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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颠簸更是他又昏昏欲睡,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明显注意到了明安不自在的眼神。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明安踌躇一会儿,又问道:“如果表哥真的和月国人有勾结,那会怎么样啊?”
异样的感觉让笑轩顿时了无睡意,直觉告诉他明安今天太不对劲了,平时明安就算心情好,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这么多话,更不会说的这么不自然。
“如果真的有勾结……”笑轩垂眸想了想,故意道,“应该是死刑吧,叛国罪,会被绞死在午门,无论是谁叛国都是这样,王法面前,皇孙与庶民同罪啊。怎么了?你不相信你表哥?”
明安连忙摇头:“我当然相信!”
“那你在想什么呢?和我说说?”笑轩翘着二郎腿,笑得吊儿郎当的。
明安却又不说话了,车里气氛有些凝滞,笑轩也有好耐心,静静坐等着,不急也不催他。
直到他们下了马车,明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那深宫里,也不知道他那不灵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脸色越发苍白,他小声问道:“可如果表哥被月国人逼着有什么交集呢?”
“被逼着?”笑轩大概知道明安是在用毕空当幌子,但是他还是乐了,“你表哥七岁时,被一群人围殴,那时候他就跟头狼崽子一样凶得很。难道过了十多年,他还不如七岁了?”
无论是毕空小时候还是长大后,他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笑轩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看着明安认真道:“殿下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一直在为之努力,他从不会顾影自怜孤芳自赏躲在角落里。无论是他意料之中还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都会尽全力去解决,他有一颗很强大的内心,但他从来不会让他的强大给身边的人任何压力。你放心吧,这种人不需要靠那卑劣手段去达成目标。”
这就是他爱上的人,这就是他的爱人。
说这些话虽然有敲打明安的意思在里面,但笑轩心底也是难以抑制的自豪。自豪不是因为这么优秀的人愿意和他在一起,而是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人,而这个人刚好是如此优秀,这些特质让他打心眼里高兴。
明安怔怔的看着他,向来饱含泪水的眼睛里满满的迷茫,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独自回到了他的院子里,反常的模样倒是让笑轩心里的疑惑如疯狂生长的树苗,长成了苍天大树。
毕空把明安交给他的时候,确实有提到猎斗场上的巧合,可他们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明安表现出来的样子都不像是个及格的间谍,笑轩也就对他放下了猜忌,今日看来,这猜忌实在是放下得太早了呢。
他得想办法查出明安神神叨叨的原因,至于怎么查……笑轩有个大胆的想法。
朝堂上,许洋倒也没有亲自上场把昨晚的事情一股脑倒出来,而是另外几个排不上名号的小官参了刘陵一本,当然,如果有心人去仔细调查一下那些人的背景就会知道,这些人都是许洋的弟弟许治的门生。
当年女皇要整治乐王时,许治是唯一一个敢站出来反对的,他被打了十大板后,原本还有点意见的人也都没有了意见,要不是一切都在刘晏的掌控之中,刘晏可能就真得在天牢过一辈子了。
他们许家忠厚,只为社稷和黎民百姓,大部分时候还是忠君党,所以在那几个小门生参奕王的时候,长公主门下的人都茫然了,自打奕王强势归来后,忠君党一直都在频频对奕王示好,而无视长公主,现在怎么忽然又倒打一耙?
难道是昨晚他们离开后,奕王那毛头小子不懂礼数惹了那几位大人,所以许家才端出架子作势要弄垮他?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参人家叛国吧,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公主派的人都云里雾里的,虽说敌人们自己掐起来是好事,但谁也保不准他们两家是不是都在演戏遮掩什么大事。
张旭川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许洋这老滑头早就奕王联手,今日弄出这么一出戏,也许也只是为了遮掩两方交情,好混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高枕无忧。
这么低劣的战术他张旭川会上当吗?他一个月前才在许治手上栽了一跟头,弄个了明升暗调,现在张旭川是死都不相信许家人了。
朝廷上的气氛诡异的安静,好几个公主派的官员都在用眼神询问张旭川,要不要借此机会,把他们搜刮出来的奕王的一些过失一起爆出来。
要知道查奕王的过失实在是太难了,陛下交代给他的事情他都做的很好,而他自己的分内之事也几乎查不到问题,实在要挑的话,也只能挑出一些言过其实的鸡毛蒜皮的小毛病。
毕竟言官就是无论一个人有多洁身自好,他们都能给你挑出毛病的神奇存在。
只是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出来打压一个亲王,实在是贻笑大方,他们一直都在等奕王做错一件大事,这样子才好堂而皇之地顺带附上那些小过失。
显然这个时机已经来了,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但他们的张大人却犹疑不定,迟迟不肯点一下他那尊贵的头。
这个机会一旦错过,那真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等到这活得跟苦行僧一样的亲王做错事情了,张旭川害怕的是许治等人在演戏,等他们傻乎乎把自己手里的筹码都交出去了,许治等人下朝后又连写几份奏折给陛下,洗清奕王的过错,那他们才是真的要疯了。
这个钩子咬不咬?
张旭川额间的汗水都滴了下来,那边许治门生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他们明明只是无意撞见了奕王书房里的一副画像,仅此而已,却硬是靠着口才把奕王怎么勾结、勾结的目的等等都给猜测分析了一遍,上面女皇倒是面无表情,少数奕王党都已经是额间青筋隐隐,有撸袖子揍那人的冲动了。
奕王这时候是什么反应呢?他也才十八岁,年轻气盛,总不会还能像以前那样一脸无欲无求地站着、笑着听吧?
张旭川这么想着,悄悄向着殿内左侧望去,只见那位大人穿着朝服,端正站在前方,那身姿那架势……连他都忍不住感慨一句:真龙之子,大气威严之余还不失恬淡和包容。
如果忽略掉他那已经闭上的眼睛,可能会更好。
……
张旭川果断回头,看向自己的通同僚,摇了摇头,眼神示意:“我们不上。”
他不相信有人被指控了叛国还能淡然地闭眼睛睡觉,就算这个人是苦行僧也不可能!他肯定是心中有底,知道这件事对他毫无影响。许治一定是早就和奕王商量好的。
毕空昨晚一夜温柔旖旎,早上又习惯起得早,现在还听那个人长篇大论地说着废话,是真的有些疲倦了,阖上眼睛是真困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