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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强横也不敢正面挑战社会舆论。若是把他的发家史都扒出来,他大概会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
蔡老板急了:“小兄弟,这视频是你录的么?你快删了呀!”
“魏柯正问我要呢!”老k睁着眼睛说瞎话。
蔡老板当下就软下了口风:“别呀别呀!我今天喝高了,跟小兄弟开开玩笑,哈哈,开玩笑。大家不打不相识嘛。俱乐部那边,我早就帮你们打过招呼了,你们明天直接过去就行。这个视频呢……”
老k也是个爽快人,见好就:“等我们比完赛,我就删。”
因为这个约定,打职业的事才出现了转机。现在俱乐部签下了老k,蔡老板自然迫不及待前来践约:“我该做的都做了,小老弟,视频你可得给我删干净。”
老k却把手机一:“为什么小榆的名字不在名单上?”
“我可不是故意为难他。他家里人不同意他打职业,找到我这里,叫我取消他的选拔赛资格,我总不能硬拉着他打游戏。”蔡老板点燃了烟,一脸苦逼呵呵,“我看你那位兄弟围棋下得这么好,大局观肯定优于常人,巴不得他来呢!你们俩又配合得那么默契,是吧。我比你还不乐意呢诶,你那视频现在能删了么?”
老k问:“他家长,是昨天晚上带他走的那个?”
“对对对……你那兄弟说过他家长干什么的么?我瞧着挺眼熟,好像是那个……下围棋的魏柯?”蔡老板吞吞吐吐地探着口风。魏柯的名声太响,报出来都叫他抖三抖。
老k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没有魏柯,蔡老板不但不会鸟他和谢榆,说不定还要搞死他们。但因了魏柯的缘故,他拿视频威胁蔡老板,蔡老板都不敢跟他翻脸。只是他没有想到魏柯竟然亲自出马,干预了谢榆的选拔赛。怪不得蔡老板不按约定行事。他只是狐假虎威,那边是真老虎,蔡老板自然听魏柯的。
躲在水泥柱后的谢榆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再也无心听老k和蔡老板扯皮,离开了地下停车场。他径直走到魏柯家,一踹门,门就应声而开,敢情魏柯早就猜到他要来,把门缝都留好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做你的替身,你就断我前程!”谢榆走到魏柯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他。
“你说的前程,就是打游戏?”魏柯坐在藤椅上,面前摆着一张棋盘,正在演练盲奕。
“打游戏怎么了?电竞也是上亚运会的比赛项目,没什么低人一等。况且千金难买我乐意,你管我做什么?!”谢榆气得一脚踹翻了他的藤椅。
魏柯摔翻在地。
谢榆吓退了一步。在他幼年的记忆里,没有人比这个早他半分钟出生的哥哥更为强大。即使在他最荒诞的梦中,他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魏柯动手,更没有想到魏柯竟会如此不堪一击。看到曾经高不可攀的人跌落在地,那种感同身受的痛苦再次将他淹没,同来的还有愧疚与不安,导致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扶魏柯。
魏柯却一把揉住他的肩膀,将他抡翻在地!
“长兄如父,你说我管得着么?”魏柯的手臂跟铁钳一样禁锢着他,看似清瘦的身体中爆发出可怕的力量,镇压了他所有的反抗,“跟我去下棋!”
“我不去!我的路我自己会走!”
“你有路可走吗?!”魏柯质问他,“打游戏……呵呵,如果没有我,你连游戏都打不成,这就是你说的自己走?你走到哪里去?!”
谢榆的身体猛地一颤。
魏柯的脸近在咫尺,那双眼睛目光灼灼,凌厉得不像个失明之人,清清楚楚倒映出一无是处的自己乱七八糟的长发,总是低着的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空虚无聊的眼神,寒酸落魄的外套,叫嚣着要做自己,却连叛逆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这一切是拜谁所赐?!
他谢榆生来就想活成这副鬼样子么?!
如果不是魏柯把自己的一切统统抢走,他会卑微到尘埃里、任由魏柯将自己的自尊戳穿了揉碎了丢在地上猛踩么?!
他魏柯凭什么高高在上?!
谢榆脸上的迷惘与懦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恨意。如果说,得知魏柯取消了他的选拔赛资格时,谢榆只是愤怒,那么此时此刻,谢榆出离愤怒了。他的心变得冷硬似铁,思维也前所未有地清晰缜密。他不仅仅是要暴打魏柯一顿那么简单。魏柯三番四次干涉他的人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要施行一场复仇,要魏柯体会体会眼看着希望从眼前溜走是什么感觉。
“好……我跟你去下棋。”谢榆咬牙切齿道。
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魏柯施令、谢榆顺从。即使五年未见,魏柯也没有觉得此刻谢榆的屈服有什么不对劲。他的弟弟本就该是听话而温驯的,相比之下,弟弟的反抗才叫他意外。不过既然谢榆已经认输,他就勉为其难地不再追究。
“早该如此。”他松开了手,拉谢榆起身,“吃过饭没有?”
“……没。”谢榆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陌生,但他要扮演一个听话的弟弟,于是默默地领受着兄弟之间久违的亲密。
“饭在厨房里。”
四菜一汤,对于日常泡面的谢榆来说十分奢侈。
“吃完回去睡觉。”听他洗完碗筷的魏柯指了指对门。
谢榆推门而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全部家当已经堆在这个房间里了。他吃惊地退回去看了看门楣,再三确认这是魏柯家而不是自己的出租屋:“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家?”
“我叫人搬的。”魏柯言简意赅。
“你什么意思?”谢榆炸毛,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猫。
“你要跟我一起住。”魏柯放下黑子,拈起一枚白子,“你落下太多了,专心跟着我学棋。”
回答他的是震天响的关门声。
“说得好像真要我下棋似的。”谢榆把自己丢上床,手臂枕在脑后。
☆、第4章
第二天,魏柯带谢榆去理发。等托尼老师把谢榆的长发剪短、染回黑色,这对孪生子就又回到了“根本认不出谁是谁”的尴尬境地。紧接着,魏柯把谢榆的所有衣服都扔了从春到冬几件吧打开衣橱给他配了几身西装。魏柯常年在外比赛,没有正装之外的衣服,而谢榆的身量跟他一模一样。
“就是瘦了点。”魏柯捏了捏他的腰。
谢榆再次觉得魏柯失明以后温情了不少,叫他怪不习惯的。
下一秒,魏柯毫不留情地打脸:“不过没有关系,’魏柯’因为压力过大体重减轻,不会露陷。”
呵呵,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混账。
谢榆换上魏柯的行头,瞥了眼镜子,再也挪不开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