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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站起来就想往外跑,没走出两步,又被刚爬起来的安容与一把甩回了地上。
此时他双目无光,看着吕逸晨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坨人形的垃圾。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对方的脸已经成了个包子,有些无从下手了,他转而用脚踢了吕逸晨下身两下,紧接着,就被冲进来的年级主任老段拉住了。
被带到老段单人的办公室后,两人齐齐站好。安容与额头和嘴角红肿,右手指节全破了,正在往外渗血,还有胸前被踢的一脚隐隐作痛;而吕逸晨则是满脸的青紫色,还挂着两条新鲜的鼻血,此时连站都站不稳,捂着下半身几乎就要掉眼泪。
老段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地看了他二人一眼,便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容与脑筋转得飞快,他知道从刚才那个画面和现在两人的身体状况来看,自己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所以必须要找个说辞把锅全推给吕逸晨。
而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所有老师都知道吕逸晨是个混世魔王,平时欺负同学,蛮横霸道,只不过一直没闹出过大事,所以从没人真正管过他。而自己这一年半的表现更是有目共睹,已经几乎要被纳入“好学生”的范畴。
此时的吕逸晨鼻青脸肿,加上刚才确实是自己无端挑衅,他便只能心虚地哀嚎着,时不时用眼睛瞥一眼老段。
很快,安容与便心生一计。他先挤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然后捂着胸口佯装痛苦地说到:“段老师,是这样的。我以前成绩差的时候经常和李同学一起玩,但后来我不是专心学习去了吗,他却还总来找我,我每次都拒绝了他,可没想到刚才在厕所碰见他,他就疯了一样说我是个叛徒,还突然一脚给我踢厕所里。那我没办法只能还手咯,我就打了几拳,哪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安容与这一段演技简直可以拿小金人了,要不是眼泪挤不出来,真称得上是声泪俱下。老段将信将疑,又看向了吕逸晨,问道:“是这样的吗?”
吕逸晨自然不敢说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只能默默点头吃哑巴亏,好在这个理由还不算太离经叛道。
老段叹了口气,说道:“太不像话了,在学校打架?吕逸晨,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我管不了你,你自己去找朱老师吧。”
朱老师是高三的年级主任。吕逸晨被打发走后,老段又极其严肃地说道:“安容与,我知道你最近学习成绩和态度都有很大的进步,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今天这明里暗里的原因我也不追究了,但是,别、再、有、下、次。”
安容与毕恭毕敬地承认了错误后,又答应他会写一篇1000字的检讨。老段训完人,便让安容与去医务室做检查了。
没想到,这两个死对头在医务室又撞了个正着。校医在快要结束给安容与的检查时,包子头吕逸晨灰溜溜地走了进来,鼻孔里还塞着卫生纸止血。
确定胸前那一脚没伤到骨头后,在校医的叮嘱下,安容与穿起了衣服。虽然还只是个即将满17岁的少年,但在运动积累下,还是能清楚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吕逸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先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然后才像只老鼠一样溜了进来。
安容与自顾自穿衣服,完全当这包子脸不存在。穿好衣服后,似乎是不想去上课,便坐在一旁,打算看校医给吕逸晨做检查。
而吕逸晨现在是不敢和他说话的,校医也只当是他需要休息,所以也没有赶他走。
在校医的催促下,吕逸晨苦着个脸开始脱上衣,比起安容与胸前的一块红色脚印,他上身几乎布满了青紫色,稍微按压一下都疼得直咧嘴。
就这么在校医皱眉与安容与冷笑中做完了检查,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不会影响备考学习,过几天淤血就会散开。
回到教室后,也不知道同学们都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简直要把安容与捧成为民除害的救世主,甚至有一些高三的学生也跑下来观赏是哪位英雄好汉替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到后来,过来看他的理由不再单纯是“教训了吕逸晨那个臭傻逼的大侠”,而是渐渐演变成“卧槽,高二有个好帅的学弟”。
不过安容与倒是无所谓人家是不是来看他,也不管身边的人对着他如何狂吹乱捧,他现在心里只有两个问题怎样在晚上补课时和言澈解释脸上的伤,以及吕逸晨说的言父的死因究竟是真是假。
先不论吕逸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所说的那些话除了言父的那件事和言澈本人的品行外,其他都没说错,不可能仅凭瞎猜就蒙个八九不离十。
而言澈的人品自己是绝对无条件信任的他就是那美玉无瑕,不然根本用不着来做家教这种苦差事,直接找人包养岂不是轻松得多。
既然肯定吕逸晨的话也不是百分之百全对,那关于言父死因这件事的可信度又有多高?就算真是自杀,那也绝不可能是因为言澈的品行有问题。
眼下安容与的大脑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这才发觉自己对言澈真的不够了解。一直以为,言澈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翩翩君子的形象,就算是说到他自己的一些悲惨经历时也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他在喝醉酒那天,确实提到过母亲的死因,但父亲的死因却是一笔带过。
越想便越觉得言澈就像是一条虫,不断地吐丝缚茧,将自己与世隔绝,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伪装越来越厚,恐怕在成蝶之前就会先将自己闷死。
想到这里,安容与心疼不已,他难以想象自己失去至亲,一人在这红尘俗世里打拼,还要遭人非议的样子,于是便更想好好保护那个人。但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少不经事的高中生,又有什么能力和底气说出这种大话呢。
心事重重地走了一路,直到回家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刚进门,安母倒像是见着新鲜玩意儿似的说道:“哟,这时隔一年多,你又重操旧业了?”
还没等安容与回答,亲爹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走了过来,不过他说的话倒是稍微令人好受点:“诶?又和谁打架了?疼不疼?”
安容与摇摇头,随口解释道:“那人嘴贱,自找的。”
亲妈冷嘲热讽地丢下一句:“哼,打赢了没有?”
安容与闻言,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答道:“当然,他被我打得脸都肿了。”
说到这儿,亲爹已经拿着医药箱过来了,掏出一瓶活血化瘀油就给他按起了摩。看见他右手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又没好气地说道:“你啊,手弄成这样,一会儿怎么写字?”
安容与忍不住皱了皱眉,涂完药之后的晚饭就已经让他感到头疼了。因为指根缠的严严实实,四根手指都分不开,根本用不了筷子,只能用勺勉强扒拉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