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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之中,富贵尽数居住在这一片。东西二市比较北城,便要清寒些了。
这里居住的,便都是普通的百姓。但能在燕都买下屋宅的百姓,家底也大多都是不错的,因此这里的街道,也是颇为平整有序的。
而在东西两市中间,还有一处专门设来摆摊的市场。这里边虽然没有北城繁华,但论热闹,却要更胜一筹。里边的东西新奇有趣,直叫小太子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可等到他们走到南城的时候,小太子便不可置信了起来。他实在是想不到,繁华的燕都之中,竟然还会存在着这种地方。
燕帝南城,便是最底层的一批人所居住的场地。
大多数的燕国百姓,都是和他们一样地生活着,甚至比起他们还要更加困苦一些。
第74章想长居居士身边
“我见旁边住着的人,也不是这副模样。为何到了此处,他们便………”
白胥华平静道:“我们从宫中出来,先遇过的是北城,那儿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
“你方才见到的坊市,左右二处,分别是东市与西市。那儿的百姓虽然只算得平民,但家中大多也有一些族人,是为贵人。”
“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家底也是算得殷实的。燕都的房价一寸千金,若是家中没有些积蓄,又怎么能生活在这里?”
“至于这里………”
“燕都之中的卖艺人,流浪的乞儿,自然也得有些地方住。”
“他们聚集在此处,慢慢地,这儿便也就成了三教九流之人齐聚的地方。”
流浪乞丐,江湖骗子,以及一些家境实在不好,流落到了此处的人,便成了燕都南城。
“我本以为燕都之中,该是一个可怜人都没有的。”
小太子低声喃喃,很有些失魂落魄。
他自小在蜜糖之中长大,从来未曾想到,竟然有人,还会为了没有一件衣服而发愁。
“他们看着这般瘦,难道是吃不上饭吗?”
“这便要看运气了。”
白胥华微微揭开一些帘子,外边的异样味道便飘了进来,小太子有些受不了地偏开头去,但犹豫了一二,便又捂着鼻子凑了回来。
白胥华露出一点笑来,他道:“卖艺人与乞儿,也是有些不同的。”
他指向一个衣衫褴褛的,道:“你看一看,觉得他是乞者,还是卖艺人呢?”
小太子凑过去看上一眼,见到白胥华所指的那人,竟是个苍苍白发的老者。
他依靠着一只拐杖,刺此刻靠在破烂的门前,疲惫地合着眼。
他满头都是花白头发,胡须似乎是许久没有整理过了,乱糟糟地团成一片。
他身上的衣物看着,像是在这里也是最差的一等了,虽然用针线勉强缝合,却还是开了许多口子,露出他干瘦的皮骨来。
“他”
小太子道:“他看着年纪这般大,该是个乞者吧。”
“错了。”
白胥华道:“他是个卖艺的老人家。”
小太子呆住了,他看了一眼白胥华,又不解地回去看那老者,喃喃道:“这他怎么可能是个卖艺的呢?”
那老人家看着,像是连走路都走不动的模样了。
在小太子眼里,卖艺者,都是那种耍杂活的壮汉,一个老人家,又怎么做的来那种力气活呢?
白胥华低低笑了一声,顿时叫小太子烧得耳朵都红了,他道:“你怕是没有看见,他背后还背着什么。”
“………可那不只是个布包么?”
“可那一块布,却是上好的绸布,连一点破损都未曾有。”
“他虽看着落魄,发须衣服,却都是干净的。”
乞儿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那怕是个流浪落魄的卖艺人。
白胥华只指着外边来往的人,叫小太子辨认,小太子看了许多人,猜对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有些人看着是个好人,实际上做的却是恶事。有些人看着凶神恶煞,却会提醒他们不要再往里面走。
白胥华道:“这道理,我若只是说。你听或不听,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我也就不说了,只带你来看一看。待到你回去,再自己想一想吧。”
小太子只点着头应了,他道:“那我们还要往里面走吗?”
白胥华道:“自然是要走的。”
他们坐的马车,看似普通不起眼,但若是眼神尖一点的人,便能看出来其中的不凡。
马车留下的痕迹极深,便是马车里坐上两个几百斤的胖子,也不可能将马车的横印压的这么深。
那便只有马车本身的原因了。
南城里边住着的,可不仅仅是些可怜人,许多地痞流氓,都聚集在此处,纠集一些乞儿,做些叫人唾弃的买卖。
这儿甚至是有窑.子的。
那里边的姑娘,大多是被强关在这儿,甚至就算是乞丐,多积攒上些钱,也能在里面快活一天。
做这些事情的人,胆子要大,眼神也要好,马车上的玄机,怕是一早便被他们看在眼里了。
白胥华与小太子此刻,便像是一只肥羊,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狼群里面。
所幸他们不是真正的肥羊,因此,也便不用惧怕了。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正好还可以为小太子长长见识。
然而今日,却是叫白胥华出乎意料了。
他们一路走到了南城最深处,两边的人虽然虎视眈眈,但却竟是没有真正动手。
这便叫他很感到了几分有趣。
许是有什么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既然遇到了意外情况,白胥华便也更不急着回去了。
他派了一个人下去,询问里边的人,近日城中可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却不料这儿的人对着那宫人时,竟显得十分警惕。
饶是那宫人亮出几锭银两引诱,对方也没有上钩。
等到那宫人铩羽而归之后,白胥华却反倒更觉得有意思了。
那被打听消息的人,他之前是一直看着的。那人的穿着不怎么好,可见生活十分窘迫,他脸上甚至还有些青紫,看着是挨打没几日的模样。
之前宫人亮出银锭的时候,他的眼睛都要粘到上面去了。
可直到最后,却也是没有真正说出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叫这儿的人,在面对利益引诱时,连一句简单的口风都不愿意透露呢?
白胥华倒也未曾下马车,他只在旁边平静等待,中途还叫人出去,买了一份饭食送来,喂着小太子吃了。
小太子性子是颇急躁的,所幸此刻不是他一个人在马车里,还有一个白胥华在旁边镇着。
他看着喜欢的老师,便也不觉得这么静坐着难熬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