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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被姚期一路抱着走进来的。老宅里上上下下千余人口对神秘的小公子有了新认识。姚家的很多长辈也被意外召回,候在大厅里。但他们也只是远远看了何欢一眼,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就被姚期抱着上楼休息去了。
众人低头叹息,还是要看清风向呀,不然站错了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饮食,护理,安保措施,一切都按最高规格来,换言之,就是老弱病残什么待遇何欢就是什么待遇。
何欢享受了两天没手没脚也能很好的生活之后猛然发现这样不行,因为猪都不带这么养的。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姚期,问,大叔,我明天可以去上学吗?不能去上学上班也行啊。
姚期端着咖啡神情淡漠,把手伸到他胸口,感受了一会儿觉得心跳稳健而有力才勉强道,可以。
何欢摆着爱谁谁的表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溜达着走了,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姚期根本就没想要给他自由。
他自己坐的车本身防弹就不说了,后座有保镖也就不说了,重点是人流里看似无意赶路的车其实不知道有几辆在给他开道,几辆在给他护航。
到写字楼下之后何欢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监视,走进楼里才发现自己又想多了。
手下员工都还在,只不过清洁人员和安保人员都换了一批,楼里还出现了很多挂着闲职的陌生人。
何欢坐在办公室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姚期打电话。
电话几乎瞬间就被接通,对面有细微的声响,好像是在车里。
姚期先开口,声音淡淡地问:到公司了吗?
闻言,何欢不知怎么就想起在医院刚醒来时姚期满脸憔悴的样子,打了半天腹稿结果一个字的质问都说不出口。只低声回答,到了。
对方好像无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嗯,晚饭吃什么?”
“刚吃了早饭啊,晚饭......还没想好。”
被拒绝了,姚期好像也没什么不满,耐心说,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我早点下班去准备。
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屏幕忽然变亮,何欢顿了顿,说,好。
第四十九章
因为一场车祸,何欢得以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十八级防护,以往的那些,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下班回家,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姚期拿着菜谱眉头紧锁。砂锅里的汤翻滚着不断外溢,灶台前的人却毫无反应。
“在想什么?”
姚期猛地回头看,然后把火关掉。
“你回来啦?怎么没有声音?他们没跟你到门口吗?”
何欢看着拿着菜谱专注做菜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姚家的人不会有那么大的疏漏,是你走神儿了。
姚期端着汤锅过来,目光柔软地笑,还不是担心你。
何欢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刨根问底。但其实姚期的心不在焉和避重就轻他都看在眼里。
睡前姚期拿着浴巾走进浴室,何欢紧跟其后,硬生生把准备放水脱衣服的姚期吓了一大跳,面容抽搐地看着他,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流氓啊?”
何欢沉着脸靠近把人抵在角落里,问,到底为什么这样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就单单因为这场车祸?
姚期瞳孔微颤,然后云淡风轻地笑,其实也没有,只是以前对自己的身价没有清醒认知以后不会了。
“八个月孕妇都没有像你这么防着的!”
“何欢。”姚期忽然沉声道。何欢凝眉看他,却迟迟没有等来下一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姚期微微向外偏过头去,一个极微小的动作,几乎微不可查。若非何欢一直盯着她的脸都要以为他一直没动过了。
“姚期,我找不到你生气的缘由,你又不愿意原谅我,既然如此,那我就霸王硬上弓了。”
姚期仍然站着不动,等着眼前人一步步上前来,攀上他的肩头,吻上他的唇。眼前天旋地转的,不知怎么就到了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关了灯,只记得何欢望着他的脸,没有丝毫犹疑。
如此就好,只要是他就好,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只为这一个人神魂颠倒。
过了很久,何欢微喘着拉开距离道,昏昏沉沉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说过日日夜夜分秒不差的陪伴还没开始实践呢,噩梦才刚刚要转成好梦。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不能停在从猛兽口中逃生的瞬间,我得逃出来。等着你来带我回家。
姚期顿了顿,哑声道,你昏迷的时候何意坤来过一次。有关那场车祸所有证据都指向二十年前三月的某个日子,但何意坤说没有意义,查到了也没有意义。
黑暗中,何欢的双眸亮晶晶的,他说,如果你不放心想查就继续吧,我没意见,也无条件支持你。
姚期看着他,忽然伸手揽着后腰把人往怀里带,被动变成主动。何欢右臂撑在他肩头,还是没能阻挡俯身过来吻他的唇。
“嘶~”何欢用力拉开距离,问,又发疯?
话音刚落,就又被纠缠上来,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翌日江河到得很早,天刚放亮时就等在了大厅,脸上是久违的严肃。
听到脚步声从楼上来,江河脱口而出说,二十年前......他转身,看到何欢和姚期一起下楼,职业的保密性使然,说了一半的话忽然顿住。
何欢浅浅地笑了一下,说,如果不是姚期看上了哪家姑娘准备娶回家来做二少奶奶,我和他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回头,姚期已经一步未停径直走向了茶水间去寻找他的茶缸大宝贝,趿拉的拖鞋声中满是放松,明显对何欢的话没有丝毫意见。
江河投给他的背影一个慈父般不争气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用几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公子刚出生的时候曾经到过一个灭门案现场,从那之后就举家搬迁了。凶手很快就找到并且定罪执行了死刑,本来不是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儿,但提到当初那个案子所有人都讳莫如深。”
“二十年前?”何欢看着江河一本正经的脸微微惊讶。
没找到茶缸的姚期一脸不高兴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倒了一半水之后放入茶叶,然后看着茶叶像开花一样迅速膨开。他看着何欢一脸炫耀的小得意,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江河满脸沉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有关多年前那个案子,涉事人不是在天堂就是在地狱,仅有的两个幸存者一个刚刚从监狱里出来另一个因为年龄的问题对当年发生了什么毫无印象。
万般无奈之下一行人只能驱车赶往被害人邻居的现居住地。
李婆婆已经很老了,眼窝内陷,像一间即将倾圮的古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