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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大师等你一人。”
笑轩被他揪得痛,微微皱眉将辫子扯出:“多谢大人教诲,笑轩告辞。”
这个死辫子,他迟早剪了。
张旭川冷眼盯着这个有些清减的背影,摩挲右手拇指的戒指,眼中露出杀意。
这个于笑轩也就刚进宫那两年替他做了事,之后对他的命令一律装聋卖哑,现在还让他看见自己和琼意接头的场景……
于笑轩不能留了。
笑轩前脚才进梓灵殿,一个小太监就凑过来,谄媚笑道:“大人,大师和道长都已经在玉湖等候,大人是喝杯茶歇歇脚再去,还是现在立马过去?”
笑轩脚步一滞差点被门槛绊倒,小太监忙不迭扶住了他。他抬头望了眼刚刚亮全了的天,唏嘘不已:“这么快就来了啊。”
小太监不明个中滋味,只当他在抱怨,立马抖机灵道:“那么大人稍等,奴才给你端碗温茶,您润润嗓子再去。”
“不必了。”笑轩三个字才脱口而出,又鬼使神差改口道,“不,你还是去给我拿杯茶来吧。”
小太监被绕得晕乎,不明所以地哎了一声,麻溜去给他倒茶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自己心底却很清楚。近乡情怯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他一路上蹉跎了好一会儿,几步路程硬是被他走了好久。
跟着他的小太监还以为他厌恶佛道二教,十分不解道:“大人若是讨厌,不如派殿内其他画师过去?”
被误解了的笑轩啼笑皆非,苦笑着摇头:“不必了。”
也是,他在磨蹭什么呢?也忒像个要嫁人的小姑娘了。
于笑轩使劲揉了把脸,深呼吸一口气,责令太监退下,他独自疾步像玉湖迈去,可怜见的小太监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惶恐地在原地不敢走。
暮春早晨的玉湖温暖闲雅,笑轩从入口走进,刚好被一颗古树树干遮挡住身影,他眼神略过垂下树枝的空隙,窥见了两个相谈甚欢的人影。
“爹爹什么时候和无朝大师关系那么好了?”于笑轩眉头一高一低,心里诧异极了。于浩和无朝虽然没有属下那么幼稚,为两教关系争来争去,可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笑轩探着头定睛一看,这才猛然发现,和于浩面对面交谈的人根本就不是个和尚,他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却能看见高高束着的长发。
进宫此等大事,怎么还能带旁人进来呢。笑轩纳闷地走了过去,不过好在还有旁人在场,否则他一人面对上于浩,他怕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
又变成磨磨蹭蹭的大姑娘了。笑轩磨蹭着走过去。
先看见他的不是于浩,而是坐在于浩对面的那人,那人直直看着他,于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有个埋着头蹭过来的生物。
“轩儿……”
话还没说一句,于浩眼睛就红了,他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唯恐又把儿子给吓走了。他哪里知道这次重逢还是笑轩安排出来的,他只知道他找了这孩子八年,这孩子却始终躲着他。
“爹。”笑轩抬头看见于浩红了的眼睛,愧疚感直接飙升天际,声音也更小了,于浩手还抖啊抖,直抖得于笑轩心都颤着,双膝一软,给跪下了,“孩儿不孝。”
于浩哪里还敢让他跪,一看他跪,差点也跟着跪了,笑轩吓得扶老爹也不是,自己先站起来也不是。
幸好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的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于浩,小声道:“宫中人多眼杂,还是莫要这么激动。”
于浩一听醍醐灌顶,忙点头,伸手去扶笑轩。笑轩才正眼看清楚这位同他爹爹相谈甚欢的少年,他愣住了。
这少年五官俊秀,气质干净得一尘不染,眼神清澈得好像……日夜拿雪山尖上融化的雪洗出来似的。而这都不是他愣住的原因。
鬼使神差下,他食指指尖戳了下对方的脸,还戳了两下。
“……”那人笑容一僵,继而神色无奈,“哥哥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笑轩这才回神过来,讪讪回手,干笑道:“原来是小王爷哈哈哈,就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冒犯了冒犯了……”
他尴尬笑着,背后的手捏着方才戳人脸的食指,心里却忍不住感慨:皇室基因就是与众不同,在秃驴窝里还能生得这么水嫩嫩。
毕空不知他心中所思,也不知他为何突然疏远,眼神一黯,也客气道:“师父身体抱恙,我替他进宫。”
于浩察觉不出气氛的诡异,抬手敲了笑轩的头一下:“好了,大宫廷画师,快带我们商量正事。”
“好,那就先和我回一趟梓灵殿。”
梓灵殿里所有人都在为众生百相忙得脚不接地,笑轩寻了个清静的屋子,开始同两人商讨。
画人像,他画过无数,好坏已经不在于技术了。于浩是他穿越过来后从小就仰望着的父亲,感情自然深厚,再加上多年没有相见的思念,于笑轩几乎是没有多加思索,一幅画就完成了。
于浩端正坐了两个时辰,看见那副画像时也惊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传神的画像。
“这画笔画纸到你手上,你就把他变成了镜子!”于浩笑得合不拢嘴,又突然感慨道,“可惜要留在宫里。”
笑轩道:“爹爹这幅只能留在宫中了,不过晚上我可以画一副您和娘亲在一起的画像,您明日带回去吧。”
“如此也好。”于浩点点头,欣慰道,“看你过得这么好,她也放心。”
笑轩眼神柔和下来,扶起于浩:“爹爹坐久了去偏殿歇歇,我给毕空大师画。”
“嗯。”于浩手执画像跟着小太监走了。
清冷的画室中只剩下他们俩,那时候的冒犯又突然浮现在笑轩脑海里,尴尬随之而来。他咳嗽两声,玩笑道:“大师请坐,我不会冒犯你的脸了。”
毕空应声坐下,缓缓道:“没有冒犯。”
笑轩笑而不语,八年来的皇宫生涯,让他对皇室再也不敢轻易敞开心扉,他见过太多人把心捧在皇族人面前,而那些人轻而易举捏碎了。当年于浩不许他和毕空来往,也是有道理的。
不知道是不是静不下心来,他如何都画不出来毕空的人像。
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每次画到那双眼睛时都不对。
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眼里到底在看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是旁人,画得不够传神他或许也不会纠结,但是是毕空的眼睛太过于吸引他,他和那死都画不出来的眼睛死犟上了。
毕空看着他心平气和地撕碎一张又一张画纸,欲言又止。
碎纸满地都是,笑轩崩溃地放下了笔,挠了挠头道:“我拿你没办法了。”
“我怎么了?”毕空已经被他今日若有若无的疏离整得杯弓蛇影,小心问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