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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不需要水,可是他觉得渴。他舔着唇上那一点甘露。舔着舔着,药效发作。他笑笑,终于可以睡过去了。
子居这才给人换了衣服,把人抱到旁边作为陪护的自己下榻的床上。叫了护理换床铺,又急急忙忙赶在八点前跑回学校上课。期间信息震动提示不断。
旭刚进来当晚,小小地发了一下烧。呼吸一下子喘不过来,嘴唇发紫。大惊失色的温婉当即勒令,把他封印在医院病床上,动弹不得。
旭无聊啊!他拿着爪机滑啊滑,就滑到了哥哥的号码上。旭这孩子刚学会玩oo,发个表情。子居上着课还得开个小差,回个黑人问号。哥哥玩腻了换妈妈。宁正只会发短信和打电话。听妻子说起这事,暗暗庆幸老古董自有老古董的省心。
就这还不算完,因为晚上俩活宝要回家,子居下了课还得直奔医院继续陪他那闷得发慌的弟弟睡觉觉。因为没有哥哥抱抱这家伙睡不着。这家伙不是绑定了医院账号,是绑定了哥哥这个劳动力啊!
旭经此一役,算是彻彻底底了解了这身体配置的版本之低。基本除了吃饭,那就是吃药。
旭深深觉得这体重,不,这身体不行。红绳往脑门儿一扎,上去就玩命儿地跑。跑完,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完了回去继续跑。看着人眼花缭乱。
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抓紧一切机会把身体练回从前的一半。
复健室那肚子上肥肉流到凳子上的胖护士目瞪口呆看着这比正常人跑得都快的小孩子。一看登记,没错啊,运动复健,牛仁医生给批的呀。
护士小姐鼻尖顶着圆珠笔,百无聊赖在椅子上看着这个胸前一个加字,额头绑根缎带的小家伙。一小时,两个小时。他还在跑。
“你都不累的吗?”胖护士把薯片塞进嘴里咔擦两声问。椅子因为她的后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旭慢下来,拿肩上白毛巾擦擦额头的汗,不以为然:“当年我光是去上学就得爬半个小时。”
“爬?”
“对,爬山啊。学校在青木山山腰,大天池那一块。就那一块平地能建学校。”
“很辛苦呢。上一次学。”
“对。所以我基本不去学校上课。”
“作为一个学生不上学你干嘛呀?”
“大山里能玩的好玩的多着呢。我刚不是跟你说天池?那儿冬天会结冰。整个湖都是冰。人站上去都滑开两边,就我这样。”
“哟!这个劈叉漂亮!”
“还行吧。”
旭歇了会儿又去腿脚不便的人用来练习行走的两条杠那里。因为不够高只好跳起来双手把住杆子。一使劲儿,整个人倒着翻了上去。可惜坚持不了多久就下来歇了。
“果然倒立还是不行。太晕了。”
坐下来歇息的时候旭又跟好奇的她聊了很多抓蛐蛐挖蚯蚓、翻山越岭搭台唱戏、有钱就买点糖果、吃饭时候回家就在山顶踩着木板滑下山脚的趣事。
“我们把那叫滑草。嗖得一声就下去了。回家吃饭特别方便。”
“这可多危险啊。”
“当时图好玩,哪儿管得了这么多。”
“你上的哪间学校?这么偏僻。”
“母亲中学。”
“哦我知道。听说那儿的学生都不是读书的。我姐姐的同学做老师的,她好不容易调回来安居岛,抱着我姐姐就哭,说这辈子就没见过不肯上课还打老师的学生。可是小公子啊,你这年纪才上一年级吧?”
第25章不如锻炼
旭擦脸的白毛巾停在了半空。
胖护士凉凉的语气说着伤人的话。“这些故事都哪儿听来的?说得跟亲身经历过一样。活灵活现的。”
白毛巾死命贴紧旭的脸,擦了好久。活像那汗一直流一直流,擦完又继续流。
胖护士一包薯片吃完。舔了手指上的碎屑。
旭深吸一口气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对。故事。假的。”说完一脸轻松拿白毛巾轻轻抽她。“哈哈哈骗不了甜甜姐姐你哈。”
“要你说?我可是聪明人。”
过了一会儿又拿起一包新的薯片,撕开,砸吧上了。“嗯,洋葱味的。买错了。你吃不吃?”
旭谢绝。他吃不得这些油炸食品。
胖护士见他不说话,自己说上了。“我出生在安居岛工业发展起来的那个时代。出生的时候树都砍光了水泥路都通到家门口了。不过我也是掏过燕子窝的。被我妈打了,说燕子筑巢在我们家那是福气,你这孩儿怎么自己把福气往外面赶呢。我小,哪懂什么福气晦气?我就嫌弃那些燕子在我家门檐下拉屎。弄得一地白白的鸟屎。那之后,我按部就班地上学,读书,工作。我这人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什么当护士长的雄心壮志。懒得跑来跑去给病人拔针分药,我就托家里关系进了这儿。每天就看看病人们做康复训练,扶一扶,登记一下资料。你说的那些山外青山楼外楼。我只在书里看过。我挺喜欢看的。你再说点呗。假的也好啊。”
“说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旭的眼睛往左上角天花板看去,仔细回忆他初中在青木山那不满三年胜过三生的日子。天花板那儿有黑黑的蛛丝。是被人拿竹竿子挑了蜘蛛网没挑干净黏在那儿的。
“我团团阿姨家可没有蛛丝。”
“哦?这是哪本书的人物?”
“我不记得了。你还要听吗?”
“听。闲着也是闲着。”
“好。可我不能闲着。我边跑边跟你说。”
旭上去慢慢走着恢复心跳,说起那些爬树钻狗洞的世人谓之青春的荒唐日子。
同一间医院的办公室,牛仁闭着眼,手握着柳叶刀在切割、缝合。手术台上空空如也。
敲门进来的霍山扣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脸上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迅速摘下眼镜。
牛仁剪断一条“看不见”的线。头也不抬笑话他:“怎么?这就不敢看了?”
“我,我去外面等你。”说着真推门出去了。
牛仁整完,拍拍大桌子。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霍山扣进来。刘认正窝在他那专人沙发上闭目养神。霍山扣锁上门,拉上小凳子,坐下。把手上蓝色腕表摘下来。
牛仁挑起眉:“怎么?坚持不下去了?”
“59484,是我的学生。要避嫌。”
“什么时候知道的?”
“院长说组里的人翻看录像的时候看到他在去游乐园的路上晕了好几次。时间刚好对上。我就知道是他了。”
牛仁把腕表推回去。“我太忙了。他太能折腾了。你知道吗?刚来那会儿他给我打阿托品。面无表情就给我全部注射进去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