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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之子背上,好似也有一块胎记。”
话音落,其余人没反应,步惊澜先笑起来,很突兀的一声笑,薄凉得令人心惊,“偶然救下火海逃生的丫鬟,二十年前的事,也真是偶然了。”他笑吟吟,红唇如血:“那丫鬟呢?让我看看。”
薛成钰淡淡道:“当务之急不该是确定他的身份么?”
步惊澜冷笑一声,“也是。”
宣德太后轻声道:“给哀家看看你的后背。”
余木低头,神情在阴影里看不清。这一殿的压抑气氛、剑拔弩张,似乎都和他没关系,他抬头,目光却是望向徐禾。
徐禾想过很多余木的身份,宫女私生、妃子留下、或着被人从外面抱进来,独独没想过,他会和燕王扯上关系,被消息炸的也是大脑空白,当对上余木清凌凌的视线时,徐禾心情特别复杂。你看我干什么呢?
事已至此,那么多的人,他还能忤逆皇上不成。
徐禾道:“余木,脱掉衣服吧。”
两人的视线交流落在了很多人眼中。宣德太后微惊讶,薛成钰极其冷淡地看一眼徐禾。步惊澜再看这个弟弟,越看,笑意越森冷。
余木垂眸,对太后道:“是。”
他背过身去,动作很干脆的解开上衣,青年的后背上,布满各种经年累月的伤痕,印子都已经淡了,依旧触目惊心,而纵横的疤痕间,一块红色的胎记,真如蝴蝶落在他的肩下。
整个大殿,静默无声。
在余木旁边的大臣年轻时曾受过燕侧妃恩惠,这一刻,激动地老泪横流,“殿下……我们可终于找到你了。”宣德太后不忍视,轻声道:“惊鸿这孩子,这些年流落在外,也是受尽苦楚啊。”
惠安帝听着太后的话,点头,沉吟道:“我认识这孩子还是自徐将军那,他跟我说此子必成大器。没想到,竟是燕王的孩子。”他道:“余木是么?你父亲听闻你的消息都急疯了,连夜派人自燕地来。你拾一下,不日就回去吧。”
惠安帝说罢,目光犹豫看向步惊澜。
步惊澜反应极为迅速,如果现在他还不明白自己被薛成钰算计了,那这几年算是白活。脸上笑意彻底散尽,眼里黑云翻涌:“陛下放心,我随惊鸿一起回去,也能照应一二。”
惠安帝点头:“好。”
宣德太后顿了顿,想要留下余木说说话。但她这些日子,操劳皇后的后事,已是非常疲惫,心有余而力不足,封了些赏,由侍女搀扶着离开。
剩下的人都目光复杂看着立在殿中央的青年一眼。
一一散了。
惠安帝问余木现在可要留在皇宫。
徐禾是希望他留下来的。
但是余木不想,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之后余木被那位燕地大臣带走,说是要给他一些先前燕侧妃留下的东西。
徐禾就在静心殿候着。
最后只剩下他和薛成钰两个人。
薛成钰挑眉,问他:“不走?”
徐禾道:“人毕竟是我带来的,我不能一个人走。”
薛成钰笑了一下,心里不赞成他对步惊鸿这样关心,却没说什么,道:“牧大人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你在这候着也无趣,走走吧。”
徐禾道:“去哪儿?”
薛成钰道:“总有地方去的。”
徐禾愣了一下,挠挠头还是同意了。毕竟他们都是在宫内长大。从锦州回来后,因为急于苏双戌的事,徐禾一共就没进几次宫。
出静心殿,出院子,是长长的甬道。
宫墙巍巍,隔离青灰色的天。
徐禾走着,想起了自己带在身上的魔方,那日送了一个给白千薇后,他回去又做了一个,闲来无事摆弄着玩。拿出来:“还记得这个么?”
薛成钰看他手里那五颜六色的东西,微愣,随后哂笑:“很熟悉。”
徐禾把四阶魔方给他,道:“我小时候做过一个三阶的,从锦州回来呆家里的那几天,无聊就又改了下。”
薛成钰接过,清冷的眼里掠过笑意:“我记得。”
他想了想,又道:“你小时候弄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不少。”
徐禾有点得意:“是吧,我小时候可聪明了。”
薛成钰淡淡道:“是么,来国书院第一天就迟到,从早到晚就是睡觉,偷了只鸡在院里只当摆设,背一本书要花一个月,真聪明。”
徐禾扶额,初到国书院的智障行为历历在目:“……别提了。”
沿宫道是去国书院,入旧门,当初满丛豌豆花的地方后来长了很多杂草。
薛成钰自小过目不忘,记忆力好得惊人,现在也还能拿徐禾以前的话来说:“你的遗传学呢?研究的如何。”
徐禾羞愧地只想以头抢地,恨不得扑上去捂住薛成钰的嘴不要再提当初那么羞耻的事了行不行!他觉得薛成钰今天成心怼他。
干什么,他怎么惹到他了。
徐禾无比痛苦地道:“薛哥,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
薛成钰顾自一笑,没说话。
在他和徐禾走后,这个院子就这么空下来了。
清清冷冷,长了不少杂草,石桌上也积了不少灰。
徐禾想起了他进宫里的第一个玩伴,也就是鸡兄。
一时有些怀念,问薛成钰:“诶,我那时有没有给那只大公鸡取名字啊。”
薛成钰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没有。”
徐禾笑起来,“还没想到吧。不过不取也好,就我小时候那取名水平,指不定取的就是行走闹钟。”想起了那只公鸡,思绪就慢慢飘远。
好像很早以前,他抱着大公鸡装了回很不像样逼,然后拽着谁跑过花园长廊躲避追打。
再细细一想,哦,是余木。
没有长大、唯唯诺诺、胆小到甚至不敢报复的小可怜。
徐禾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的记性一点都不好。
……怪不得小时候看不进去书。
走的有些累了,徐禾就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旁边是一棵很大的青树,有几片枯叶落到了桌子上,他轻轻用手拂去。
这里是以前薛成钰比较常呆的地方,看书练字作画。
徐禾手放桌上,道:“我第一回见你时,你在院子里练字来着,写的啥?”
薛成钰说:“忘记了。”
徐禾:“……你唬我。”连他随口一扯的遗传学都记得,肯定是不想说。
薛成钰垂眸:“以后你会知道。”
徐禾惊讶:“为什么要以后。”
薛成钰轻描淡写道:“怕吓到你。”
徐禾:“……”
他后知后觉想起了当初人人暗中猜测的关于薛成钰为什么会到国书院的事。
他出生便被誉为长乐珠玉,命定紫微星,注定一朝丞相万人之上,根本不需要下场科举。
至于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