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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居然是个“试胆大会”,倘若会议的中心内容贯彻落实了董天天同志的思想方针,那么这场试胆大会的主题,估计也是围绕着所谓的“幽灵转校生”。
也就是坐在他右手边的这个人。
印桐从进入活动室后就没再研究过这个小姑娘的样貌,他觉得自己哪怕把全活动室的人都忘光了,也不可能忘记坐在他右手边的这个小姑娘。他清楚地记得对方苍白的皮肤,清楚地记得对方娇小的身躯,清楚地记得对方不笑时嘴角下撇的弧度,清楚地记得对方那双漆黑的圆眼。
他清楚地记得对方的名字。
他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遇到christie。
年幼的christie和三年后的国民萝莉,单就长相来讲确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红到发黑的唇色,一样致到虚假的五官,然而三年后的christie明显更开朗一些,她既任性又刁蛮,说话做事张扬乖僻,和如今坐在印桐身边的阴郁少女相去甚远。
她从来没在印桐刚面前露出过低沉的表情,更别提耷拉着脑袋,视线如毒蛇般冰冷黏腻。
就像一具摆放在橱柜里的人形玩偶。
印桐在被关掉灯的活动室里眨了下眼睛,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刺眼的光束从桌子中央射出,直直地照在程铭雀脸上。
“晚上好啊小伙伴们,”程铭雀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听上去还是那副活力十足的模样,“鉴于我们这回的试胆大会多了两位新成员,所以我要重新介绍一下游戏的规则,首先游戏规定在座诸位必须全部参与进来,并且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三分钟以上的鬼故事。”
“其次,不允许中途退场,不允许保持沉默,不允许人身攻击,这场游戏要玩到明天破晓,为什么呢?”
程铭雀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因为听说,中途放弃会招来真正的‘鬼故事’哦。”
圆桌另一侧,许广博嗤笑道:“封建迷信。”
“这叫对未知事物怀有敬畏心。”
“拜托你理性一点,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你应该崇尚科学。”
“那许同学可以接着保持理性啊,”程铭雀拿起桌上的手电筒,由下而上照亮了自己的脸,瞪着眼睛做出了一个极端扭曲的鬼脸,“你可以选择不怕啊,只要你能将鬼故事讲下去就行。”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黑暗里传来许广博嘲讽的声音,印桐隔着漆黑的夜幕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因为你可以见证这个游戏最不科学的一幕,”程铭雀压低声音,笑着晃了晃手电筒,“听说这个鬼故事,讲着讲着就会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它会参与到你们中间,会配合你们一起玩游戏,所以在拂晓天亮之前是不可以停的,一旦停下来。”
程铭雀抿唇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黑暗中传来少女轻柔的呢喃,听上去像是坐在桌子对面姐妹花之一。
“停下来会怎么样呢?”柯心研问道。
“停下来会被抢走话语权,”另一个女声回道,这声音有些陌生,印桐琢磨着这位大概是刚来的苏晓。
“话语权?”柯心研问。
“对,也就是说话的权利,”苏晓回答,“我听到的那个版本是这么说的,‘一旦停下来,没有讲故事的人就会被鬼取代,鬼会代替他讲完他应该讲的故事,代替他迎接接下来的黎明’。”
“那……本来的那个人呢?”
黑暗中苏晓沉默了半晌,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就像试图安抚柯心研紧张的情绪。
“不停下来就没事了,”印桐听见她说,“所以千万不能停下来。”
第92章 游戏
“苏晓姐说的没错,只要不停下来,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程铭雀举着手电筒,在刺眼的明光中露出了一个诡异又和善的笑容。他就像那些沉睡在历史遗迹中的古老佛像,用一种极端包容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黑暗里柯心妍的方向。
“别担心,你不会是第一个。”
“这场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不暂停,不逃避,只要一直讲故事就可以通关。说到底这不过是为了加深新老成员之间的默契,不然他们老成员太熟了,抱团嘻嘻哈哈,冷落了新来的小朋友,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过你放心,试胆大会这种东西通常都是随口乱编的,你要是想不到什么有趣的故事,随口编一个糊弄过去就可以了。这游戏不会产生什么太过匪夷所思的后果啦,苏晓姐你也别吓唬心妍姐,她本来胆子就笑,吓哭了我可要头疼了。”
黑暗里苏晓似乎笑了一声,隔着程铭雀不停的絮絮叨叨,有几分听不真切。
“按道理说这种活动应该让新成员先来的,就像班级里的自我介绍一样,然而考虑到我们新加入的同学们可能有些腼腆,所以按照现在的座位顺序,有请我们威武霸气的董天天同志抛砖引玉!”
程铭雀挥着手电筒直直地照过去,模糊的光线里印桐瞧见董天天似乎挑了下眉,轻声问:“我?”
“对,”程铭雀笑了一下,“你接下来是闻老师,然后是杨旭,苏晓姐,许广博,柯心语和柯心妍,然后是我,安祈,印老大以及最后新来的那位转校生。”
程铭雀站起身,弯腰撑着桌子将手电筒递给桌子对面的董天天。黑暗里昏黄的光束掠过宽敞的会议桌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印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在活动室里,在距离会议桌不远的地方,正安静地伫立在柯心妍和柯心语姐妹的身后。
那是一道算不上高挑的身影,黑黢黢的,瘦削德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
有什么东西从印桐的思绪中一晃而过,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董天天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距离他只隔了一个人的董天天站起来,苍白的手指接过程铭雀递来的手电筒,将有光的那端对向了自己。他懒洋洋地坐下,靠着椅背就像要陷进椅子里,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呈现出一副困倦的状态,仿佛根本不愿意参与这场游戏。
昏黄的光晕在他身后留下一个残缺的圆圈,董天天坐的姿势太低,以至于墙上只留下了一个椅子的剪影。
那道剪影伫立着,发出少年人含混着睡意的声音。
“他不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了。”
董天天垂眸轻声叹道。
“他总是习惯地逃掉午后的第一节课,反正带班老师跟他关系不错,就算发现他不在座位上,也不会告状打小报告,害得他罚站写检讨。”
长得可爱就是有这点好处,看上去年龄小,就总能占上些零碎的小便宜。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