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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连呼吸的节奏都丝毫不乱的样子,沈清尚心里又涌上来一股受骗的戾气。
那个麦克利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借口坐到了谲的身边,他们同桌进餐,尽显宾主之欢。
金童玉女,看起来好生相配,沈清尚在心里暗暗讽刺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眼神里尽是暧昧和勾引,伏在谲的耳边小声呢喃,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桌面下的腿还有意无意地擦碰到一起。过了一会儿谲不知道低声回了一句什么,那女人故作惊讶地掩着嘴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用不用这么急着秀恩爱啊?沈清尚真是越看心里越不爽,他把手里的法式黑森林蛋糕戳得稀巴烂。
“哎哎哎,再戳可就像那什么了啊,倒不倒胃口你。”黑石捏了沈清尚的叉子阻止道。
“倒胃口!”沈清尚意有所指地向谲那桌撇了撇嘴,愤然站起来,“没胃口,不吃了!”
沈清尚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一个人站在那里看脚下城市的星光。
从这样的高度望下去,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什么。街灯呀,汽车呀,行人呀,路边的广告牌呀,都只是一个个没有多少半径的小点。
这世界上的人和事,你置身其中,会觉得许多是天塌地陷、过不去的坎儿,可你稍微站得高一点、远一点去看,其实每个人不过就是沧海一粟,什么金钱呀、权利呀、爱情呀、欲望呀……统统不过是繁华一梦,天亮了就要醒的。
沈清尚看着看着,眼皮有些酸涩。他觉得很累,这二十二年的人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他现在只想歇歇。是的,明天就回国去了,远离这个让他伤心的鬼地方,现在就歇上一歇,又有什么关系呢?有谁会在乎呢?老鬼要派人来杀我,那就来杀好了。
沈清尚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起码现在世界上还有个人心心念念地要杀了自己,自己的存在也不是全没有意义的挺好。他想着想着,就靠在旁边一架木质花园秋千的椅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眯了多久,感觉上也就二十来分钟吧,沈清尚头一沉,迷迷糊糊地醒来。远处聚餐区的人似乎少了一些,黑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乐队演奏区去调戏吹萨克斯风的年轻小伙子了。
忽然,沈清尚感到有什么东西搭在自己身上,低头一看,是一件灰白色的天鹅绒大衣,手感柔软,质料上乘,一看就价格不菲。是这件东西,在这个夜凉如水的冬夜,给他带去了片刻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
我写作的时候都喜欢开着音乐代入场景的。然后就想到,我应该把背景音乐拿来分享,没准也是我这文的一个特色呢。
这一章我写的时候听的是《themefromschindlerslist》(辛德勒名单的电影主题曲),有点悲伤的音乐。
前面爬雪山那段,强烈推荐黄慧音的《彼岸(梵文唱诵-静心版)》,相当出离,相当佛系,哈哈~
决定
沈清尚提着皮箱,站在别墅门口,望着街对面一棵叶子掉秃了的法国梧桐。
今天就要离开美国了,他们要乘车去机场,从k市飞到洛杉矶,然后再从la转机回国。虽然之前在海上假死那一幕,是黑石自导自演,为了让沈清尚放心的一场戏,因为有齐亚尼尼家族的斡旋和保护,美国警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到过他泻出去的任何消息。但这里毕竟不是s市,黑石在这里也不能太过招摇,所以他们没有坐直升机,而是决定让司机开车载去机场。
“咻~”一声悠扬的口哨,唤回了沈清尚兀自出神的思绪。黑石放下撅着的嘴,问他“想什么呢?”
沈清尚摇摇头,打开门,准备坐进车里。
“舍不得啊?”这老头,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逗得沈清尚不爽他就开心了。
“抽你的雪茄去!”沈清尚裹着一身风霜钻进车后座里,把一支雪茄烟塞进了黑石那张不消停的嘴巴里。
“哟,你哪来的大衣呢,天鹅绒的唉,意大利设计师高定款,你这小家伙没少折腾我钱嘿。”
沈清尚立刻皱起眉:“这不是你给我披的?”
“啧啧,我什么时候买的这件,我怎么不记得,”黑石一脸老年痴呆的表情望着天,“真是人老了吗?失忆症?早衰?不行啊我这还没玩儿够呢,还有好多漂亮小伙子撅着屁股等着我呢……”
沈清尚懒得去听他的那些碎碎念,他正疑惑着不是黑石给他的,那会是谁趁他睡着的时候轻轻披在他身上的呢?难道……
这时他不自觉伸进大衣口袋里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
沈清尚立刻触电了似的从车里跳出去,背对着黑石小心翼翼地摸了出来。他已经直觉地预感到,这里面的东西,将会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
一个致的黑色小方盒,握在手里不过三寸见方。但沈清尚捧着,就像捧着一块千钧巨石,这块石头就孤悬在万丈悬崖的边上,下头惊涛骇浪,只要一个不小心,石头就要翻滚下去,落到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沈清尚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一枚有着一圈圈黑色螺纹起伏的贝壳,系着一根代表思念和牵绊的红绳,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里头还有一株小小的夜兰花,香气随着打开的盒面扑鼻而来,可惜昨夜离开了泥土的夜兰已经呈现半枯萎了之相了。花茎上还绑着一卷小小的纸条,等着人去阅读。
沈清尚颤抖着指尖打开纸卷,一行清秀漂亮的花体字瞬时映入眼帘:
“回国愉快。临别礼物,一路珍重。谲。”
就只有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连一个更具体的解释都没有!沈清尚差点把字条揉得粉碎。
这个人,在他以为两情相悦、互诉钟情的时候,决然地离呀而去;在他放弃一切,追到美国来,以性命为代价给他一场告别演出的时候,他连看都不屑于多看一眼;可是在他铁了心,要把代表心里装着那人的证据卖掉的时候,他却用那样令人咋舌的方式,堂而皇之地拍了下来送回到沈清尚手中。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让我回国也忘不了他吗?永远生活在被人玩弄、被人抛弃的阴影里抬不起头来?
沈清尚仿佛发泄似的,把贝壳攥得死紧。
黑石都等到都不耐烦了:“清儿,上车了,你干吗呢,偷看哪家小伙子给你写的小情书呢?”
“老师,”沈清尚没有回头,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哽咽,“你自己回去吧,我不走了。”
黑石沉默了,卸掉了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他深深地望着沈清尚的背影,那双突起的肩胛骨掩藏在大衣底下,唯有修长的身形在冬天的萧瑟的寒风中显得清瘦,但坚决。
黑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