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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饱满的红唇宛若隆冬里的那一簇腊梅。眉眼间尽是婉转妩媚,说句与月争辉,那也是不过分的。
“七皇子殿下。”良久,赵殊低声道。
赵景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这么尊敬地称呼自己了,这不让他有些恍惚。
“你是……?”赵景伶有些犹疑道。
“赵殊。”
赵景伶怔了怔,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大越国的战神郁亲王赵殊?也是那个多年前曾对他怀有善意的赵殊……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殿下该是喊我一声皇叔的。”赵殊做石凳上坐下,望着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赵景伶低声道。
赵景伶咬着唇,有些防备地望着赵殊,这是他的本能。他没有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赵殊也能理解赵景伶,便又说道:“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如何。”
闻言,赵景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终于开口道:“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着罢了。”
不难想象,赵景伶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单单夜里来无人处吹箫这一举动,便已经透露着足够多的酸楚与无奈。
半晌,赵殊才轻声道:“今后若是有我能帮上的,但说无妨。”
赵景伶轻笑,缓缓道:“皇叔莫要拿我寻开心,你是大越国一人之下的存在。若是被我那几个哥哥知道了我与你有一丝半点的联系,还不剥了我的皮。”赵殊这样的人,他高攀不上。他也不需要对方平白无故的施舍,他不需要。
赵殊皱了皱眉,宫中的生存链就是这样,赤裸得让他无法反驳。
“今后还是多加保重。”赵殊轻声道,片刻后,他便离开了。
他也该回到宴席了,毕竟这是为他办的接风宴,离开太久,总也是有失礼数的。
第二章
赵殊回京城后的生活用一个词形容,便是门庭若市。家中的门槛都快被前来拜见的人踩烂了,惹得他烦不胜烦。赵殊决定往宫里避避,多去陪陪他的母后。
高太后见到赵殊,自然是十分欣喜的。她拉过小儿子的手,有些感慨道:“你说你啊,好好的亲王不做,非要去带兵打仗。此次回来后便不要再去了,你这孩子,都不知道让我担心了多少回。”
“母后教训得是。”赵殊低声道,转而又说道,“只是这大越江山,也需要有人为之厮杀。皇兄在朝堂上以笔为刃,儿臣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
“你成心要气死我。”高太后嗔怪道。
赵殊笑了笑,低声道:“儿臣不敢。”
高太后轻叹一声,说道:“这样也好,你们兄弟齐心,兄弟齐心啊……”
“母后,不知诸皇子们如今怎样了,想来也是能为皇兄分忧的。”赵殊说道。
“你那几个侄儿啊……和他们的母妃一样,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就只有小九、小十一,年纪还小,会甜甜地叫我皇祖母。”高太后说道。
“我来时见着小十一,他都认不出我了。”赵殊笑了笑说道。
“自然是认不出的。”高太后道,转念又说道,“既然已经谈到你那几个侄儿,有件事你还得细细想清楚了。”
“还望母后指点。”赵殊说道,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虽然我是一个妇人家,说这些不太合规矩。但此处只有你我母子二人,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高太后直截了当道,“大皇子景元已经入主太子府三年了,老二景翰也出宫建了府。转眼老四也该及冠了,离建府也不远了。虽说这太子已经是封了,可那两个啊,还虎视眈眈着。”
赵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母后的意思是,要儿臣多帮扶着太子些?”
“非也。你那三个侄儿,我并未对他们任何一个抱有偏爱。只是如今他们三足鼎立,你还是早日选好阵营为好。”高太后沉声道。她与后宫的那些嫔妃们都不亲厚,甚至是有些漠然的。那几个皇子们性子也都不讨喜,赵殊站哪一边,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有那九皇子的母亲惠妃是她的娘家人,与她感情密切些。
“母后,恕儿臣直言,儿臣并不想趟这趟浑水……”赵殊缓缓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宫中,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你始终不上某条船,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怀疑你心怀不轨,尤其是你手上还有四十万赤卫军。你皇兄信任你,不代表你的侄儿们也会。你不想树敌,却会平白无故多三个劲敌。”
“母后所言极是,待儿臣细细考量。”赵殊恭谦道。
“倒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你皇兄也正值壮年,离退位还远着。或许几年后我的小九长大了,也能与他们一较高下。只是对你来说,一切还是早作打算的比较好。”高太后慢条斯理道。
赵殊离开了瑶华殿后,从南侧的小路一路往西宫走去。
赵景伶下了学,慢慢悠悠地朝自己的住处走着。寒山阁在皇宫的西北角,离上书房极远。他不像他那几个皇兄皇弟们那般命好,出入都有肩舆接驾。要想准时来上书房念书,每日便得天微亮就起,与太监宫女也是相差无几。他也想过不念书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他是不是在那。可他终究不甘心,不甘心腐败在这样的深渊里。
快走到寒山阁的时候,他的鼻尖已经蒙上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七殿下。”赵景伶听到背后有人唤他。一转身才发现,对方是他前日里才见过的“皇叔”。
他有些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蹙眉轻声道:“皇叔怎的来了此地。”
“你不必担心被人见着,此处离其他皇子们的宫殿都远。若是有宫女太监经过,也是不敢出去碎嘴的。”赵殊一眼看透了赵景伶的心事,低声道。
赵景伶似乎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原地。
“快到殿下的住处了吧,我走得有些渴了,不知可否向殿下讨碗水喝。”赵殊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赵景伶答道。对方并没有说为何会到这里,他也不好再多问。上回他碰着赵殊,还是太放肆了些。纵然对方并没有与他计较,但若是今后要想在这宫里自保,还是谨慎些的为好。
赵殊跟着赵景伶来到寒山阁。屋子很小,里面的摆设也都十分陈旧了,这令赵景伶在赵殊面前有些窘迫。就算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蝼蚁般的生活,这么直白地铺在别人面前,也深深地抹杀了他的自尊。他沉默不语地为赵殊倒了一杯茶,那杯子是他屋里最好的杯子了。纵然是这样,杯壁上还是有两道明显的划痕。
“多谢。”赵殊说道。
赵殊放下杯子,才发现对方细瘦的脖子里似乎有一道伤疤。
“殿下颈间那伤,是怎么来的?”赵殊问道。
赵景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