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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正在往山下走,被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树冠遮住了大半。一片漆黑中有一束赤红的火苗正在快速移动。在那束火苗的身后不远处,是十几个人的快速追赶的脚步声。
阎渊稳稳地背对着树林方向坐着,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他并不想去理会他们,识趣的话尽早离开。
没想到的是“沙沙沙”的声音竟然往自己这边过来了,才不一会儿,那束火苗“噌”地蹦进了自己的怀里。
阎渊沉着脸看着自己怀中的这只野兽。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在月光下泛着暗沉几乎看不出的猩红。那束赤红的小火苗是它的尾巴尖。这还是一只小奶狼。
此时小奶狼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狼眼看着他,黑夜中闪烁着幽幽的绿色光芒。阎渊面无表情地回看它。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在几步开外停下。那是一群猎人装扮的年轻男人,腰上围着虎皮,身后背着长弓。只是这长弓的制造工艺未也太致了一些。
似乎是有些犹豫,为首那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开口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这野狼野性难驯,当心被它伤了。”
阎渊并没有理他,倒是怀里四脚朝天窝着的小狼崽子“嘤嘤呜呜”了声,蹬着腿子又往他胸膛上拱了拱。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小可爱突然粗线,请藏这只小狼崽。
第3章寒月兰
“寒月兰,一年只开这一晚上。”阎渊叹了口气,抱着怀里的狼崽子站了起来。
这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身姿挺拔,身材高挑。朗元礼往地面看了一眼,觉得这高度比自己爹、大哥、二哥抱自己还来的高一点。一袭墨青(靛青的青)长袍称的他面容如白玉般皎洁,五官俊逸,端正而英气。
见他答非所问,又形单影只出现在这人间界,那群猎人便有些不耐烦。大汉身后有个脸上横着一条长长凸起的刀疤男人,看面相就很凶,他恶声恶气指着阎渊怀里的狼崽子道:“这猎物是俺们几个兄弟发现的,你快快给俺交出来!”
“良辰美景,”男人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眼神转冷:“奈何总有不识趣的妖扰人兴致。”
那为首的大汉听得他的话,整张脸迅速阴沉了下来,盯着阎渊的眼神十分不善,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哪有妖?你莫要胡说!”这功夫,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背上的弓。
“不是妖,那便是死人咯。”阎渊话音刚落,单手抱着狼崽子,右手出现一排骨刺。下一瞬间,在那群猎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骨刺已经刺穿了他们的左边肩胛骨。
“即使是做为花肥,你们的血液也过于肮脏腥臭。”男人伸手摸了摸怀里乖巧的一动不动的狼崽子,油光光的皮毛手感很好,这让他心情回暖了点。
那群猎人还未动手便已失去先机,对方明显是个他们无法战胜的高手。听对方的意思是有意放过自己一马,胡子拉碴的大汉与刀疤脸对视一眼,立刻下令属下撤离。
然而他们刚撤进林子,肩上还未拔下的骨刺便突然炸开,锋利尖锐的断骨碎屑直接戳碎了他们的心脏。
野兽的哀嚎声响彻山林也只有一瞬。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朗元礼后知后觉发现,相对于刚刚那几个猎人来说,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扑通扑通”是他无法控制的自己的心跳声。
阎渊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狼,饶有兴味地挑起眉,语气轻松了不少:“现在知道怕了?”
“嗷呜……”绿油油的眼睛睁得滚圆,努力表现出自己的无辜。
阎渊问他:“那还不下来?”
狼崽子仰着肚皮躺着,听到这话,轻轻地弹了一下自己的右后腿。
阎渊顺着看过去,月光下,那条腿此刻肿的跟绑了个馒头似的,下面一点儿的皮毛湿漉漉黏在一块儿。虽然已经停止了流血,但看他那明明吓得要死的样子,还呆在他怀里没有第一时刻蹦哒出去。可见即使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再跑动了,这伤确实是很严重。或者说是很痛。
他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罢了,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儿上。”
然后抱着他走到了河边。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在在河水中沾湿,他动作轻柔地擦拭他的伤口。
后腿缩了缩,狼崽子怕疼地“嗷呜”了一声。
男人伸手抓住他没有伤口的后腿根部固定好,一边说:“别动,擦干净了才好上药。”一边在边上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把狼崽子仰放在腿上,伸手从自己的介子戒中取出一瓶金色药粉。
上好了药,他又取出一卷轻薄的纱布,轻轻地帮他包扎好,末了打了个蝴蝶结。
朗元礼没敢吭声对此发表一点儿意见,躺着装死。不过他的动作也是挺轻的,几乎一点都不疼。
阎渊把他放到草地上转身往刚刚的花丛中走,见小狼崽没有跟上来,还回头冲他挑了下眉,嘴角带笑地问道:“怎么?还是痛的走不动路?”
朗元礼这才动了动刚刚包扎好的腿,感觉痛意减轻了不少,这药效简直立竿见影。他看了眼男人,慢悠悠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他走。
阎渊知道他没什么大碍了,坐在刚刚的那片花丛中等着他过来。他慢悠悠过来在他左手边蹲坐下,觉得有点压到伤口,又改为躺下,右腿朝上,这样一来就成了背对着男人的姿势。
还没躺稳,他就被男人抱了起来放到了腿上,好歹脸还是冲外的。
男人一边轻轻缓缓摸着他的毛,一边静静赏月赏花。
而朗元礼经历了这一晚上的生死逃亡,又惊又累,还受了伤,被他这么轻柔地顺着毛,不由地睡了过去。
月亮已经触到山顶,第一朵寒月兰开始凋零。
“该醒醒了。”阎渊轻轻推了下他,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那微凉的呼吸比起这黎明前的寒冷晚风还是稍显温热,扑在耳朵上有些痒痒。毛茸茸的耳朵扑朔着动了动,绿色夜明珠般的眼睛才慢慢睁开来,睡眼朦胧。
“走吧,”男人看他愣愣发怔,还一副这是哪儿的茫然,直接将他抱在怀里自己起身边说道:“花谢月落,是时候回去了。”说着手中已经凭空出现了一把致镂空雕花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钥匙。
他将钥匙插入虚空中随意一拧,虚无的结界门无声打开。
还不等朗元礼想清楚他要去哪儿,男人长腿一迈,跨过了那扇门。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鬼界。朗元礼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的同时,开始担忧自己该怎么回家。
晚宴时,他闹脾气跑回房间装了件衣服和一些糕点就说要离家出走。身边的小厮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