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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还是要早起,还是要学习。妈的,还不如在国书院呢,至少能吃上顿好的。
昭敏转身跟船家下了声令,然后在船头,笑着招手:“别耷拉着脸了,赶紧上去,让娘等急了,有你受的。”
“……哦。”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啊。
大昭寺在半山腰,越往上走,气温越低。
山下已是新柳抽芽又一春,山腰上却是依旧积雪压高枝。他走过寺门前,消融滴落的雪落到了额前,冷得他又一哆嗦。
丫鬟把他带到了寺庙的后院,一间已经整理干净的房内。
“小公子现在这里等等,夫人马上就来。”
徐禾应了声,待丫鬟走后,他把昭敏给他的包袱打开,
取出了里面的书。一叠叠放到了窗边。书桌近窗,窗外斜斜有一枝迎春花探了过来,含苞欲放,楚楚动人。本来想看会儿书的徐禾,一时视线全被这花给吸引过去了。他的手指拨弄花苞,聚会神。
突然就听到了有人谈话的声音,自走廊传,渐闻其声后,徐禾吓得赶紧关窗,坐正身体,翻书,慌乱装出自己在认真看书的样子。
外面是大昭寺的方丈和他娘。
长公主的声音微有倦意:“我倒不求他将来如何封侯拜相,就这么平平安安一生便好。”
方丈道:“小公子是大富贵之相,公主您大可不必担心。”
长公主苦笑一声:“富就好,不求贵。”她说:“他现在这样不学无术我也认了,至少不会惹上不该惹的是非。毕竟太多聪明,也并不是好事。”
方丈犹豫了会儿,“公主所言,可是薛家那位小公子?”
长公主笑了一下:“慧极必伤,大概说的就是他吧。”
方丈的声音轻缓:“薛丞相把他送入国书院,也是对的。过早锋芒毕露,怕引来杀机。”
随后方丈的声音慢慢隐去,门被吱呀一生推开。徐禾吓得背脊又挺拔了几分。
长公主一进门,满意地点了下头,她走近徐禾,伸手把窗户给推开。一瞬,清风拂面而来,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闷。
徐禾乖乖合好书:“娘。”
长公主今日的打扮素雅,杏黄色衣袍,广袖如水,鸦鬓边斜簪杏黄珠花。她低头看徐禾:“在国书院呆着感觉怎么样?”
这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挺好的。”
长公主笑:“见到薛成钰了么。”
徐禾点头:“见到了。”脸也丢完了。
长公主说:“你与他多学着点。”
“……是。”
“还有你表哥,初到京城,难有所不适,你与他多走近些。”
“没问题。”徐禾心里想,完全没必要啊,步惊澜可比他适应多了。
长公主用剪子将那探到他窗前的杏花剪了下来,植入瓶中,放于桌角,又吩咐了他几句话就走了。
徐禾听她脚步声消失,立马把所有书都扫到了一边,把他那摔碎了还没完全弄好的魔方摆出来。皱着眉头,认认真真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魔方重新拼好。月上中天。天色也不早了,他把魔方放枕边,想着明天还要早起,不甘不愿睡了过去。
第二日,约五点时候,寺庙的钟声就响了。
他被人唤了好几声才起来,跟着寺庙里的小师傅们,一起到了大殿,听经文。太困了,徐禾是靠着柱子,迷迷糊糊熬过去的。
吃过日中一餐后,他才清醒了过来。今日天气挺好的,日光明媚,暖风徐徐。徐禾拿着他的魔方,往大昭寺的前院走去。
春花艳艳,草木峥嵘。
他在转过前院走廊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第17章一代名僧
“姑娘,要不要算一卦。”
大昭寺的前院,花草相映,恰此时节,善男信女皆来此地,为家中科举下场的儿郎乞求功名。
榕树下,站着个白衣僧人,手握一串铜板,见一个拦一个,喊了也有半个时辰,可就是没人理。
徐禾光看后背觉得有些熟悉,往前走一步,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昨天一下子坑了他十几碗混沌的骗子么。
骗子也看到了他,微微一怔。但愣是没有一点羞耻心,不一会儿,两眼放光,跟见到好哥们似的,凑了上来:“小友,又是你啊,我们太有缘了!”
他举起手里的铜板串,“你要不要来算一卦。”
他脸上青肿的痕迹还未消,被揍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僧人。
徐禾心里吐槽,就这样会有人信才有鬼。
徐禾摇头:“不了。”
小和尚不肯放弃,努力说服他:“真不要算吗,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可能诸事不顺啊。”
……会不会说人话。
徐禾默默看他半晌,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看得出我穿的衣服是什么质地么?”
小和尚呆,摇头,不懂他意思。不过视线落到徐禾衣服上,心里嘶了一口凉气。黑色衣边金色纹路光下熠熠生辉,这小子是真的富贵。
徐禾抱着他的魔方,慢悠悠道:“你信不信,你再乱说话。我招手就是一堆人出来,揍得你印堂发黑。”
“……”
“你有算到你今天不顺么?”
小和尚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退后几步,朝徐禾鞠躬,“打扰施主了。”
徐禾扯了扯嘴角,坑蒙拐骗、当街忽悠,这和尚能不能有点身为和尚的自觉?
“你就不能做点正常的事情赚钱么。”
小和尚倒是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神情复杂,顶着鼻青脸肿的脸,“施主,其实我也不想的。”
他幽幽叹口气:“我不是大昭寺的僧人。我们寺已经废了,只剩下我和师傅,我要赚钱养活我们两个人。”
听起来还真的是好凄惨。
徐禾:”哦,那你加油。”
并没有半点被打动,也没有半点想要扶贫的冲动。
小和尚还没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苦大仇深的表情维持不住,裂开了,他挣扎着痛哭流涕:“施主,我是真的好可怜!我师傅他都七十岁了,现在一天还不能吃顿好的,嚼着菜叶子,啃着烂树皮,牙都磕掉了好几颗!我们住的地方也破旧不堪,一下雨就是睡在水里啊。”
徐禾真服他,说什么都能说得跟真的似的,“若你真有个那么可怜的师傅,干嘛昨天不带点混沌回去给他。”
“……呃。”没想到这一茬。
徐禾翻个白眼:“年纪轻轻的,你少干点缺德事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和尚干的缺德事,怎么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变少。
徐禾晚上又遇到了他,还是更为尴尬的场景。
和尚从后院一个被花草覆盖的狗洞里钻了出一个头后,身体就卡住了。抬起头,和他大眼对小眼,一阵尴尬。
和尚脸上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