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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啊?”傲因眼里满是不舍。
柳挽枫摸了摸少年的头,满是无奈:“我要去寻找都补好天都云海结界的……石头。估计、估计会有一段时间不在你身边。”
“好啊,我等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闻言,柳挽枫执起腰间跟随他多年的枫叶坠子,颇为怀念地说:“听师尊说,这是我亲生父母留下的。”忽然他一个用力将坠子掰成两半,将一半递给少年,叮嘱道,“书上说,诚所至金石为开。你随身佩戴温养着,等到等到这玉石发芽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未曾察觉到异常的妖怪满面红光,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视线内的封印大阵慢慢关闭,逐渐隔绝了少年纤弱的身影。
柳挽枫闭上眼,亲手封印了满怀希望的少年,阵眼上一柄赤红色的长刀割据了过往的一切。
后来,柳挽枫成为天都云海的掌门。他的师尊坐化前紧握着他的手,将整个门派的责任担子交负在他身上,嘱咐柳挽枫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好好保护天都云海。
大概也是因为过往心结,他的修为停滞不前,始终没跨过一层新境界。日日他摩挲着那块只剩一半的玉珏,想象这禁地里的妖怪又在做些什么。光阴逐渐流逝,一想到少年会有几千年几万年的寿命,柳挽枫忽然就舍不得死了。
一日,外出的天都云海掌门抱回一个女婴。这弃婴原本在河水中沉浮多时,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之时,年轻的掌门将自己的一缕魂魄注入了婴儿的体内。
他望着对他笑得天真无邪的婴孩,带着几分怀念道:“芙蓉如面柳如眉,就叫如眉吧,你以后代我去守着他……”
襁褓中的婴孩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百年之后,柳挽枫因为魂魄不全没法投入轮回,便附身在天都云海的千年古松下的石头上。因为参悟天命多年,他能一眼就分辨出入派弟子们的灵根优劣于是后来天都云海的门规上的加了一条:凡是想加入天都云海的弟子,在入派之前都必须要摸一下镇派古松下的试炼石。
为了枉死了那十一名同门,也是为赎清自己的罪孽,他会暗自替每一个加入天都云海的弟子施加一个保护符咒。这样他们就算不慎进入禁地,那个少年也无法发现他们。
从此,那个石妖少年被封印在禁地里镇着天都云海的护山结界,而封印他的柳挽枫则化为一块顽石守着天都云海大门。
两人偏安一隅,各自看遍门派百年的云卷云舒。
“柳挽枫是柳挽枫,我是我。”柳如眉逝去眼角湿润,倔强地仰起脸,像个豪气的侠女,气势如虹。
“可是放他自由会导致天都云海的护山大阵破裂”谢宴辩解道,试图对面前的女子晓之大义。
“护山大阵?”怔忪在原地的妖怪,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一捧怀里的千奇百怪的石头,自豪道,“我帮挽枫存了好多石头。”
简素虞没有理会傲因,一双美目望向柳如眉:“你可知道自己此举的后果?”
柳如眉目光触及傲因的脸,又变得温柔起来:“天命告诉我,傲因永远都无法走出这里,然而冥冥中谢宴出现了。和我们不一样,他在天命轮回之外他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个遇见的命途难测之人,于是我不断靠近他去验证,结果也没让我失望。”
“你真的疯了!”谢宴越听越气,忍不住重了语气,指责道,“你大师兄若在这里恐怕要被你气死。天都云海这么多人,就算与你并无血缘关系,可是毕竟这么多同门的性命,你告诉我结界护山大阵坍塌之后,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我生是天都云海的人,死是天都云海的鬼。”柳如眉言辞决绝,她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半叶状玉珏,“谢宴,我只希望你在禁制毁坏的那一瞬,将他拉出结界”
忽然,她身形如电,一把夺过傲因手中的另一半玉珏,与之合二为一成一片完整的枫叶。
刹那间天崩地裂,飞沙走石柳如眉把禁制打破了。
就在两人惊诧不已的时候,玉珏里碧绿的光芒四溢,逐渐流泻而出,先是充满了整座湖,然后是土地,像无边无际的藤蔓一般向四面八方爬行。
傲因被突如其来的震荡晃得摔在了湖水里,溅起一堆水花。
“柳如眉?!”谢宴吓了一跳,忙跨步向前去,想拉住她。
跌宕之中,柳挽枫留下的保护咒失效了,女子的模样逐渐在傲因的视线之内显现出来。这是傲因第一次见到柳如眉,他仰起头,伸出手似乎想去扯她的衣角,嘶哑着嗓子唤道:“如眉?你是挽枫的女儿吗?是一直和我写信的如眉吗?”
“谢宴失了魂的柳挽枫跳出轮回,再难寻得自己天命,我亦是。”柳如眉的身形在空中逐渐消失,她恳求地望着谢宴,“我带着两代掌门留下的修为留下来镇守护山阵,拜托你带他走吧。”
她转向一脸焦急的傲因,低下头一滴泪水滴落在湖面:“你对我很好,还会与我分享你最爱的石头,但那一直是因为我是柳挽枫的女儿。你从来都没有因为我是柳如眉而对我好,是吧?”
“他是他,我是我,他选天命,我选你。傻妖怪,你自由了”柳如眉美目盈盈,不断地有泪水划落脸颊。她最后望了一眼,才决绝地别过脸,“记住我的模样,以后你连替代品都找不到了。”
光芒万丈之间,她消失了,化为了一棵巨大的柳树,堵住了结界的漏洞。细长的柳枝随着地面剧震晃动着,仿佛在依依不舍一般。
傲因不顾漫天的飞沙,窜过去捡了起来落在地上的枫叶坠子,温柔地拂去上面的尘土。
“走吧,这里要塌了。”谢宴一手拽过还在怔忪的少年,一手抓过简素虞,向出口奔去。
禁制前的束缚已经消失了,阵眼中柳挽枫的佩刀“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傲因自由了。
他忽然甩开手,紧捏着手中的枫叶坠子,低声却坚定道:“我不走。”
“他们都在里面,没有我会害怕的。”傲因说。
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飞沙走石之中。
束缚他的禁制消失了,但似乎有新的羁绊在他、他们之间产生了。
当一切尘埃落地,谢宴和简素虞牵着手在入口静静伫立了一会,一时间相对无言。正待离开的时候,内里似乎传来了轻微的乐声,仿佛是谁折下了一片柳叶,细细吹奏着。先是微弱的,然后越来越响,温柔缱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静静听了一会,谢宴忽然出声,认真道:“师兄,我愿意为你吃一辈子的萝卜。”
简素虞淡淡扫了灰头土脸的人一眼,松开手,大步向前迈去:“……你早辟谷了。”
“唉?我是认真的啊!”谢宴连忙追上去。
前方仍然是一片路遥天远,风高云清。
第45章痴心妄想
听闻了前因后果的柳掌门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