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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胸膛,殷成澜抬头,灵江半跪在他面前,帮他揉了揉。
“我没事。”殷成澜拉住灵江的手,一摸之下竟发现他的手异常冰冷:“你怎么了?!”
灵江顺着跪的姿势靠到他膝盖上,耷拉着头,脸色苍白,殷成澜这才发现他额头布满了冷汗。
灵江皱皱眉:“没事,肚子有点疼。”
殷成澜一惊,一旁整理桌子的连按歌道:“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灵江愣了愣:“我不知道。”
……
殷成澜和连按歌将灵江弄到床上时,他浑身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灵江躺在床上,忍着疼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还有点不可思议。
这就要生了?
他以为自己要揣很久的。
天才蒙蒙亮,连按歌连跑带叫去拖严楚,让他帮忙接生。
殷成澜坐在床边握住灵江的手,额头也冒出了汗,看起来有些慌张:“没事没事,乖,疼就咬我。”
说着把手递到他唇边。
灵江苍白着脸一笑:“我又不是女人,能忍住,放心好了。”
他顿了顿,望着屋顶,略带疑惑道:“就是……我不知道怎么生。”
殷成澜也不知道,被睡梦中晃醒拖过来的严楚更是不知道。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站在床边直勾勾看着脸色越发苍白虚弱的灵江,这几个人丢出去都是运筹帷幄的主,这会儿却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连按歌道:“我记得先要大声叫,你叫叫试试?”
季玉山道:“对,还有吸气呼气,你这样试一下。”
最后,好歹是大夫的严楚把了把灵江的脉,在他腹部按了按,回手,说道:“不然,先把裤子脱了吧。”
灵江:“……”
灵江自然不肯,求助般望向殷成澜,男人攥着灵江的手鼓起青筋,隐隐发颤,交握的两只手满是紧张的汗水。
灵江稳了稳心神,咬牙说:“你们都出去,让我自己来。”
殷成澜道:“我帮你。”
灵江抬起他握着自己的手,侧头亲了亲,微微一笑:“出去吧,我不想让你看着我。”
他眼里湿漉漉的,墨发粘在白皙的面庞,他越疼,脸上就越镇定,灵江低低的喘气,无声的请求殷成澜。
他可以骄傲牛逼的宣布自己能生蛋,但绝不能像女人一样在人面前呻吟生子。
这是他的尊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殷成澜被他目光震撼,纵然心疼心慌的难以自抑,但他仍旧用尽力气,让自己的视线从灵江身上剥离下来,艰难的转过身,说:“好,我出去等。”
率先离开了屋子。
蛋他爹都先走了,其余人更没有理由留下来,片刻后就给灵江腾出了屋子。
人一走,灵江松了一口气,幻出原形,笨拙的趴到枕头上,撅着小屁股,思索怎么把鸟蛋下出来。
他的肚子又是一阵痛楚的缩,灵江对疼痛极为能忍,这股疼好像撕着他的五脏六腑,而灵江只是尾翼狠狠一颤就忍了过去。
不过他觉得爪爪一沉,有什么东西就掉了下来,砸到他的爪了。
灵江从小翅膀下看去,看见他那两根丫形的爪爪中间躺着一枚鹌鹑蛋。
屋外的人焦急等候着,虽然出来是出来了,但殷成澜脸色比方才更为狰狞可怕,他坐在门前的地上,阴沉的看着脚前的那片地,细细的血水从他唇角流下来。
严楚按着他的脉搏:“殷阁主,你的毒不能再发作了!”
殷成澜抽出自己的手,张嘴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水,他冷静的擦了擦,好像用尽所有的温柔,哑声对着屋门道:“宝贝儿,你还疼吗?”
屋里半晌才回:“进来吧。”
他们一涌而进,看见床上的小黄鸟用小翅膀捧着一个和鹌鹑蛋一模一样的鸟蛋,扬起头看着他们,手足无措道:“怎么孵?”
坐上去吗?
他怕自己一屁股压碎啊。
第73章佛火小凤凰(二)
鹌鹑蛋大小的佛火凤凰卵在灵江的毛茸茸的小翅膀里窝着,蛋通体泛着莹润的淡黄色,像黄山玉石般细腻光滑。
长得真是一表蛋才。
灵江想象不出这是他下的蛋,殷成澜也想象不出来这是他的崽。
于是一人一鸟隔着一枚小小的鸟蛋相顾无言。
“对了,鸟窝我都准备好了,我去拿。”季玉山激动的说道,然后跑了出去。
连按歌啧了一声,捏着下巴晃悠到床前,低头瞅了瞅,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鼻音,没说什么,站到了一旁。
灵江坐在床上,本就有些紧张无措,教他这么一哼,脸色更是难看起来,浑身羽毛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像落汤鸡似的。
他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尴尬,茫然,惊惶,不知所措,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灵江捧着小鸟蛋,忐忑的对殷成澜道:“你的……额、我的、我们的蛋。”
恭喜太子殿下后继有蛋。
殷成澜抿唇笑,坐在床边,弯下腰,伏下身子,用干涩的嘴唇亲上他,许久才起身。
小黄鸟用被角擦了擦小鸟蛋蛋,不好意思的举起来,低声说:“也亲一下它。”
殷成澜捏住他的小翅膀,举高,低头深深亲吻在上面。
他一个举动就让灵江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抱着他的鸟蛋在手里掂了掂,问严楚:“接下来怎么办?”
严楚眼睛往门外扫着,闻言撇了撇唇角:“孵蛋你应该问殷阁主。”
殷成澜低头坐在床边没说话,清晨的阳光从屋外照进来,照的他的脸苍白如纸,干了的血渍凝在他的唇瓣上,阳光一照,有种触目惊心的殷红。
灵江去看他,发现从进屋以来殷成澜就没说话,灵江幻成人,放下鸟蛋,从身后凑近他,抓住殷成澜的肩膀,将他掰过来看向自己。
“十九?”
殷成澜僵硬的坐在那里,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漆黑的瞳仁折射着阳光,在眼眶里颤动,缓慢的转向灵江。
灵江脸色一沉:“说话。”
殷成澜艰难的笑下:“我……”
他一张嘴,血水便大口大口涌了出来,好像全身的鲜血都要在此刻吐个干干净净。
灵江大惊,一下子抱住殷成澜,将他放倒在床上,大声吼道:“严楚!”
殷成澜眼前一阵黑暗席卷,他吐了血,方才撕心裂肺的心肺反而好了一些,骨头缝里仿佛被百蚁啃噬的疼痛也随着大沽血水流走了,他在如此血肉模糊的时候诡异的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每一次毒发都是锥心泣血的疼,唯有这次,遭受过无数次疼痛的身体终于不再疼了,随之而来的是轻快,像风一样。
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