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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是:你来了就够了。
两人沿着头顶的阴凉走回终点线后,参加长跑的选手们基本上都已经休整完毕,主席台召集前三名领奖。
虽然只是季军,但这对于安容与来说意义重大无论是全程在言澈的注视下,亦或是对方突然一改态度从观众席翻下来迎接自己,还是赛后无微不至的关切,在他心里都是这辈子无法再次获得的美妙经历。
两人没有留下来观看教师接力赛,而是走到场外,进行了系统的赛后拉伸。此时身上的压缩裤也早就干的透透的,终于摆脱了黏腻感。
在言澈的要求下,安容与先是喝了小半瓶淡盐水,又吃了两块黑巧克力和一根香蕉,这才争取到了吃饭权。然而言澈依旧杜绝了大鱼大肉的可能性,为他心设计了晚餐蒸玉米棒子,清炒时蔬,加牛排。
这天补课结束后,言澈还再三叮嘱他泡个热水澡,舒缓一下全身的肌肉,省得隔天酸痛难忍。
于是,在一片水雾缭绕中,安容与美滋滋地泡起了澡,同时刷起了手机。微信上果然又囤了几十条周楷钦的消息,在知道了他的单恋后,言语间的疑问与惊讶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贱兮兮的打趣。
【你家那位可真宝贝你啊,直接就翻下去了】
【你这招实在是高啊!装着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就往人家身上趴,要脸不[奸笑]】
【卧槽,你他妈节操呢???】
【不是,你哪来那老些肌肉???】
又了好几十张优质照片,包括言澈从看台上纵身一跃的那个瞬间,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赏赐了周楷钦一句:老子现在嗓子还疼呢。
几轮相互调侃后,安容与愣是泡出了一身汗。放掉微微变凉的一大缸子水,起身用淋浴冲净全身后,果然觉得各肌肉群都舒服多了。
所幸紧挨着五一小长假,待到开学后,大家对运动会上的这几则爆炸性新闻也都渐渐失去了兴趣,只是留下了几个脍炙人口的梗校草是不是gay、校草的耻骨、校草的肚脐眼,以及校草的假摔。
五一假后,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整个青春期便只剩下满满一个月的时间。挑灯夜读的三年,即将迎来最终阅兵的时刻。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候,还挤出一天拍摄班级毕业照。在结束本班的摄影后,安容与硬生生被络绎不绝的同学们拉着拍了两小时私人合照。
说来也怪,当墙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小时,考生们的心态竟逐渐从紧张、无措、迷茫,悄然转变成无所谓、放轻松、破罐破摔。直到十位数变成0时,大家学习的心思也都飘散得差不多,班上开始掀起写同学录的热潮。
六年级、初三、高三,每个毕业考试前,每个班都会来上这么一遭。女生们的同学录大多致美观,个人资料与寄语都分得明明白白,每一页的设计还都不一样。男生的则更为随意,随便挑一个软壳笔记本就让人自由发挥。
作为一个既没有集体荣誉感,又对别人没有任何兴趣的中二少年,安容与从未购买过同学录,也从未想过要加入到这个大潮流中。但言澈在三模成绩出来后,得知其又进步十名,便在某天补课时直接送了他一本同学录。大概也是瞅准他无心做此事,却又想让他留下最后一点关于高中生涯的记录。
这沉甸甸的同学录说是一本,其实更像是一盒。外头是做旧的木质外壳,被做成一个小型的提手箱,里面规规整整摆了上百张各不相同的纸,包括签名页和老师专用页。纸上的小人和风景画都是简洁的水风,虽然谈不上为男生定制,但也不会落下一个娘炮的笑柄。
最关键的是,言澈送来的时候已经在里面留下了自己的一张记录,身高、体重、兴趣、爱好写的清清楚楚,甚至还包括三围。安容与将那几个数字反复观看,并牢牢记在了心里:178,65,85,78,91,之后便激动地连满满当当的寄语都忘了看。
一边念叨着这一串数字,一边想象着言澈拿着软尺在家里偷偷量的样子,他就感觉人中一热不是幻觉,真流鼻血了。
第二次。
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更惨的是,这次连面都没见着,直接靠脑补就流了一管子。
仔细回想一下这几个月的时光,可以说是过于繁忙。言澈虽然没有刻意增加强度,但他自己为了那个看似遥远的目标,了比以往要多上好几倍的心思。
篮球也不打了,改为早起跑步半小时;晚上睡觉的时间推到12点;吃饭、蹲坑时都在看书;一边写作业一边放着英语短文;一模后连直播都直接暂停了。
看着为了学习而废寝忘食的亲儿子,安父安母心疼不已,生怕这块心头肉把身子累坏了。有几次十二点后看见他房里还亮着灯,竟是直接冲进来将灯掐了,再亲眼见着他躺进被子里后,才放心退了出去。
每天六个小时的睡眠,连梦做得都不够绵长。漫漫白日,也没有释放的时间,他就这样生生憋了两个多月,直到内伤被鼻血催了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简直像个清心寡欲的大和尚。
期间钦不语还时不时找借口过来蹭饭,每次都必然选在周末下午,不用想也知道是冲着言澈来的。只是心里到底是想着帮忙打探军情,还是也对他感兴趣,就不得而知了。
说起来就算钦不语是铁gay,安容与倒也不必如此焦急。而导致他心神不宁的原因是他二人的喜爱,从小到大都出奇的一致,小到吃哪个口味的棒棒糖,大到从照片中挑出合眼缘的人,竟是毫无差别,屡试不爽。
不过言澈本人对钦不语的态度算不上亲近,虽然保持着一惯的好脾气,对钦不语偶尔的胡搅蛮缠、勾肩搭背未曾表现过反感,但安容与深知,言澈只有在对着不算熟的人时才会如此包容。
他有自信,言澈在与自己相处的时候,的确出现过数次不明显的情绪波动。那种波动里包含着太多意味不明,虽然说不上来,但他就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想来也是,对着曾经有过深吻和拥抱的男人,言澈竟也没有半点不适。安容与心想,若是那个对象换了周楷钦,或者钦不语,他都一定会跑进厕所,将全身上下洗个千八百遍才能稍稍缓解恶心之情。
那晚补课结束后,他又来来回回将言澈的那张纸看了好几遍,这才小心翼翼地了起来,恨不得改日去照相馆里塑封了,当作传家宝流芳百世。
次日,安容与也没有细数出班级人数那么多张带去教室其实他根本不清楚班上究竟有多少人,只是大概知道有五十人左右。
将言澈那张好好进抽屉后,背着所有剩下的同学录,刚从书包里掏出来,周楷钦就跟见鬼了似的冲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