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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虽然只是勾了勾唇角,可映着黑白分明的眉眼,显得特别好看。
“我该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殷成澜好整以暇的问。
灵江:“不妨可以说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殷成澜笑着摇摇头,对他用词不当不置可否,本来就是只鸟,没必要挑人的毛病。
但只有灵江才知道他这‘路’是什么,而他不平的又是什么。
殷成澜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还开口提醒,“它不一定懂点到即止。”
得到他的答应,灵江纵身腾飞,面无表情道,“巧了,我也不懂。”
然后杀气瞬间逼到了海东青身后。
海东青不愧是神鹰,顷刻之间便反应过来,让灵江扑了个空,转头桀骜的叫了一声,张开雪白的翅膀,潇悍飞羽之姿骤然就将偌大的卧房填满。
和它磅礴的身形相比,灵江就像是耗子见了象,又圆又滚,微不足道,可他浑身散发出的威慑气息让神鹰察觉到了危险,盘旋在屋顶,发出沉沉的吼声。
灵江也张开窄窄短短的小翅膀,迎头冲了过去。
殷成澜也不是没见过斗鸟,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身形天差地别、力量悬殊的两只鸟能斗得如此惊心动魄,乱羽横飞。
一黄一白身影纠缠在一起,翅膀扇起的风让殷成澜床头的红穗子挂饰当啷当啷直响,他竟然一时难以分辨出哪只鸟更胜一筹。
纠缠的影子撞上墙壁,雪亮光芒一闪而过,海东青一爪抓上墙壁,刺耳的‘刺啦’一声后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刻痕,这一爪若是抓到人身上,连心肺肝肠都能勾出来。
灵江贴着墙滚过去,浑然不在意抖掉两三根细小的黄毛,眼底泛起了黑红的幽光。和凶禽猛兽打架,远远要比和人来的更狂躁凶猛激烈,灵江喉咙中发出低沉的鸣叫,在殷成澜脸上扫了一眼后,勇猛的冲海东青腹下扑去。
殷成澜唇角绷了起来,目光沉沉的,似乎也被这种厮杀感染,眉目之中竟隐隐藏着疯狂。
海东青张开如同满月的翅膀,高声发出嘶鸣,哨声传到空旷的山外,回音与怒涛一起重重拍上崖壁。在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嘶鸣下它一挥而就,用巨大强悍的翅膀将对方狠狠拍到了墙壁上。
‘啪’。
一坨屎黄屎黄的小黄毛就像是被拍死的蚊子似的,贴着墙壁慢慢滑到了墙底,胜利者飞上殷成澜的肩头,骄傲逼人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殷成澜靠着床头,远远看着从墙壁上滑落的那一坨小东西一动也不动的趴着,他皱了下眉,该不会被拍死了吧,心里还挺遗憾的。
就在这时,那坨黄毛终于动了,张开小翅膀支撑地面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抖了一下,这才慢腾腾转过了身子。
小黄毛黑圆的小眼半眯,嘴里叼着一根不属于它的雪白的长羽。看清楚他奶黄的鸟喙里叼的东西时,殷成澜笑了,毫不吝啬的赞叹道:“有点本事。”
而殷成澜肩头倨傲的胜利者的胸口少了一根丰满漂亮的羽毛。这一场斗鸟算是斗得难分胜负。
灵江浑身的骨头都快被拍酥了,吐掉海东青的羽毛和一口血沫,往地上一坐,把鸟爪缩进腹部,圆润的团成一坨,暂时是站不起来了,怕是得歇一会了。
望着角落里的小东西,殷成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真是可凶可悍还可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生出这么个奇形怪状。
屋门被敲响,连按歌走了进来,端着红漆盘子,上面放了一碗冒着白烟的药,乍一看见这满地杯盘狼藉,狼藉中还夹杂了破碎的羽毛,又见墙壁上数道锋利的爪印,他吃了一惊:“什么情况?”
殷成澜道:“闲来无事,斗了下鸟。”
连按歌:“……”
他将药递给殷成澜,惊讶的看见俊美的神鹰胸口竟少了根羽毛,秃头似的,露出一点粉红的皮肉,又好笑又可怜,刚想问怎么斗的,就瞥见墙角旮旯里跟只小鸡崽似的小黄毛。
他眼睛立刻瞪大,又吃了一大惊,震惊道:“阿青该不会是和那坨玩意儿斗的吧!”
殷成澜不置可否,将药一饮而尽,放到了一旁。
连按歌蹲到灵江面前,摸着下巴啧了半天,转头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我听黄字舍里其他训鸟人说小黄毛自幼就好斗,还是崽的时候就天天打架斗殴,它能跟阿青斗上一会儿,也不一定就证明它有多神,顶多就是耐打抗揍了些。”
殷成澜将海东青放到床旁的鸟架上,带笑的嗯了一声。
灵江便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歪在墙边上,懒洋洋说:“大总管今晚吃鱼吧。”
连按歌发现它竟然没怼自己,好奇道:“为何?”
灵江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我看你挺会挑刺的。”
连按歌:“……”
连大总管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墙角那柔软的一坨黄色,牙根发痒,头也不回的说:“十九爷,我能趁鸟之危一脚踩死它吗?”
殷成澜颇为无奈:“别闹了,去将东西取出来,我有事问它。”
连按歌心里那个气啊,他老大一个人会跟鸟闹吗,他就跟它闹了,这玩意能算得上是鸟吗。
灵江则因他那一句唤殷成澜的称呼撩了撩眼皮,不过浑身酸疼,没想太多。
连按歌将一只画卷递给殷成澜,铺开后是一张写意的墨画。
“见过吗?”
灵江慢吞吞站起来,扑棱小翅膀晃晃悠悠飞到摆放花瓶的红木高几上,看过去,愣住了。
寥寥几笔勾勒出长身玉立的身姿,纵然画的简洁,却依旧能看出画上的人丰神俊朗、倜傥沉静。
画的正是他本鸟。
灵江并不打算让自己的人形暴露给殷成澜,甚至从未想过,但殷成澜怎么会有……他脑中仅是一瞬间的困惑,然后极快的反应过来,是跟着他们的影卫齐英干的好事。
灵江转过几个念头,垂眼慢条斯理啄着自己的小翅膀:“见过。”
既然他有自己的画像,也应该会知道人形的自己和季玉山下山走的那一遭,他通人性,季玉山身边出现个人,他若是不承认,是说不过去的。
但现在的关键是,殷成澜可否知道自己是人又是鸟。
殷成澜打量着画卷上的人:“他姓甚名谁,师从何处,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虽然灵江这副鸟样时没有眉毛,但依旧皱了皱,理直气壮道:“一概不知。”说完,感觉到落在身上打量的目光,灵江便往高几花台上半死不活的一趴,任由他随便看,能看出来问你叫爹。
“你调查他做甚么?”想了想,灵江还是问。
连按歌道:“这是你一只鸟该问的吗。”
灵江看也不看他,讽刺道:“这个问题是你该问一只鸟的吗。”
牙尖嘴利,让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