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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坑了,可不就是通关了。”
董天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半会竟分不清现状究竟是怎么走到了这个地步。他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撞上电梯的内壁,只听见韩昭远在外面有气无力地嚷嚷着:“醒一醒啊少年郎,先把我的头给我装回去。”
“……”
他有些烦躁地皱着眉,扔了消防斧抓了把头发,跨出电梯间抱起韩昭远的头,宛若一个要参加比赛的运动员。
韩昭远被这番骚操作夹得气若游丝,翻着白眼委屈巴巴地央求着“给我个痛快”。董天天这会脑袋里还熬着一团浆糊,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命令道:“让你那身体前边带路去,你别逼逼了,我要下楼找印桐,再逼逼就把你顺着窗口扔出去。”
“……过分了啊,我现在弱小可怜又无助。”
“滚你丫的,”董天天冷笑了一声,“你在宿舍里差点把我家小印先生掐断气的时候,怎么不弱小可怜又无助呢?”
韩昭远被唾弃了也不恼,反倒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会倒是想起来了。”他没解释自己掐印桐的原因,董天天也没匀出心思问,一人一头跟着个摇摇晃晃的无头尸体地往楼下走,披着晦暗的夕阳就像什么都市灵异传说。
董天天边走边理思路,总觉得最后一个副本通关得莫名其妙。韩昭远一边给自己打着“苟延残喘”的标签一边喋喋不休地话痨,也不怕自己话说多了大脑缺氧。
不过他脑袋都掉了,供氧系统应该也回老家休假了。
他的思维被韩昭远骚扰得断断续续,索性什么都不想了,一边迈着步子往教室走,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家伙唠家常。
他说:“董小天啊,我发现这人要是想成功,还是要心狠。我第一轮游戏的时候还琢磨着为什么那安少爷会被只兔子追着满教学楼跑,上一轮游戏回档前,就被兔子一斧子切掉了脑袋瓜。”
董天天挑了下眉:“安祈被兔子追着跑?”然而韩昭远却没回他的话,依旧自顾自地絮叨着:“狠不过狠不过,他对自己可真够残忍的。安少爷要是哪天真为了人民鞠躬尽瘁了,我一定要在他的坟头上跳一曲探戈。”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隐约觉得韩昭远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却又串不上前因后果。走廊两旁的教室广播正循环播放着christie甜美的声音,她说:“副本已结束,请玩家在10分钟之内撤离。”
董天天晃了一下胳膊,瞧见终端上时间已经走到了18:50。韩昭远被他颠得一个晕眩,这回却没说什么,只是故作玄乎地笑了一声,眨着眼睛念叨着。
“嘘。”
嘘什么嘘?
董天天正想回上一句,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走廊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印桐。
……
黄昏,18:48,印桐踉跄了一步,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他站在教室的后门外,恍惚地看着走廊上的血迹。晦暗的夕阳漫过切割整齐的玻璃窗,唏嗦的杂音犹如耳鸣声般愈演愈响,印桐看见有人倒在窗户之间狭小的阴影里,柔软的头发就好像一片漂亮的风铃木。
他像是睡着了。
污浊的血迹从对方身下漫开,漫过冰冷的地面染红了他的鞋尖。印桐挪动着僵硬的腿脚一步步走进粘稠的血水里,踩着自己嘈杂的心跳声,停留在对方面前。
他弯下腰,伸出手,又僵在半空中,沉默着向后退了半步。
教室里的广播发出“沙沙”的电流声,少女甜腻的笑声宛若一场荒诞的狂欢。印桐看着地上的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单膝跪下来,用手抹去他脸上残存的血迹。
他就像是睡着了。
他俯下身,凑近少年冰凉的脸。
而后闭上眼睛,留下了一个温柔的亲吻。
他说:“安祈。”
“等我去接你。”
第150章 后日谈
,还沉睡在清晨微凉的薄雾里。
做二十年三十,家家户户都闹了大半宿,这会该补觉的补觉该拾的拾,一时间还没到热闹的时候。周郑靠在酒吧门口点了支烟,身上还挂着些挥之不去的酒气,店里面的“留守儿童”们还正睡得迷糊,倒是难得留他一个人安静了几分钟。
今年因为安家那小少爷的问题,他们整个分队都被关在中央城都度过了一段相当憋屈的日子,如今过年了好不容易能倦鸟归巢,一个两个都兴奋得像出了笼的山鸡。
昨夜大家都喝了不少,连自缪大家闺秀的王小姐都上台高歌了一曲“悲惨的爱情”,周郑作为老大自然是小弟们重点照顾的对象,一晚上连店里的库存都喝光了,现在脑袋还有几分发晕。
他叼着电子烟嘬了几口,膀胱里涌上一股尿意,正打算拾拾打道回府,没想到一回头,倒突然瞧出了问题。
巷子里有人。
11区的老人家都知道,酒吧的“周掌柜”是个厉害人物。他当年可是科学院里逃出来的高材生,眼睛亮得能隔着一条街看清你衬衫上破了个洞。
这话虽说得有几分糙,实际效果却没夸大其词。周郑掐了烟的瞬间抬眼一扫,就瞧见对面巷道里的屋檐下面,正飘着一个运行中的城市监控。
什么玩意?
道上的人都知道,周郑这个酒吧是夜莺的东西,虽说开在了科学院的地盘上,但也不是什么城市监控能来瞄上两眼的。
周郑了电子烟,踩着地上的新雪向巷道口走了几步。
11区这地方面积小,街头巷尾挤得就像一碗泡涨的米粉。周郑走进巷道里,伸手揪住城市监控那对透明的小翅膀,正打算捏着回去研究研究,却没想到后腰上就被抵上了一个硬物。
那东西隔着衬衣刺了他一下,就力度来看,应该是个小型的电棍。
呵,这又是哪家的熊孩子?
周郑大清早的惬意心情瞬间被毁了个彻底,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起了恰恰。他转过身,一边举着双手,一边故作平和看向身后的肇事者。他说:“您大年三十的不在家好好吃糖,来这是找谁的?”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低头的一瞬间周郑还是被吓了一跳。举着个电棒的熊孩子睁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脸色差得就像硬撑了三个通宵,干裂的唇瓣甚至还渗着血,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他拿着电棒,来回比划着周郑的肚子。
“你老实点,”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我要见叶鸢。”
胃口不小啊。
周郑一边在心里感慨着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边故作茫然地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