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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神志拢了回来,艰难的看向马车里的母子:“我需要回去一趟。”
他提声向窗外命令道:“去神医谷,立刻改道!”
马车外发出车轮骤停的摩擦声,马儿调转方向飞快的奔跑起来。
睿思和他娘亲面面相窥,不知道殷成澜是怎么了,睿思见他神色慌张眼里凌乱,就双手合十在胸前,念了句佛号,小声道:“义父,我给您念静心经吧。”
他还记得义父的不能大喜大怒。
殷成澜狠闭了一下眼,指甲掐进手心,甚至重重咬了下舌尖,惊惶的神志才清醒了一点,他按住左胸口,强撑着静默了片刻,才又道:“抱歉,我没事。”
对睿思道:“我让人送你们去长安寺,你们待在那里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他笑了笑,笑的不怎么好看:“等我处理完我的事,就去长安寺寻你们,”
女人见他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想问,殷成澜又没有说的意思,只好点头应下。
殷成澜立刻将现有人手分成两队,自己身边只留了一个,连马车都顾不上再去寻,令影卫背起自己,简单和司慕诗和睿思点头告别,让影卫施起轻功带自己朝神医谷的方向奔去。
马车里,女人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睿思拉住他娘亲的手:“娘亲不高兴?”
司慕诗摇摇头:“你义父这两年变了许多……不知道是谁让他变了。”
神医谷里,将殷成澜吓得快魂飞魄散的小黄鸟正煞有其事的在床上养胎,他仰面躺在枕头上,呆毛铺在脑后,两根小鸟爪伸的无比笔直,小翅膀下面压着一截被子角,小黑眼瞅着屋顶,表情很是严肃。
连按歌追至神医谷时,已经是三日以后了,气都顾不上喘匀,一到谷中就叫道:“死鹌鹑,你、你蛇肉吃完了没,给你爷爷我留点,不枉、枉我没日没夜的追你。”
灵江扭过小脑袋,看着扶门喘气的大总管,小翅膀抬了一下,冷情冷性的说:“大总管,给我倒杯水,然后去看看厨房的醋溜酸笋、酸枣糕、香酥果、江南米酒羹做好了没,做好了,给我端进来,我该用膳了。”
连按歌快要气死,大步走进去说:“哎,醒醒,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
灵江慢条斯理的撩开被子,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端的是雍容华贵的语气说:“鸟凭蛋贵,我要给你的太子爷开枝散叶了。”
连按歌:“……”
连按歌捏住他的小翅膀,左右看了看:“你又演哪处?爷都没几天了,你不去陪着爷,在这犯什么神经呢。”
灵江盘爪爪坐起来,用小翅膀在肚子前圈了一个圆,说:“看见没,殷十九的蛋在这里。”
连按歌:“……”
这话也忒搔了。
他用指尖戳了下灵江的肚皮,碰到了微微发硬的东西,就好像他肚子里真有个鸟蛋一样。
第71章佛火凤凰骨(十二)
连按歌狐疑:“你这是吃撑的吧。”
别拿肥肉当孩子,孩子不背胖的锅。
灵江横眉冷眼瞥他一下,决定不和没见识的人计较,拿起被角盖住自己的小肚腩,挑剔的斜着小黑眼,上下打量连按歌:“我给你一次机会,去给我端杯水过来,伺候好了,等小鸟鸟生出来,我让你摸摸它。”
连按歌冷笑,抱胸坐下来:“你要是真能生出来,别说倒水,就是让我脱光了床上伺候你都行。”
灵江嫌弃的伸了伸躺的僵硬的小爪子,幽幽道:“甭想随时随地沾爷便宜。”
扬声唤:“季玉山!”
门外立刻远远的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季公子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手里捏着一把干稻草,正将里面最柔软的都挑出来。
“饿了?渴了?你要的已经在做了,做好就送进来,你看这把怎么样,干湿适宜,也很干净。”
小翅膀挑剔的拨了拨稻草:“就这吧,你再去摘点鲜花,颜色搭配好看点,不能太俗。还有,谷里应该有猫吧,挑一只胖的橘的,帮我把它肚子上的毛薅了,我要用来铺鸟窝,暖和。”
季玉山仔细听着,忙不迭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又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严楚端着药碗进来,黑着脸摔到桌子上:“安胎药。”
自打灵江有孕怀子,他家那呆子为了当一只鸟崽子的义父,整日就围在灵江身前忙活,伺候的比自己生病时还殷勤,严楚本就性子阴沉,气量小,看着季玉山忙的汗都顾不上擦,心里更是烦闷心疼。
见床上大爷似的小黄毛,真想一把揪起来扔到谷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
灵江懒洋洋从被窝里爬出来,飞到桌上去啄汤药了。
初春,清风流云,神医谷中一片绿意盎然,夜里山谷潮湿,露水滚在满地草丛里,等太阳出来一照,绿雾朦胧中便闪着晶莹的水光。
季玉山挽着袖子和裤腿,手里端了碗肉骨头,蹲在草丛里寻找又胖又橘的野猫。
严楚坐在不远处的石块上,撑着侧脸看他。
草丛深处:“喵?”
季玉山开心:“喵!”
草丛深处:“喵喵喵?”
季玉山激动:“喵喵喵!”
严楚:“......”
他悄无声息走到季玉山身后,就着他蹲下的姿势,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瘦削的背上,闭上眼,深深吸着他略带纸墨清苦的清香,说:“这么喜欢孩子?”
季玉山用力点头:“软绵绵的小孩子,谁会不喜欢。我以前一直想等我成亲了,有了孩子,我就不让他读书了,教他习武练剑,练刀也行,不需要他熬夜苦读,有个学艺傍身,开个铺子,一家人热闹而又平静的过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严楚紧了手臂,脸抵着他的后背,沉默了一会儿,不咸不淡道:“我让你的希望落空了。”
季玉山笑了笑:“现在也挺好的。”
严楚抬起头,眉头一皱,冷淡道:“哪里好?你爹娘是不逼你娶妻生子了?还是你得偿所愿能去开个铺子清淡过一辈子了?若不是我强迫你留在这里,你怕是早都想走了吧。”
季玉山背对着他笑容一僵,垂下了眼,摩挲着装肉骨头的碗:“你想多了。”
严楚一把将他推倒在草地上,随即附身压了上去,双手撑在季玉山身侧,垂头看着他,严楚背对着天光,脸上一片阴暗:“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心虚?”
季玉山抿起唇,卷翘的睫羽颤了颤,低声说:“阿楚,事已到此,我不会负了你的。”
说到这里,他抬眼微微一笑:“虽然如今的生活超出了我所期所想,不过能陪在你身边,我也知足了。”
他总是那么温和,笑容里满是真诚,不管自己如何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