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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一看,就见身后离他半尺不到的亭柱上钉上了一把寒光雪刃的银色小刀。
灵江顿时后背一凉。
“哦,原来是你。”殷成澜转过头,看着它,扬起手里一截东西:“下回别忽然靠近我,我怕伤着你。”
灵江才看清他那一截东西是一根白白胖胖的……大白萝卜。
殷成澜抬手一挥,银色小刀便又倏地被了回去,在手里翻转如飞花的削着白萝卜。
“你在做什么?”灵江落到亭子里环绕凉亭筑的一圈石椅椅背上。
殷成澜半垂着眸子,神情专注的削着手里的白萝卜:“看不出来?”
自然是能看出来,就是觉得不敢相信,大白天的削萝卜,岂不是闲的蛋疼,灵江想起来这座从巨石之间劈出的府邸,确认了殷成澜的确很闲。
灵江想起他要问的问题,但不知为何,望着殷成澜轮廓分明的侧脸,就有点问不出来了,气势汹汹的怒意在心里化成了一潭湖水,男人半垂着的浓密的眼睫每一次眨动,就能在他心里拨开一圈一圈涟漪。
灵江立刻将那个问题抛之脑后,心里反复的想:殷成澜怎么长成这个样子,连侧脸也长成这个样子。
至于‘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殷成澜听他没了话音,撩起眼皮看了眼盯着自己发呆的小黄鸟,见他乌溜溜的小圆眼一眨不眨的粘在自己身上,殷成澜手里的小刀不停,一边将白萝卜渐渐削出纹理,一边想道,莫非这东西还真被自己美色吸引了?
他轻咳了一下,灵江回过神来,知晓自己失态,清冷的眼神飘来飘去,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落到男人身上,背着身后的小包袱,扭捏的说,“把你削掉的萝卜皮给我尝尝。”
殷成澜心道:“哦不是,原来是馋了。”削了一片薄的透明的皮放到了灵江爪边。
灵江低头嗅了一下,嗅见生萝卜辛辣的味道,暗暗的嫌弃了下,用鸟爪踩住,并不真的是要吃,然后一缩脖子,将背后的小包袱褪了下来,顺着石椅一爪踢到殷成澜身边。
殷成澜放下手里的萝卜,挑开布头,看见几粒圆滚滚的花生粒,“何意?”
灵江磨磨蹭蹭跳到离他近一点的地方,放低了声音:“下面的幼鸟在进行亲和性训练。”
殷成澜点头,道:“这是最基本的。”
他想起这小东西好像不怎么习惯跟人亲近,疏离的很,猜测它是心里不愿意训练,才又找到了自己身边,便打算出声安抚他一下,谁知不等他开口,就见那只小黄鸟叼起花生粒飞到自己手边。
灵江道:“你张开。”
殷成澜依言,摊开手掌,灵江把花生粒放进他手心,自己也跳进去,鸟爪抓住他的手指,然后站好,敛翅膀抬头看了看男人,垂下脑袋将花生粒啄碎,一脸严肃的羞赫着将花生粒吃掉了。
殷成澜的眉梢越挑越高,拿不准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东西肚子里想的是什么。
啄完花生粒,灵江立刻离开他的手心,站到一旁不由自主动了动鸟爪,好像爪下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温度,“我认人。”
他可以和人亲近,但不和所有人亲近,就像鹰一样,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殷成澜蜷起手指,“你在黄字舍时有训鸟人,你不是认人,是挑。”
灵江并不否认,“凤凰择良木而栖,有错吗?”
殷成澜已经对‘这鸟读过书’并不怀疑了,含笑道,“没错。”奖励般的又递给他一片白萝卜皮。
灵江浑身顿时一热,如果不是羽毛覆盖着全身,兴许还能从他黄了吧唧的身上瞧见点别的颜色,他不习惯被人称赞,别扭的点下头就要飞走。
不过又停了下来,扭过头道,“能给我点肉干吗?”
殷成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挥手让远处的下人送了点晒干的肉粒给他。
灵江挑了六块,裹进布头里,飞起来用爪子抓住布块,清冷道,“谢了。”然后利索的从倚云亭跳了下去。
他刚走,连按歌随后到了,“我听下人说那小黄毛又来了?”
殷成澜颔首,垂眼继续削着手里的白胖萝卜,连按歌对他这副游手好闲的模样很是牙酸,“还要了肉干?干什么用?”
殷成澜的手心很快出现一朵晶莹剔透的萝卜花,竟是按照牡丹的样子雕成的,花瓣一层层交叠,雍容高洁,惟妙惟肖,可见他游手好闲的出神入化,“它没说,不过我猜你去看看你的六隼长空阵就明白了。”
连按歌一愣,冲了出去。
第11章鱼戏叶(十一)
灵江抓着布包来到六隼长空阵的关卡前,他落到大槐树最高处的树梢上,将布包铺开在交错纵横的树桠间,露出里面鲜香的肉干。
六隼不知它要做什么,在灵江头顶盘旋,各守着一方,虎视眈眈的盯着它。它们生来是凶禽,仅在神鹰海东青的爪下吃过亏,对这个小东西三番两次冲破阵法甚是恼怒,野物骨子里好战的天性被一撩再撩,以至于一见到灵江,便呈现出如临大敌的姿势。
灵江抓着树杈,喉咙里发出类似隼鸣的桀桀声,吸引它们过来。他故意不带了敌意,但六只鹰隼显然跟他结下了血海深仇,展开漆黑的翅膀在天空盘旋将灵江的退路封死。
一只鹰隼等不及了,桀骜的尖叫起来,朝灵江俯冲而去。
灵江眯起眼,在杀气席上头顶时,猛地跃起,斜着滑行出去,然后他身形诡异的在半空一扭,竟翻身跃到了那只隼的背上,威风凛凛的站到它脑袋上,一抬小爪子拍了那隼一爪。
那隼怪叫一声,显然受了不少的惊吓,背着灵江四处乱撞,趁它飞到树边,灵江重新跳回树上,拨了拨卡在树桠间的肉干,像训鸟人似的发出命令,“过来。”
六只鹰隼烦躁不安的在天空盘旋,灵江又道:“过来的有肉吃。”
六隼对他其他的话没反应,其中两只对‘肉’字倒是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灵江眼尖爪快,在那两只低头的瞬间挥翅将肉干拍了出去。
等两只隼叼住肉干咽下去,这才反应过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吃鸟嘴软,凶悍的目光立刻转化成了馋巴巴的眼神,连围攻灵江的动作都变得犹犹豫豫。
灵江紧接着将余下的肉干拍了出去,准的投喂给每只隼,最后留了一块,冷冷瞥了眼刚刚率先攻击他的那只隼,十分记仇的把最后一块肉裹进布头里,拎着飞走了。
连按歌赶到时,连灵江的鸟毛都没瞧见,嘬嘴做哨唤出六隼,只见里面有一只迅速的飞到他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连按歌莫名从这隼的动作了感觉到了一丝丝诡异的委屈。
鸟也会委屈?委屈个鸟啊!
第二日,幼鸟还在进行亲和性训练,灵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