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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扑了个满怀,“威儿?”
他不知道乌廷威跟了他多久,但是听到乌廷威语气中带着的颤抖与软弱,摸了摸乌廷威身上已经透出冰凉的薄薄衣衫,项少龙无声的叹了口气。今日乍一回到咸阳,嬴政突然赶来将赵穆杀了,事情的进展便打了众人一个措不及手,他从宫中出来时又遇见连晋,倒是真的将其他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乌廷威被推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未尽褪去的感伤和茫然,项少龙将外衣的袍子褪下披在乌廷威肩膀上,咳了下嗓子,开口道:“我听乌堡主说,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师傅倒是忘记恭喜你了。”
“恭喜?”乌廷威抬头看他,眼中闪过痛苦,“师傅,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威儿。”项少龙出言打断,躬身语重心长的看着乌廷威,“因为乌家堡处境的原因,乌堡主迟迟没为你订婚,如今,乌家堡在秦国落稳跟脚,你的婚事乌家上下一定寄予厚望。威儿,师傅知道你婚前压力很大,但师傅相信你。”
乌廷威怔在原处,心里涌上一股子钻心的苦痛,眼泪就那样不可控制的掉了下来,“师傅,为了他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
项少龙一阵默然,看着乌廷威脸上红色,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然是有些发烧,“你生病了。走吧,师傅送你回家。”
乌廷威一手挥开项少龙欲扶着他肩膀的手,缓缓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袍,垂头时眼泪砸在衣裳上,在乌家牧场和来咸阳的路上,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他们师徒三人日夜相伴的亲密,再也回不去了,这衣袍上面的温暖已经变了味道,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乌廷威将衣袍塞进项少龙手中,抬起头冷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车马带起的尘土飞扬在空中,项少龙在一旁瘫着手坐在摇椅之上,双目虚闭着,感受着隔着树叶透下的阳光的温暖。
“你到会享受,这东西怎么来的?”善柔与项少龙并排坐着,这东西或许只有项少龙这样的闲人才有脑子做出来,“今日你徒弟大婚,你怎么有这个空闲在家里摇着?”
将手中梨子塞进善柔手中,项少龙沉声道:“闭嘴吧,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对了,你怎么会乌廷芳一起回来的?”
善柔接过梨子,用匕首将梨子分成两半,还一半到项少龙手中,浅浅一笑道:“她这些日子都随我住在村子里,我们也是听说乌廷威要大婚了,才赶来的。”
项少龙扯起嘴角,偏头看向善柔,问道:“那她没什么事情吧。”虽说乌廷芳性格直爽豪迈,可这样一个大小姐,这么长时间都甘愿和善柔住在村子里,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将乌廷芳救下后,便一直安置在他们孤儿村里,那是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有许许多多和她一样因为战乱聚在一起的老人和孩子,她肩负起照顾她们的责任,因为她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她不知道乌廷芳为什么愿意留在那里,又或许今次返回咸阳乌家,她便不会愿意和她一起再回那个村子了。
“没什么事儿,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善柔回过神来,摇头敷衍着,随即轻声一叹:“我在邯郸刺杀赵穆,被董匡所救,后来,邯郸城乱,我趁机逃了出来。你假扮董匡潜入邯郸挟走赵穆之事恐怕早已经传遍六国了。我走的晚些,才在邯郸到消息,这赵孝成王后来给赵穆脱了罪,说是赵穆根本没有与齐人私通。”这赵穆死在咸阳的事情,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若是这消息被赵国知道,善柔有些担心得看着项少龙。
项少龙微微挑起眉,看着眼前善柔一脸“你惹了大事”的表情,也并不慌乱。“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再说我带不带走赵穆结果都一样。”
这几日咸阳城中风风火火传的嬴政并非秦王亲生孩子的事情,已经是嬴政亲手杀死赵穆埋下的祸根显现出的冰山一角了。
当初将计就计让赵盘顶替嬴政回到秦朝,他便知道会有这样的隐患,只是想着赵盘年纪还小,一年一日骨骼容貌终究会发生变化,再长大些,再与之前的赵盘联系上就不容易了,所以他才想由自己暗中潜入邯郸带回一直虎视眈眈的赵穆,只是到底还是在邯郸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嬴政杀赵穆-为母报仇-赵穆与华贵夫人关系匪浅-华贵夫人与吕不韦曾经关系匪浅-赵穆可能知道内幕-嬴政杀赵穆是华贵夫人示意-华贵夫人有秘密-秘密便是嬴政的身世之谜-嬴政可能是吕不韦的孩子!
当初项少龙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啼笑皆非。赵国奸细传到秦国的消息可是项少龙不知道从哪里带的野孩子顶替的嬴政,传十传百,不知怎得,竟被这些秦人脑补了这么一出,看来不管是那个时代的人都一样。
“你还在为明日的滴血验亲烦恼?”项少龙看着踏步进来的嬴政和负责其守卫的连晋,而身后的善柔早在察觉院子进人后不见了踪影。
嬴政入了院子,就将一张脸垮了下来,警惕看了一眼身后的连晋,又看师傅没有别的表示,才有些小心的伏在项少龙耳边轻声道:“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真的。师傅,你的办法真的可行吗?还有,那吕不韦和秦王可都认为我是他们儿子,一方是真的,另一方就必然是假的,到时候两边都不了场,又该如何是好?”
“你别担心,师傅将你来带咸阳,肯定会与你共进退,你看师傅着急不着急。”见嬴政下意识摇头,项少龙点头浅笑道:“对咯,师傅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师傅定不会让你身处危险之中的。”滴血验亲,又不是查dna。首先不说血型想同便能融合,其次,他已经从商人手中购买到白矾,到时候在这滴血验亲的大殿上就算是这血不相融,都必须得融。
项少龙朝连晋轻轻眨眼挑眉。
再说一真一假的事情,项少龙已经想好了,反正这滴血认亲,无凭无据,吕不韦那里也再验一次只要血迹依旧对的上,到时候就看朱姬给力不给力了,他对朱姬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久,项少龙都没有自称自己是赵盘的师傅,对赵盘也是让其叫他太傅,只是最近,发现在嬴政身上的事情太多,他也得让嬴政缓缓。
嬴政有些依恋的拉着项少龙的衣角,眉心投下一片阴影压抑着怒气,同为秦朝王子,难道就真的这样容不下他,想置他于死地吗?“都怪那多嘴多舌的成娇。”嬴政面容阴沉,显然是已经动了杀心。
项少龙侧眼望去,刚才嬴政眼中的怒气与慌乱仿佛幻想已经消散,此刻又恢复了平常的冷傲持重。心中暗叹一口气,嬴政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在咸阳秦宫内待得时间越久,他便越来越像是一个已经做好准备登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