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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琛就这么丢在这不管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折腾又裂开了。自己没日没夜在这守了他三天,他倒好,刚睡醒就折腾的前功尽弃。可看着江其琛那面色惨白,直冒冷汗的样子,他又怎么都狠不下心来拔腿离开。
心里又疼又气,陆鸣恶狠狠的道:“你存心要气死我!”
江其琛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身上直打颤,疼的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干瞪眼,但凡此时江其琛能说出话来一定要冲陆鸣喊一句:到底是谁气死谁!
陆鸣一把抱起江其琛放到床上,正准备出门派人把薛神医喊过来,刚欲抽身袖口又被人拽住。陆鸣拽了几下没拽出来,没好气道:“撒手。”
“……我不,”江其琛喘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撒手你就走了!”
陆鸣懒得理他,大力的钳着江其琛的手心逼迫他把手松开,而后沉着脸遣了个下人去喊薛神医来,才回到床边。
刚在床边坐下,江其琛又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角。
陆鸣被江其琛这样子弄的也不好再发作,无奈道:“我不走。”
江其琛合上眼,从胸前蔓延的痛楚叫他浑身无力:“景行呢?”
陆鸣愣了愣:“和多那一起帮我办事去了,你找他做什么?”
江其琛一脸悲愤:“你这是早有预谋!”
要是景行在这还能帮他拦着陆鸣,这下可好,陆鸣若是抽身走人,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心里一急,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变本加厉的刺痛起来,江其琛吸了口气,颤声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别人是睚眦必报,而你恰恰相反,半点恩惠涌泉相报。玄风帮你重塑筋脉,救你一命,你便拿自己报答他。”
陆鸣侧过身,不去看江其琛。
“但你这不是在报恩,你是在为虎作伥。”江其琛顺势攀上陆鸣的手,冷热相接让他浑身一颤:“鸣儿,你没立刻把请命符交给玄风,就说明你心里明白是非善恶。玄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别再犯傻了……”
见陆鸣既不看自己,也不回应自己。江其琛没几分力道的捏了捏陆鸣的手背,急切道:“陆鸣!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
“叩叩叩”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打断了陆鸣未开口的话。
陆鸣拽开江其琛的手,一言不发的起身去开门。
薛神医刚进门便瞧见陆鸣铁青着一张脸,而后又瞅了一眼床上虚弱无力的江其琛,指着他冲陆鸣嚷嚷道:“哎呀呀,我不是叫你别折腾他了!你到底要他活还是想他死啊?”
陆鸣撇过脸,冷声道:“去给他看看。”
薛神医捧着药箱坐在床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解开缠在江其琛胸口的纱布,凝眉看了片刻,沉声道:“得,前功尽弃。年轻人你和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你别怕,我有法子治他。”
“没……没有……”
江其琛只顾着疼了,完全没听出来薛神医的弦外之音,更是想不到“欺负”这个词有一天会被这样用在自己身上。
但陆鸣却是听出来了,方才还冷着的脸忽然就缓和了下来。
薛神医拿镊子将伤口上的细线一一挑出来,又穿了根针,沉声道:“我得重新给你缝上了,走的急没带麻药,你忍着点哈。”
江其琛点了点头,上一次薛神医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正昏睡不醒没有知觉,可这一次却是意识清醒。他清楚的感觉到针线从烂肉中穿过,紧紧地将他裂开的皮肉拉在一起。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江其琛攥成麻花,但他面上却只微蹙着眉头。
陆鸣原本背对着江其琛,看不见表情却能听见他极力隐忍的抽气声。他心里一疼,终究是没狠下心,三两步走到床边握住江其琛的手,救下了那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床单。
“鸣儿……”
江其琛软软的喊了一声,直接戳进了陆鸣的心窝子,他再也绷不住了,满面心疼一览无余全被江其琛看进了眼里。
“别说话了,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薛神医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拿不住针,他有些不争气的看了江其琛一眼,成功的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到一丝安心。
他不过是在山野小村里住了几年,外面就这个世道了?还有上赶着送上门给人欺负的?!真是老了,搞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了……
重新包扎好伤口,薛神医递了个小瓷瓶给陆鸣:“新配的药,两天见效,但是你记着,不能再折腾人家了。”
说完,薛神医再不多待,抱着药箱逃命似的溜出门。直到走出老远,他才抚了抚自己受不起惊吓的小心脏,絮絮叨叨的说:“肉麻,太肉麻了……我这老眼昏花的都受不了……”
江其琛给这伤折腾了个够呛,衣服染了血不说,还出了一身虚汗。他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却始终黏在陆鸣身上。
陆鸣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里衣,沉声道:“我给你换件干净衣服。”
他小心的把江其琛扶到自己身上,轻手褪去他的里衣,一边动作一边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那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我欠尊主一条命,这是我的选择。裴天啸死了,你又总待在北域,天眼宗避世,就剩下几个扶不起的门派。中原武林群龙无首,尊主不过是做个牵头羊,你不必……不必那么殚竭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江其琛的体力已然耗尽,先前那翻涌的怒气也散了差不多,理智逐渐占了上风:“你若真这么想,为何还留着江家的请命符?百年前金莲教被群起而攻,若是被他们拿到大乘功法,焉有不回去报仇的道理?你当真以为玄风不恨天眼宗,不恨师祖吗?他苦心孤诣要复活师祖,为了什么?他就是要让师祖亲眼看见自己维护的正道被他一手摧毁。若我所料不错,他血洗中原武林之后,就是要灭了天眼宗。这些你分明都想到了,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陆鸣替江其琛换好了衣服,扶他躺回床上。
在被子底下摸索到江其琛的手,陆鸣垂下眼睫,同他十指交握,淡声道:“我不过是想赌一份人心罢了。”
“其琛,”陆鸣看向江其琛:“我入了金莲教,练了阴煞功,你还肯要我吗?”
江其琛其实很想冲陆鸣吼一句:你这不是屁话吗?但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截住,他觉得自己该给陆鸣一份安心,而不是一味的让他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鸣儿,我前半生所求,不过是替父亲报仇,替霍叔叔报仇,我从未有过那些波澜壮阔的雄心壮志。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你,你听清楚了,我江其琛这辈子只有你、只要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任你这么胡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