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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密。子嫌弃地看了一眼,划出一道青光将自己罩住。雾气翻涌如云,带着他们一路向里。
行了片刻,双脚终于踏上实地。
寒雾渐散,顾清眠四顾,方觉这是一间客房。雾气里隐隐站着位佳人,柔声笑道:“贵客请入住,如有要事相唤,进雾中即可”
顾清眠正要颔首,然而子直直甩袖,将人影打散。
青芒骤起,于房内流转,驱尽每一丝雾气。
顾清眠将慕雪放至床榻,听子道:“本座将一道冥玉之息封入她体内,暂时扼住了她心魔。但本座如今妖力不够,昏迷时也只能封住一个时辰。”
冥玉生为凶玉,青色更是煞中之极,故而能用死气压制其它凶险。但万物易疏不易堵,终究不能长远。
顾清眠扭头:“昏迷时?”
子:“清醒时,半个时辰。”
顾清眠看向慕雪,只见她双目紧闭,额角青筋凸起,发端的红绳,系着规整的双十。那双十浸满了南顾的颜色。
与卿相守,百岁无忧。
慕雪一口一声的“夫君”。
还有人在家等她,等着这个小魂雁报完恩,回家。
心魔么?
他忽然看向子,鬼使神差道:“前辈,你可有方法”
“不行。”
子看透他所想,嗤笑道:“心生执念,砌而成魔。”
“区区半个时辰,若执念说放就放,还叫什么执念;若心魔一参便透,又叫什么心魔?”
“无用功罢了。”
顾清眠抬眼看他,深吸口气:“我有引魂丹。”
子挑眉,听他道:“顶级引魂丹,可引一切心魔,辅以幻术,能叫旁人看到她所有的心魔成因。”
他张开五指,掌心一方小巧的玉盒。
那玉盒是清水雾的颜色,一眼瞧去仿佛溪水流淌不息。盒盖顶端,刻着个瘦骨嶙峋的“眠”字。
那是当年焚琴道人请他出观,前往丹阁所赠。某方面来看,也算是个拿命换到的东西。
顾清眠失笑,心想自己真是好买。
“喂她吃下这个,再去寻余晖尊者。引魂探梦,没准能点破心魔。”
然而
子冷冷道:“不行。”
“本座还有太久太无聊的日子要活。不想见到任何人间疾苦。”
“她入不入魔,神志留不留得住,不过是早死晚去的区别。可本座若看了,要记着这心魔世世生生,与天地同寿。”
“本座不要。”
顾清眠:“前辈误会了,这心魔,晚辈来看就行”
“你?”子笑了,凤目微挑。
他指尖一划,玉盒飞入掌心。顾清眠还未道谢,便见青芒突聚,涌入慕雪眉心。
雁妖睁眼,伴着子的声音:“你也不行。”
他看向慕雪,言语近乎残忍:“还有半个时辰入魔,乘着清醒,你有什么遗言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大们的地雷,忙乱之中献上一章,可能之后还会小修。
比心(1/1)
第20章第七章
慕雪:“入魔?”
她睁大眼,眉心一点寒光,裹着浓浓黑雾。雁妖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怔愣许久:“是了,我找到他了。”
“我找到他了。”
她重复两遍,开始低笑:“我找到了,找到”
黑雾喷涌而出,气势汹汹。
子冷笑一声,青光大盛,如浪潮呼啸而下。黑雾被生生逼回,震得慕雪心脉剧痛,呕出口血来。她四肢不断抽搐,汗如雨下。
子侧头道:“给她静心丹。”
顾清眠上前,两指并拢封住她大穴,另一手屈指一点,喂进一丸丹药。药入口中,转瞬化水,清寒之息流淌,封住慕雪经脉。
妖气不屈不挠,裹着魔气横冲直撞。丹药之力紧随其后,寸寸冰封。
二人联手,可算将慕雪制住。片刻后,待得发染清霜,慕雪终于平静下来。她躺在榻上,见四面青芒灼灼,雾色缭绕。
“时也,命也。”
慕雪喃喃,复又重复几遍:“时也,命也。”
子皱眉:“不过救命之恩,哪里来这么重的心魔?”
顾清眠也曾救过她,到没见她找成这个样子。
他指下一弹,青芒又增,牢牢压住魔气。
暗夜蠢蠢欲动,门外的雾不知由多少魂魄炼成,浓稠近粥。
顾清眠低头:“阿雪,这话什么意思?”
“你怎么了?”
慕雪不答,她怔怔环顾,而后视线回到顾清眠身上,停住。
“顾途。”她沉默片刻,也没有问子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子“啧”了一声,刚想开口打断,却听顾清眠道:“慕雪。”
“你先说什么忙。”他道:“我才好说帮不帮。”
慕雪咬唇。因静心丹的缘故,她的唇惨白一片,毫无血色:“我想求你炼一丸丹。”
她跟在他身后那么久,她知道他是丹修。
“什么丹?”
慕雪又沉默,继而答非所问:“你可知枯叶谷起源?”
顾清眠颔首:“叶叶离枝一枯骨。枯叶谷亦正亦邪,仙魔不论,天下叛徒。”
他一顿,想起路上魔修所言:“莫非余晖尊者,出自百魂教?”
慕雪点头:“是。”
“他年少时大开杀戒,一手屠戮多个门派,引仙门围剿,连累百魂教失众多亲传。迫于正道施压,加之其屡教不改,教主一怒之下剥其皮,剜其眼,夺了阴阳二目,生炼其魂。”
“但是余晖尊者心思极狠,不光能炼别人魂魄,自己的,也下得了手。”
“他以己身为器,蛰伏魂炉百年,噬尽炉中魂魄,终成一代尊者。”
余晖尊者心狠手辣,肆意妄为,一身俊秀皮囊偏有颗蛇蝎心肠。以至慕雪上上下下找了百年多,搜尽扇谷都从未想过,救了她夫君的会是他。
“但是,他肉身尽毁,魂魄残缺。往后他那一双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子:“哦?所以呢?”
“所以”慕雪继续:“他必定恨透了百魂教。我们去找他,一定能救出万公子。”
顾清眠:“但是他秉性如此,怎可能帮我们救人?”
慕雪笑了。
她面带霜色,唇若白雪,魔气与妖气交杂而起。刹那间,竟有股孤注一掷的美。
“不是帮,是换。”
“一双眼睛,换一个人。”
顾清眠一顿,继而斩钉截铁道:“不行!”
慕雪径直道:“这就是我要你帮的忙。”
她盯住顾清眠,一双眼清透明丽。双丫髻上的红绳垂落,宛若另一人无声的低语,穿过漫漫年岁,徘徊不去。
还恩终有时。
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