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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黄白的脑浆。
三人又来到第四口棺材前,这一具尸体与前三具尸体都不一样,是一个女子的尸体,脑袋不知是被什么压扁了,黄白的脑浆崩出,手臂和腿都反折着压在棺材里,血肉模糊。
仵作冲着王二哥道:“王二,周海年纪小害怕也就算了,你这么大个,自称是天天打老婆的铁汉子,怎么就不把你妹妹的手脚掰直了放好,我先前怎么和你的说的,这样去阴间,你走两步给我看看!”
王二愧疚地低着头,也不敢吱声,完全没有宁楚文、云鸿刚来时打老婆的嚣张气焰。
仵作一只手把血肉模糊的尸体抬起一点,另一只手把尸体的双手还有双腿掰直摆正,道:“这个人是王二的三妹,名叫王眉,死在十三天前,她的死因很简单就是上街卖绣花,中午往家赶的时候,在正阳大街上被马车撞死的,当时街上所有的商贩还有行人都可以作证,车夫张志被知府老爷打了一百大板,又赔了他们家五十两银子,这事就算了了。
宁楚文问道:“那车夫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仵作把手上的血,在衣服的前襟上随便擦了擦,道:“没啥可疑的,就是驾车的时候不小心撞死了人,五十两雪花银啊!赔光了他家所有的积蓄,回家差点没被老婆骂死。这个张志平常驾车很是谨慎,那日路上人多,他虽忙着拉货,丹也不敢太快,几乎都和别人步行一个速度了,不过突有一只野狗跑了出来,这马突然受惊了,飞奔了起来,没把别人撞死偏偏就是他王眉被撞死了,您说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宁楚文和云鸿站在第五口棺材前,仵作道:“他虽是死的第五个人,但是按照死一人之后再隔三天会死一人的规律这家死的五个,是这头猪。”
仵作抬抬下巴指着周海道:“你别站那么老远了,过来给这两位仙长讲讲你家的猪是怎么死的?”
周海哭道:“十天前的晚上我家的老母猪花花突然在猪圈里扯着嗓子嚎,花花是我从小养大的,一直到现在也舍不得吃它,它死了我哭了可久了,哎呦,我的花花呀!哎呦,我的花花呀你怎么就这么死了……”
仵作不耐烦地吼道:“讲重点!”
周海抹着眼泪,哽咽道:“我以为花花饿了,就去给它煮猪食,我刚进屋就听到花花在外面撞墙,我过去问,花花你咋的啦?花花流着泪看了我一眼,跳起来朝墙上一撞就死了。”
周海一提到花花的死就开始嚎哭个没完,仵作不耐烦地赶着周海道:“一边哭去,不就死了一头猪吗,比你亲爹死了都哭的伤心,边儿去!边儿去!别妨碍我和两位仙长办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是根据我们当地发生的一些流传比较广的故事改编
那头猪在我们当地故事里确实是为主人而死的,猪真的很聪明
还有一章,今日双更
☆、第六口棺材
仵作道:“这第六个死的是个孩子,是王二的独子,叫王小虎,今年才六岁,是四天前洗澡的时候在澡盆里淹死的,他死的很蹊跷,因为他远比洗澡的澡盆高,就算是摔进去了,也能很快站起来。”
仵作翻动着小男孩的尸体道:“您二位看看,这具尸体上没有任何被人按压入水的压痕和殴打致伤的红紫痕迹且也没有中毒。不过这个尸体倒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按道理来说一般的溺水而死的尸体出现尸僵的时间会比其他方式死亡的尸体出现尸僵的时间早,因为死者溺水会在水中使劲挣扎,导致身体消耗过大,尸僵也就会出现的早一些,可是这个孩子尸僵出现的时间和其他尸体一样,也就是说他摔进澡盆根本就没有挣扎就死了。但是他的口鼻处有泡沫,尸斑出现的时间晚这些特征都是被淹死人的尸体的典型特征。所以也就可以断定他就是在澡盆里淹死的,而且根本没有挣扎就死了,虽然恨蹊跷可就是如此了。”
仵作把小孩的小棺材合上,摊着手道:“您二位看看!看看!这些人的死因还有目击者,我们都一一详细调查过,我连他家老母猪啥时候死的都晓得,他们怎么能天天这么去衙门闹,还说我们没有心查案。
“这些人有早上死的,有中午死的,有晚上死的,死亡时间完全不同,且每人死的方式都不一样,有几人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外死亡,除了所有人都是这两家的人,还有间隔时间一致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共同点。
“他们把尸体从村子里全都抬到这儿无非是因这儿离衙门近,他们想要衙门、想要捕头、想要知府老爷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是像这种玄之又玄的事,他不在我们官府的管辖范围啊!他们不埋尸体把尸体都摆在这儿,天天到衙门击鼓,到衙门闹也是没用的啊!他们还让我们去抓那个程神婆,还说这都是神婆作祟下咒害人,可是您二位说说这是在我们官府的管辖范围吗?没有证据我们哪能乱抓人啊!知府顶多只能让赵捕头去把程神婆拉到牢房关几天,打几板子,罚几十两银子,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妖言惑众,骗百姓的钱。”
虽然这个仵作说话的方式和行为很惹人厌,但是却说的句句在理,他连这五位死者的年龄、姓名、死因、死亡时间等等之类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也是了一番工夫调查的。这事就连宁楚文和云鸿都觉得解、邪门,更何况是这些衙门里的普通人了,他们能拿这种事有什么办法呢?
“按照这家死人的规律今天肯定会再死一人,”仵作朝着宁楚文、云鸿拱手道,“我能帮的就到这儿了,两位道长你们今天可要小心了,在下可就告辞了。”
仵作在衣服的前襟上把手上的血迹擦了擦,隔着衣服摁了摁怀里装着银子的荷包,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哼着小曲儿出门了,刚走门两步,又转了回来,指着院中的诸人,一脚踩在门槛上趾高气昂地道:“你们明天都不许去衙门闹事了,有这两个仙长帮你们查案,你们还去衙门闹什么闹!知府老爷可说了,要是你们再敢去闹,非要衙役按着你们打板子了,这回可不是玩笑的!”
仵作走后,院子里的气氛更是沉闷,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周海的侄儿,一个大眼睛很可爱的男孩子,皱巴着小脸缩在母亲张琼的怀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周围邻居家里的灯已经亮起了,周海家里却是黑的,气氛也是死沉沉的,只有棺材前烧纸钱的火盆里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宁楚文让周海拿了一些木柴在院中点了一堆篝火,让所有人围着篝火吃了点干粮。
宁楚文和云鸿在院子里设了一个结界,宁楚文大声道:“今晚很危险,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个结界。”底下的诸人散乱地应着声,垂头丧气地坐在篝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