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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山华嘴角上扬,看着远方连绵的宫殿,目露凶光,“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于浩和毕空在宫中留了一日一夜,直到画作呈给史泱,由史泱亲自盖上了梓灵殿的掌印,他们才被笑轩送着离开了皇宫。
这次可以好好的分别了,可是八年过去,笑轩已经是个大男孩儿,于浩再想抱在怀里也没有办法了。
宫门就在眼前,这出去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于浩迟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糖,塞在了笑轩手里,强笑道:“爹知道你有苦衷了,我们等你回来,你要好好的。”
笑轩鼻子一酸,硬生生憋住了,维持着脸上笑容,点点头道:“我不在,爹爹和娘亲也要照顾好身子。”
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被放出宫,亦或许会像史泱一样待在宫中一辈子。
毕空自始至终垂眸负手站在两人之外,静静等待着分别。这让本想抱抱他的笑轩反而无从下手,毕空抬眸看着他,他竟连几句道别都说不出口。
他的眼底藏着克制隐忍,显得越发有礼起来。笑轩知道他打小就是这样,见怪不怪地主动走过去,他抬手本想摸摸头,却倏地发现毕空已经同他一样高了,无法,只能改成拍肩。
“照顾好自己。”笑轩嘴角一勾,戏谑道,“别忘了,你要摆脱桎梏,才能同你心上人在一起。”
毕空闻言抿着嘴看着他想笑,又有点无奈,末了点了点头,坚定道:“这是自然的,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出来,宫里……不适合你。”
笑轩摇摇头:“到时候再说吧,不急于这一时,你难道还怕我变成宫里那些吃人的老妖怪吗?”
毕空猜到是这个回答,没有意外,轻声道:“没有,我知道你不会变的。”
笑轩顿住,连忙摆手否认:“别这么说,我可不想让你失望。”
“不会。”毕空摇头,想抓住他的手,又硬生生停在半空放了下来,“我不会对哥哥失望的。”
听他这样说,笑轩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了,再挤着平日里没心没肺的笑容,他自个儿都觉得对不起这样一番话。
“毕空,我……”
“初次见面的时候哥哥说了那么多谎话,我不也没有失望么,”毕空嘴角上扬,“还有后来看着哥哥爬墙上跳不下来的糗样,我也没有失望啊……嗯?哥哥刚刚是想说什么?”
“……”笑轩,“你学坏了!”
毕空嘴角上扬,淡淡道:“是哥哥教导有方。”
两人脸上都笑着打趣寒暄,心底却都明了,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光是天上渐渐昏黄的云和一旁那伫立不动眼神都快扎死他们了的侍卫,都在提醒他们不得不分开了。
笑轩踌躇一会儿,还是抱住了毕空,使劲拍了拍僧人的背,道:“别放弃,守得云开见月明。”
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闻着那股子不知名的淡香,毕空身子僵住,耳朵通红,惶恐的神色差点没有掩藏住,小心思也差点全部露馅,局促应道:“……好。”
“走吧。”笑轩拍了拍他的背,半认真半玩笑道,“别想我啊,担不起!”
于浩在一边等着两个大男孩儿道别,一直到侍卫忍无可忍走过来催促。毕空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在转身离开之前,把手中的佛珠取下来,套在笑轩手腕上,然而抬头看着笑轩时,脸上又没了心底那样羞涩,温润笑着。
“这是回礼。”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和于浩走了,刚好背对着夕阳的柔光,金光镀在他那僧人的灰衣上,却风姿不减,甚至有了丝丝遗世独立的味道。
笑轩愣了一瞬,颗颗佛珠贴着他的手腕,还带着毕空肌肤的温度,他喉结滚动,难言的感动又涌上了心头,自嘲笑了:“拿我昂贵耳坠,给我一串丑木头珠子?真是不会算账不愁钱用的假和尚。”
第20章第二十章
暮春眨眼过去,袭来的不仅是炎夏,还有女皇同兵部定下的一系列新规,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暂且不说,明眼人都知道这次轰轰烈烈的新法就是在针对那些个忠于刘晏的将军们,“狡兔死走狗烹”的悲伤气氛在军中蔓延。
然而这悲伤气氛也就蔓延了半年多,除夕夜的将士们好不容易放下悲哀片刻,筷子还没来得及夹起一块鱼肉,边疆的加急信又上京来了。战事卷土重来,大平曾经的主将刘晏虽不知所踪,但也并非没人可用,无人畏惧这突袭,只是各个都在心里把月国国君一家子问候了一遭,才勉强接受了又得重回北疆的事实。
打仗到底还是军人的事,莫说是京城的百姓几乎感觉不到,京中的皇族贵族都没有任何警惕,小日子还是那样潇洒。北方各种捷报接踵而至,常人生活依然重复单调,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时间流逝,再一眨眼,长公主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准备她的生辰了。
这些事情接踵而来,成了民间的下酒菜,远在红尘外的大开寺也丝毫不例外。一日,无朝指了毕空去城西取了新造的功德箱,待他赶回来时天色已是垂暮。
大开寺的大门很少敞开,哪怕是香客云集之日,也只能走偏门,以至于几乎无人来这边的正大门,这样也给大开寺蒙上了一层静谧的神秘感。
而今日有所不同,深红色的大门被人推开,雨水打湿的石阶上爬着青苔,几个穿着武僧衣服的少年蹲在那上面,一边玩味地打趣盯着他。
毕空单手提着功德箱,见惯不怪从两列人中间走去,左手熟稔地从怀中取出几片银箔丢在地上,那些人见了这场景也都习惯地发出几声稀稀拉拉阴谋得逞的笑,浑然不察自己被当成了叫花子。
自从毕空曾经逗弄的那只乌鸦不在后,他的银箔多数用来喂寺内的这些人形乌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元无等人幼稚的行为早已勾不起他心中波澜,甚至连个冷眼都欠奉,心平气和地走过了这人肉走廊。
但他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上门,元无噙着笑,发红的眼睛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哭过。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毕空身边,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按住了:“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么一副清冷的模样给谁看啊?你说你要是在住持面前也这般沉默寡言,别告我状,该多好啊。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好像池中白莲一样高贵的殿下,竟然去找住持告状呢?”
毕空微微侧脸看着他,元无脸上还有泪痕,估计也是被他师父给教训了一遭。元无此人最要面子,每每只要被师父教训了,就会怒不可遏,还会像个姑娘家家一样委屈地落泪,这内心与外边的反差,让曾经年幼无知地他惊了好一阵子。
毕空拍开搭在他肩上的手,道:“师兄未太看不起住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