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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而已,没事。”
郑飞鸾自恃体格硬朗,想给omega留下一个健壮的好印象,没想到何岸说:“那……没事的话,我就不给你煮姜茶了?”
“我去去就来。”
郑飞鸾一秒改口,不等何岸反应,火速回房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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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岸笑了笑,撑着沙发站起身,过去推开了紧闭的窗户。新鲜空气吹进来,他深吸一口,体内的不适感才被压了下去。
性腺越发敏感了。
之前还能与郑飞鸾共处半个下午相安无事,自从那次剧烈吐过,性腺仿佛苏醒过来,知道契合度极高的alpha就在附近,每天都异常活跃。哪怕与郑飞鸾相隔甚远,也时不时会分泌一些信息素,想告诉那个曾经标记过它的alpha:我在这儿。
何岸忍受着两种信息素的交锋,简直回到了刚怀上铃兰的那会儿。
一天晕三回,饭都吃不下。
在他身后,铃兰吭哧吭哧爬了一圈,见六百六跳进猫床,也跟着爬了进去。一妞一猫拱成团,小辫子抵着尖耳朵。铃兰还挺乖,知道睡觉要盖被子,于是扯下沙发上的一床小毛毯,把自己和六百六一块儿盖住了。
何岸回过头,就看到毛毯底下此起彼伏,一会儿凸起一座小山丘,嘻嘻哈哈闹得正欢腾。
他本来还想抱铃兰回床上去睡,这会儿也就顺其自然了,留他俩在客厅,顾自走进小厨房,拿出红糖、生姜和龙眼肉,洗净茶壶,开始烧水煮姜茶。这倒不是完全为了郑飞鸾,待会儿程修和戴逍冒雨回来,应当也要喝一杯的。
切姜片的时候,何岸从敞开的窗户望出去,对面二楼正是郑飞鸾的房间。
他刀尖一停,出了神。
三个多月……不,四个月了,若非颈后的性腺作祟,他几乎快要觉得,郑飞鸾在青果客栈的日子是安宁恬淡的:少了酒吧这个痼疾,多了西点屋这场及时雨,小差错被逐一修正,入住率节节攀高,就连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也没发生。
他怕郑飞鸾寻偶症发作,每晚睡前都会反锁房门,还在床头装了报警铃毕竟只要寻偶症未愈,郑飞鸾再是严以律己,也只能做一个白昼绅士。
意外的是,在那些漫长的时日里,他的房门一次也没被砸响过。
这本该是一个好征兆,预示着郑飞鸾的寻偶症多少出现了一些转机,何岸却不敢这么乐观,因为每天为郑飞鸾拾房间的时候,他都能在床单和被褥上闻到残留的性信息素。
郑飞鸾在夜晚动过情欲。
而且,是每一晚。
起初气味还不浓烈,开窗通风再打扫,勉强是能撑住的。约莫两个月以后,性信息素的浓度越来越可怕,何岸一碰到被子,胃液就争抢着往上冲,仅仅是闻到,他就能从那狂热的气味中感受到郑飞鸾焚身的**。
郑飞鸾想要他。
想抱他、吻他、狠狠进入他体内,目露狼光,做尽肮脏事。
可白天见了面,郑飞鸾完全又是另一种形象,衣冠齐楚,气息干净,性信息素敛得一滴不剩,逢人便友善微笑,与夜晚判然不同,仿佛遗留在深夜的一切痕迹只是错觉。
何岸茫然了。
他不知道该相信白天还是夜晚。他只知道,那个天一亮就判若两人的alpha并没有消失,还和从前一样盘踞在侧,让他的生活充满了不安全感。
为了远离郑飞鸾,他把打扫房间的工作交给了程修。
三月的某一天,他旁敲侧击,问程修有没有在郑飞鸾房里闻到什么气味。程修一头雾水,困惑地摇头说没有。他心里错愕,怀疑是自己过度紧张,误会了郑飞鸾。
那天午夜,他去郑飞鸾门前探了探情况。
客栈的每一间房都刷过信息素屏蔽漆,只要关上门,即使房里有omega发情也不会打扰隔壁。可是隔着一扇窗、一堵墙,何岸依然闻到了浓烈的alpha信息素。
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手脚发软,靠着墙壁滑坐在了走廊上,只觉脖颈刺痛,冷汗漫湿后背,虚弱的原生性腺拼命挣扎着。他甚至觉得再多停留几秒,旁边那扇门就会打开,郑飞鸾会怒张着一双熬红的眼把他拖进去,不顾一切地强暴他。
那天何岸吞了七八粒药,紊乱的信息素才平静下来,镜中的面容依旧冰凉惨白。
所以……
郑飞鸾,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如果两个都是,那么哪一个占据了更多的理智?你真的能恪守诺言,不再伤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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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新沸的姜茶,红枣甜糯,生姜辛辣,光闻热气就能祛几分寒。
何岸端着茶盘回到客厅,把杯子一只只排在茶几上,准备坐下分茶,郑飞鸾刚好也换完衣服回来。他穿了一件灰毛衣,正是何岸前些天送的那件,头发吹干了,整个人神采奕奕地往沙发上一坐,主动伸手帮何岸倒茶。
“你……连缎带也换了?”
何岸盯着他的手腕,不解地蹙起了眉头。
刚才明明还是洇湿的灰缎子,现在已经成了一条崭新的海军蓝。
郑飞鸾手臂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那条湿了。”
“湿了就摘掉啊,又不是什么不能离身的东西,你还换一条。”何岸忍不住笑起来,忽然眼波一转,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自然,“还是说,真的不能离身?”
“没有。”郑飞鸾把手往回了,“喜欢而已。”
他不怎么想聊缎带的话题,何岸看出来了,便及时终止,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捧着热茶挪到了靠窗的沙发角落,又曲起双腿,铺了条毛线毯子在膝上,低下头,舒坦地呷了一口茶。
郑飞鸾见他躲开,也不宜继续纠缠,只得留在了沙发另一端。
窗外雨声沙沙,吵闹又安静,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了夏日的青草香。铃兰在睡梦里咕哝一声,脑袋一歪,枕在了六百六的肚皮上。
何岸慢吞吞喝了半盏茶,指尖轻而乱地敲打着杯壁,心里交战了半天,开口问道:“你最近……那个,有没有发作过啊?”
郑飞鸾:“什么?”
何岸:“寻……寻偶症。”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郑飞鸾在那儿僵停了足足五秒钟,才回答:“没有。”
“那……是已经痊愈了吗?”何岸问。
“大概吧。”郑飞鸾含糊其辞,“怎么了,害怕?”
“嗯。”
何岸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怕。
郑飞鸾知道自己寻偶时是怎样虐待何岸的,自然也理解他为什么心有余悸,就安慰他道:“别怕,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