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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透着疏离。
“我睡会就成。”
江小树敏感地觉察到了,他一拍脑袋。
“我那里有退烧药,你先别关门。”
许愿实在没什么力气,虚掩上门,就回了床上。
江小树拿着一小提塑料袋风风火火推门进来。
他给桌柜上的碗里加了水,撕开一袋感冒清颗粒,又往碗里呼呼吹了几口气。最后抠了颗退烧药和消炎药下来,他把碗往床头一递。
“许愿,先把药吃了。”
许愿闻着这药味就是一阵作呕,他条件反射地偏过头,皱起了眉头,样子难得带上几分孩子气。
江小树稀奇地睁圆了眼。
“呀,你怕吃药呀。”声音带上几分笑意。
“别怕别怕,这冲剂是甜的,两颗药往舌根一放,咕咚咕咚两口,一下就好啦。”
许愿看了眼江小树稚嫩的娃娃脸,说着哄小孩般的话语,心突然就软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母亲,在尘封已久的过往岁月里,也是挂着一脸笑意,温柔地哄劝着自己吃药。
他接过碗,吞了药。
江小树瞥见他换下的那套秋衣,顺手就给拿了起来。
“我刚好还没洗衣服,顺道帮你洗了。”
许愿阻止不及,江小树在柜子上抽了两张纸,直接出了门。他将纸巾折了两下,搓成长条,塞进门缝里,掩上门后,又轻轻推了两下,确保门是关牢的状态。
他回到自己的小窝,将脏衣服先丢进盆子。舀了点米在高压锅内胆,连着盆子一起带去了盥洗室。
他先淘了米回屋煮上,又去了盥洗室将衣服洗净。
回去的时候,米粥的香气已经飘散开来。他装了上面那层粥油,又添了几勺粥粒。待温度适宜,拿着碗推开了许愿的门。
许愿此时靠坐着床头,听到响声侧过头看他。
江小树将软糯糊烂的一碗粥递过去,招呼他起来,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尽是澄澈。
“来吃点热乎的东西,烧退的快。”
许愿见到这样的江小树,突然就有了股莫名的烦躁感。他撇开头,冷着声儿说。
“你忙你的去,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江小树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到这人,但他理解生病的人总是爱犯些小脾气。他没计较,依旧温着声儿劝。
“就算没胃口,多少也吃点呢,我刮的都是粥油,就跟开水一样,直接咽下就好,都不用嚼的。”
许愿越发烦躁地撇过脸,最后干脆直接躺下。
江小树放下手中的瓷碗,又瞥了那人一眼,讪讪的走了。关门前他又犹豫着往里头瞧了眼,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别看他平时咋咋呼呼,他这人其实怂的很。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闯荡,心里其实特别没底。但他都跟家里拍胸脯做了保证,要闯出一片天地的。
开始的时候,真的挺难熬的。大城市的人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总觉得自己显得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
好在他学东西挺快,慢慢也学会了那么点儿拿腔拿调。
他第一眼见到许愿,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就跟电视里演的那种富贵公子似的。即便落魄的跟自己住一样的地下室,甚至吃的还没自己好,但他就是觉得那人,跟自己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就是想亲近他,想跟他交朋友。
他不知道为何,那人明明对自己都没那么冷淡了,这下怎么倒又生起气来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在那搅了搅剩下的米粥,加了点水,开了小火,定了时,在那继续熬着。
他去市场买了一盒咸鸭蛋,又买了点小菜。地下室不能开火,他就打了点骨头,买了根玉米,准备下午就熬上,顺便给那人也送点过去。
江小树皱着眉头,大城市的朋友可真不好交。
许愿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莫名其妙了。他知道自己这点火气打哪儿起来,对于江小树来讲,确实无辜了。
江小树那双澄澈分明的眼,单纯直白。所有的示好与关怀都直接摆在了脸上。
怎么还是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支起身子,拿过床头的粥,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第三章_许一个愿_
江小树拉开门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是许愿第一次敲他家房门,他第一时间把门开到最大,将人迎了进去。
他的房间显得比许愿那儿的拥挤许多,也丰富许多。墙上贴满了东西,有壁画,也有贴纸,还钉着放杂物的挂钩。
他把被子往墙根推了推,示意许愿坐下。
许愿开口跟他道谢,又对白天发的脾气倒了歉。
江小树丝毫不介意,他乐呵呵地抓了抓脑袋,心想,大城市的朋友用心还是交得起的。
他又留人下来喝了粥。
江小树将玉米骨头汤装出,小心地撇去上面一层浮油,搁在桌柜上凉着。
等温度适宜,又让许愿喝下。许愿烧已经退了,整个人除了有点倦怠,已经舒服许多。
他犹豫着开口。
“明天晚上六点,我打算去中心街那边弹唱,你要去吗?”
江小树惊喜地打了个响指,连连点头。
“去去去!”
这简直太酷了,江小树对一切新事物都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与行动欲。
而且,许愿还有一点特别吸引他的,就是他背着的那把吉他。
初春的天,有风,有新叶,还有光。年轻的男人,踩着尘土,迎着希望,弹唱着一路走来的故事。
当然,这只是江小树在心底对许愿这人的幻想。他做不了音乐诗人,但可以体验一把当音乐诗人的跟班,那也是极好的。
他压下心底小小的雀跃,觉得许愿这人其实挺好的,就是不善言辞,但这点示好,他是已经完全接到了。
许愿分了个黑色口罩给江小树,示意他戴上。
江小树戴上后,觉得自己又酷了。一双眼却总是弯出可爱的弧度。许愿觉得有了江小树偶尔的陪伴,生活似乎也没那么枯燥无望了。
他甚至能觉出点轻松的味道。
许愿去唱歌的地方并不固定。他害怕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所以他挑的地方,能不能赚到钱,多数时候还是得碰运气。不过多多少少,也总有那么几块。
今天多了江小树这么个活宝,吸引过来的路人倒是多了许多。
江小树有种天生能把控场面的亲和感,每每许愿停下歇息喝口水的时间,他都能将现场逗得乐不可支。
许愿唱歌的时候,江小树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霓虹照到他脸上的时候,江小树总能看见那人眼中多出的诸多情绪。
他看不懂,但他感觉的到,那一刻,他们离的又那么远。
或者说,他离所有人都很远。
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