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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事,便发生在苏州,苏州落梅庄。”
此言一出,传志只觉通身大震,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阿笙察觉,默默将他五指扣紧。只听那渔翁道:“那一年,落梅庄庄主方携泰新添了个孙儿,他宴请天下英豪来喝那孩子的满月酒,却不想引火烧身,众英雄为了一件不知是何的宝物互相残杀,到头来,方家竟落得灭门的下场。”
传志牙关紧咬,半个字也说不出,秦筝几人暗暗窥探他神色,也不敢多言。阿笙轻轻抚着传志的背,问:“那日你也在?”
“不,倘若我在……”渔翁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原本想赶去落梅庄,阻止这一场大祸,却有事在身,未能赶回来。”
“你那时不在苏州?”
不待阿笙问完,琳儿忽大声喝道:“你小小年纪,讲话竟如此无礼!此事与你何干!”
阿笙冷哼一声,反唇相讥:“想来是与你有关咯?”
琳儿大怒,眨眼间一跃而起,右手掌风暴涨,向阿笙压来。阿笙始料未及,匆忙间抬掌相迎,两人掌心将将相触,便觉一股刚猛力道震得手臂几要麻痹,动弹不得。一招未尽,琳儿又一掌再度挥来,阿笙有了防备,倒不躲不闪,另一手盈满内力先发制人,直击她眉心,琳儿失了先机,只得一个后仰跃开,勉强站定,传志的梅花刀已逼至喉间。
为了避人耳目,传志原用麻布将梅花刀裹了起来负在身后,此刻拔出,刀上寒光闪闪,映着湖上的波光,刀柄上的梅花显得愈发红了。
琳儿垂眸望着他的刀,脸色煞白,通身颤抖不已,几次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来。渔翁也瞧见了他的刀。他第一次站起身来,也不问传志是何人,转而望着琳儿,轻声唤她名字,要她退回来。
阿笙双眸一凛,盯着那渔翁动作,两手已握紧了竹杖。琳儿一介女流,内力却霸道刚猛,想是跟这渔翁学的功夫,恐怕此人不好对付。一个琳儿不足为惧,若那渔翁出手,却不知胜算几何,舟上空间狭小,若打斗起来,于己方不利,何况他还要保护筝儿。想到此处,阿笙向秦筝看去,见郑家兄妹将她护在身后,各持兵器戒备,才放下心来。
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昏暗,月已出山。小小渔船之上,陡然间尽是肃杀之气。
琳儿一声冷笑,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目光却冰冷至极:“我便是化成灰,也认得这把刀!”话音未落,她竟不顾颈上长刀,一声低吼便挥掌袭来。
传志感到她杀意汹涌而来,不敢托大,一把推开阿笙,举刀反击,二人当即缠斗在一起。琳儿只攻不守,掌风急速袭来,招招不留余地,传志不愿伤她性命,长刀几次避开要害,见她臂上、肩上已中数刀仍不减来势,只得连连后退,眨眼间便被逼至船尾,好在琳儿这不要命的打法,也伤他不得。
渔翁见状正待上前,却给清欢和阿笙拦了去路,两人都不知此人深浅,马虎不得,当即使出全力向他扑去,却见他岿然不动,双掌齐出,生生挡开了两人攻击。阿笙与清欢相对一眼,清欢猛然后退,双足在船舷上奋力一点,高高跃起,自上而下以钢针射向那渔翁头骨,阿笙一手持杖站定,一掌奋力击他胸口,清宁也拔剑相向,自背后拦住他路。
三面受敌,渔翁面不改色,双掌猛向阿笙拍去,阿笙哪受得住,又不愿让开,使清欢失了机会,当即以一掌之力受了,哪想此人力道之猛远胜于己,竟将他拍退丈余,摔倒在地,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渔翁招式刚猛,动作却是极快,眼见清欢的钢针已擦过他发顶,渔翁略一侧身,左掌自清欢身畔骤然推出,右掌向清宁轻轻一划,未尽全力,以掌风便将二人攻势化开,不待两人反击,他双腕一振,掌上竟有余力绵绵而来,清欢甫一落地,便给他掌力压得再难起身,再看清宁,也软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传志在船尾见那渔翁寥寥数招便打退众人,大惊失色,手下再不留情,一刀劈那琳儿胸膛,趁她避开的空隙,纵身掠至阿笙身边,将他揽入怀中,还未开口,听得秦筝一声惊叫,琳儿又一掌已追至后背,他躲闪不及,只护紧了阿笙,受了这一击。
不过转眼,几人便再无反击之力。
“十八年了,我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天!”琳儿喝道,忽地一声长啸,声嘶力竭的喊声在湖上远远荡开,凄厉至极,久久不息。她走至传志身边,拾起他的刀,轻轻抚着刀柄上的花纹,将刀刃架在传志颈间,冷笑道,“如今,终究是找到了这把刀。”
传志并不瞧她,只问阿笙伤势如何,又叫秦筝来看看他。阿笙摇摇头,望向渔翁,勉强开口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只想问个明白。”
渔翁长叹一声,面露沉痛,向几人略一抱拳,又唤琳儿过来,见琳儿死死握着梅花刀,纹丝不动,轻声道:“这少年虽使了同样的刀,却不是杀你兄长的人,你想报仇,岂可滥杀无辜。”
琳儿默然,片刻方道:“当年他杀我兄长,如今我杀他徒弟,有何不可?”话虽如此,她的神态却已平复不少。
渔翁松一口气,转对秦筝道:“快扶你的朋友们坐下,危急之时不得已出手,还请各位莫要怪罪。”
秦筝一言不发强忍眼泪,一手探着哥哥脉搏,恶狠狠盯着他。阿笙脉息尚算平稳,等回到岸上再仔细查探伤势也不迟。又将郑家兄妹搀起,一一看过,都不致伤及性命,才信了他的话。让四人坐好,又取出疗伤的药丸让各人吃下,秦筝才再度开口,冷冷道:“你想说这是误会?”
渔翁自琳儿手中取过梅花刀,指尖在刀柄上摩挲着,喃喃道:“一切都要从十八年前说起。我那时已在太湖隐居两年,杏娘将要临盆,我去城中购置米面,听人家说,落梅庄添了个男娃娃,庄主要宴请天下群豪。实不相瞒,我平日素不喜方庄主为人,对此事不甚在意,一心只想着快些回来,谁想在城门口,遇到了一位故人。”
传志听他提及方庄主为人,便张口欲言,临了却未说出口。阿笙受伤不轻,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歇息,传志察觉他身体发冷,干脆将人抱进怀里,一手按在他背上,将内力缓缓逼入穴道。
渔翁继续道:“我这位朋友偏居西南,很少到中原来,更别提苏州。我又隐居太湖,此次相见实属难得,我便邀他到家中喝酒,他却说,此番到来,正是为了找我。”
清欢嗤道:“你莫编谎话骗人,你前头说隐居两年,眼下又说这人知道你在苏州,岂不矛盾?”
渔翁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若认识我那位朋友,便不觉奇怪了。我被人追杀,在太湖一地消失,再不见踪迹,江湖人都当我已死了,消息传到这位朋友耳中,他却不信,非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