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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话还没说全,“是”字之后的半句话就被人恶作剧般地截去,只留下了一个微凉的尾音。
他只感觉到自己唇上一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抚过他微合的唇瓣,羽毛般细微的触感就像扎在他心尖上的刺,抽走的瞬间带去了他半个身体的灵魂。
然而恶劣的肇事者根本没有负责的直觉,他依旧停留在极近的距离里,肆无忌惮地卖弄着天真。
他看见印桐眨着眼睛,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他肆无忌惮地笑着,舌尖上还卷着句极其嚣张的话语。
他说:“是,怎么办,我刚才确实是亲你了”,可安祈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每一个字符都像是轰鸣的雷声,炸得他只能看见那两瓣柔软的薄唇。
它们开合着,藏匿着贝齿后柔软的舌尖。
唇角还带着细微的笑意,尝起来就像蜂糖一样诱人。
第110章 异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董天天的咳嗽声宛如突然爆炸的阀门,响得毫无预兆,震得停不下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不小心从假咳转变成了真咳被口水呛得整个人都差点背过气去。
印桐瞧着无语,随手翻了瓶矿泉水丢过去。董同学连灌了好几口,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顶着那张憋红的脸,甩了一个硕大的白眼过来。
“行行好吧,”他操着一口嘶哑的嗓音抱怨道,“我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印先生要打啵是阻止不了的。可麻烦你们抬头看看,我这么大一活人还在这坐着呢,能不能照顾一下单身狗,能不能还我一片清新的空气。”
“……空气清不清新你得找环保局,找我还真没什么用。”
印桐耸肩笑了一下,挥手示意安祈回个魂,他说:“你亲也亲了,呆也呆了,是时候醒一醒,加入我们的研讨会了。”
安祈茫然地眨了下眼睛,眼看着印桐倾身抚上他手腕内侧。他的指腹摩擦着自己皮下的血管,微凉的体温带着残余的水汽,润泽的薄唇轻弯着,扬起一个暧昧的轻笑来。
“这里面都有什么?”
他的眼神向上睨着,目光沉沉,唇角还上扬着,声音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安祈琢磨不出他是怎么想的,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索性顺着他的动作,在手腕内侧轻按了两下。
新纪元后研发的移动终端是一个基于个人意愿的交互软件,除非使用者打开“共享模式”,否则他的光屏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印桐偏头看着安祈在半空中指指点点,他的手指每一下都落在恰好的距离上,就像是戳到了一块透明的玻璃,或者一块虚拟的面板。
“我没有共享模式,”安祈说,他很快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眼睛轻眨着仿佛一条被遗弃的幼犬,“桐桐你为什么不加我好友啊……”
印桐挑了下眉,伸手发了条好友申请过去。
发送的申请很快就被通过了,属于安祈的狗狗头像也在他的好友列表里亮了起来。印桐看着身旁的同居人开心地弯了下唇角,手指还在半空中点戳着,就像个获得了褒奖的大男孩。
他将视线挪回膝上的笔记本里,用钢笔无意识地在页面上轻点了两下,示意安祈:“说说看?”
安祈的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两下:“关于好友的交互功能都有,还有固定的系统通知,没有董天天的‘照相’和‘存/读档’,也没有桐桐的‘组队’权限,不过我这里有个地图,是全校的地图。”
“‘全校地图’?”
“嗯,”安祈点了下头,结果印桐手中的笔记本,边画边说,“按照我们现在的方位来看,学校的最北边位于北门两侧的是宿舍楼,向南走依次是食堂、操场、和图书馆,正对着图书馆的是游泳馆,接着往南走就是教学楼活动室在教学楼里面。”
安祈的笔停了一下,在地图的西北角画了一个框。
“这是校医院,在宿舍楼的包围里。”
“我的光屏上也没有你们的副本条目,那些条目直接标注在地图上了。所以在我看来,这张地图上的宿舍楼是亮的,活动室是亮的,还有一个地方,”
安祈抬头对上印桐的视线。
“我的下一个副本图书馆,也是亮的。”
……
推理解密类的**g游戏,在设置中究竟可以存在多少个结局?
在和董天天的谈话出现异样之前,印桐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事实上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诚然大多数游戏的结局都能分成be、he、te三类,但各类下的具体结局数目却截然不同。通常be最多、he次之、te一般只会有一个,可这是建立在游戏设计团体的思维模式上,倘若箱庭online真的是个可以由gm的思维来随时更改的在线游戏,倘若这个gm完全不在乎脚本的工作量,那么所谓的te自然可以有无数个。
只要这个结局没超过gm设想中的阈值,那么它就可以算作“符合te条件”。
放到副本一里,就可以等同于“这个结局符合‘现实’的阈值,所以它可以被规划为te”。
那么“现实”的阈值究竟是多少呢?
印桐抿了下唇,抬头看向董天天。
他还没说话,对面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就揉着太阳穴叹了口,他说:“你等等,我得捋一下。”
“这故事有点长,我直接从副本的时间开始讲好了。”
……
董天天睁开眼睛(进入副本)的时候,正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办公桌上。
他的脸朝下,视野里滚动着一根通体漆黑的钢笔,棕红色的木桌上倒映着钢笔模糊的影子,以至于他眼尖地看到那根笔的笔帽上有一个细小的孔洞。
这个洞是干什么的?
他试图搞清楚这个曾经没有发现的小秘密,却在抬手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被捆成了螃蟹。他的左右两只手分别跟办公桌的两条腿达成了友好同盟,想脱离险境,八成要先把桌子掰折了。
这不可能的,别说掰桌子了,三年后的董天天都没能耐徒手掰钢笔,三年前的董天天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
他趴在办公桌上,肚子被桌面上的什么东西硌得生疼,余光瞟见捆他的肇事者正站在窗户边拉窗帘,夕阳穿透过厚实的帘布,在他脸上留下一条明亮的光线。
董天天愣了一下,隐约想起这时候的闻秋还是个21岁的小年轻。
21岁的闻老师肤白貌美气质佳,一颦一笑都是温和的,往窗台前一站腰细腿直温润如玉,远没有三年后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然而董天天依旧是怕他的,怕他的眼神怕他的声音,以至于对视上的一瞬间,就极快地回了视线。
他偏过头,脸贴着冰凉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