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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魏无忌陪伴下死在魏国。
父王,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她可还算一个合格的赵国公主?
母亲,我来见你了,我很想你。
第37章
“到了。”魏国大梁城外,连晋脱下头上因日夜疾行而带上的帽子,长距离短时间的奔波,让连晋看起来,竟是有形容单薄的病弱之色。
看着从城内冲出的几队士兵迅速奔向远处,连晋心中一动翻身上马,将缰绳握紧,“领头那个是信陵君府上的嚣主管吧,发生了什么事?”连晋眼内神色昏暗莫名,回投向城内的目光。合纵攻秦的胜利,使魏无忌的声威震动了天下,也是他,在战场上将项少龙作为战利品,偷带回大梁。
魏国接应的人躬身应了,回答了连晋心中所想:“听说是赵国公主倩夫人的奸夫,被信陵君抓住后逃走了。”
连晋侧转马身的动作一顿,掩下眼睫:“那赵国公主呢?”是为了救项少龙吗?赵倩以为自己挟制住了信陵君,可这个单纯的女人直到死后都留不下一点清白名声,其实不用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万千言语都化作唇边一丝叹息,至少赵倩死前最后一秒也是知足快乐的。
项少龙从崖上跳下来,他的伤势不容易好,应该走不了太远,连晋压下心中的急躁,推开面前摆好的食物,他真的没什么胃口。正心思慌乱之际,雅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是你们没有见识,庆城舞坊这些年各个国家演绎,歌伎与舞姬的技术虽不是最好的,但的确称的上安邑城第一舞坊。”一个男人愤然站起,看来是因为舞坊的排位而争执,“听说那个叫凤菲的歌伎的歌曲均是袭自她母亲,女儿尚且如此优秀,她母亲一定不差!算上她母亲,怎么不能称第一了。”
室内众人轰然而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算法。
连晋抬手掀开草帘,说话那人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富家子弟,结缕的发辫垂在额前,眉眼内全是浑浊不堪的郁气,吹嘘的事情真实性有待考证。
许是以为连晋不耐烦,屋内与连晋同行伺候的人连忙应对道:“老爷,小人去让他们声音小些。”
连晋摆了摆手,听着馆内这名客人指天发誓地对别人讲述这庆成舞坊的舞蹈和音乐是有多令人见之往返,“难道在舞坊?”
晃了晃手里那一坛子老板娘酿的好酒,连晋顺利坐在那人对面,温和一笑:“庆成舞坊?可从没听说过,到底好与不好,你可莫要浑说,到时我们去了,发现言不符实,兄台信用可就降到谷底了?”
客人嘿嘿一笑,也不恼怒,面前这名自称姓项的男子说话行事倒是妥帖称心的很,扒开酒坛上的泥封,沉浸在这美酒的浓烈香气中,“这位……哦,项兄有所不知,这庆成舞坊建在船坊之上,以韩国起,取各国舞坊长处游历至安邑,而这两个绝色的舞姬和歌姬更是坊主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舞蹈和音乐不瞒你们说,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其中美妙……美妙,你永远都并不会知晓哩。”说完便打着拍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偷眼享受这周围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一袭话搔的众人心中舒痒,听着这些不着调却意外拨人心弦的曲子,连晋压抑着喉头的颤动,站起身来,抬袖抹去额上虚汗他终于找到项少龙了。
乌廷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向躺在床上休息的自己的“老母亲。”冷着脸将温水和伤药放在项少龙面前:“该换药了。”项少龙烦人的很,这些日子,善柔与她想尽了办法才混进这舞坊里,这项少龙倒好,撺掇着善柔换女装出去跳舞,还对着善柔吹口哨,流氓!
乌廷芳心里虽气,还是伸手在盆里试了试水温,“项少龙,你要换药,找我,别总找善柔,她有自己的事情,不欢喜见到你。”
“对对对,不欢喜见到我,那就是欢喜见到某人咯。咦,有人不高兴了。”项少龙乐呵呵的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乌廷芳只要一不开心,张口就是“项少龙”“项少龙”的叫,他又不是真叫善柔给他上药,他的外伤在信陵君府上的时候便已经被治疗的差不离了,只是身体有些虚,重的起不来。再说要不是看乌廷芳和善柔之间别别扭扭的,他哪里至于来做这个“坏人”。
“你一天浑说些什么?”乌廷芳性子虽直爽,可被人戳穿了心事,到底也是女儿家,脸上有些挂不住,看见项少龙偏头还打算解衣服,将帕子丢在水盆里,乌廷芳转身就躲了出去,“烦人,你自己弄吧。”
虽有些气不顺,但乌廷芳在门口就顿住了脚,想着今日要是不给项少龙换药,到时候他又在善柔面前说些有得没得,正在胡思乱想,肩膀就被一拍,乌廷芳摆手回看,竟是一个她从未想到会见到的人,“连大哥?!”
“项少龙,许久不见。”连晋推门进来,却止在门口,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念得,脑中想的都是他,可真等见了面,一颗心飘飘散散的终于落在地上,他却是再连多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项少龙听着声音几乎是反射间的挺着背从床上起身,一点准备也无的看着面前这人,可他心中狂喜却在见到连晋冷淡的神情之后迅速地颓败了下来,“你……你怎么来了?”
“你在战场上舍命救下蒙骜将军,你是秦国的功臣,吕丞相和李斯都很挂念你,大王也还在咸阳等你……”
看着连晋几乎是可以称做消瘦的身形,他的连晋,怎么憔悴至此,项少龙喉头一哽,泪盈于睫:“不是,我是问你,只是你。”
“你……”
“你来找我,是原谅我了对不对?连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时就是不想让你上战场。”项少龙跌跌撞撞下床,想去牵连晋的手,可望着那缩回去的手,两行热泪便再也止不住的从眼中落下,一滴一滴的仿佛砸在连晋的心上。连晋咬着唇,终是不再抗拒,一闭眼,终于说出了口:“对,没了你的消息,我便整夜无法闭眼,知道你的消息,便迫不及待的赶来,我只是想看看你,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对我说的?看你,是不是还……活着?”一连串的咳嗦声,压也压不住,连晋佝偻着身子靠着门栏,心中所思所念之人,他亲眼所见真能平安康健,那些日日夜夜对着苍天神民发过的誓言也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你怎么了?”项少龙扶起连晋,连晋却再也忍不住,猛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项少龙,你要是真的死在战场上,我立马回去娶媳妇生孩子,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你一分一毫。”连晋断断续续地说着,泛白的嘴唇哆嗦个不停,控制不住地鼻酸,睫毛抖动之间泪水晶莹溅在项少龙肩上,手上也用力的攀上项少龙的背。
只要看到他,一分一毫的自矜都是假的,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