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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郑之南跟在泊叔的后面。
泊叔说:“我准备了换的衣服,换好衣服后去另一个地方坐船离开。”
泊叔准备的很充分缜密,郑之南跟着泊叔跑了很久,来到一处密林中,到了密林中后,泊叔在一个大树下扒开上面的枯叶,找出来一个袋子,交给郑之南,都是很普通的暗色调粗布衣裤,平凡大众的款式,郑之南接过后去树后面换上。
泊叔拿过郑之南原本的衣服,没有扔掉,而是塞到袋子里,又装上一些石头,对郑之南说:“不能扔在这里,我们到下一个地方再丢,丢到河底。”
看到郑之南手上的伤口,泊叔领着郑之南去附近的小溪上冲洗了下后给他涂了药膏,很清凉,虽然涂上去的时候挺疼的,但后面就觉得舒服很多,膝盖上也涂了药,为了不让药被蹭掉,郑之南挽起裤腿跟着泊叔赶路。
泊叔边走边和郑之南说具体的目的地:“我们去南部大陆,清灵城,走水路。”走着走着扒出来一辆折叠自行车。
“清灵城有认识的人?”郑之南问。
“我师弟在清灵城,留在中部大陆已经不安全,我们先去清灵城避避风头,南部大陆的城市和中部大陆的城市还未建交,就算是来找人,也会敛许多,不会像在中部大陆那样肆无忌惮。”
“好。”
为了遮挡郑之南出众的容貌,泊叔还为郑之南准备了一副眼镜,厚重黑框,架在脸上果然隐去一部分灵气,皮肤太白,又擦了一层贴近肤色的黄粉,手臂和手,还有腿也都擦了不宜清除的遮瑕黄粉,肤色一暗淡下来,整个人就完全变了,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也荡然无存,不过还是能看出来那嘴角的形状和鼻梁都非常致。
不过比刚开始要平凡了许多。
车子行到一半,郑之南腿上的药膏已经风干,他才放下裤管,不得不说,泊叔一路上准备的东西都很充分,好像不只是水路这边准备了代步工具和衣服。
看来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慢慢筹谋着如何救走郑之南。
郑之南听到他一共准备了三条路线,但并不是为了随机出逃准备的路,而是为了模糊秦鹤的人的视线,让他们不会那么快速的追捕出准确的逃走路线。
郑之南跟在泊叔身边,终于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泊叔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很有安全感。
骑车到河边,将衣服扔进河里,然后把车子也推进去,直到看不见没入河底,才带着郑之南去前方一个小码头。
给钱,上船,这条船并不能直接驶向南部大陆,中间要换乘三次不同型号的船。
这条码头虽小,却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渡口,因此24小时都有船只停留和驶往各个渡口的客船,也有中途在这附近修整的货船。
等到了自己休息的座位上,当船驶离码头时,天越发的黑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1点,用了五个小时,辗转奔波才来到这个地方,郑之南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紧绷的心情暂时有了松懈的空隙。
泊叔对郑之南说:“少爷靠在我肩上睡会儿吧,到下一个码头要6个小时,还早。”
郑之南没有睁开眼,闻言笑了笑说:“泊叔,叫我阿南吧,没有什么少爷了。”
泊叔没有拒绝,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郑之南觉得自己对郑重安的死,恐怕还没有泊叔来的强烈,毕竟守护了那么多年,从少年到中年,时间让虽是主仆的两人变得犹如一家人,而他不过在这个世界两年,能有什么感情可言。
郑之南伸出手拍了拍泊叔的肩膀说:“别难过,不用为他的死而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郑之南怕他以为是他当初随他去月裳城才让人趁虚而入,害死了郑重安。
其实不管泊叔在不在月裳城,根据他对秦鹤的了解,他也绝对会按照原计划执行报复,而且泊叔在云凤城也未必能带着郑重安反杀,那个时候泊叔绝对没有刚回云凤城时的警惕性,在秦鹤看来,只能说是一箭双雕。
反倒是因为跟他去了月裳城,才发现了不对劲,提起了警戒心,然后蛰伏至今。
当郑之南和泊叔乘上船后,幽才发现异样,郑之南不见了,公子一直在昏睡,他试着叫了叫,没有醒。
这是不正常的,平时倘若叫公子,只叫一声,不管多累,都会有所回应。
幽问鸦郑之南去了哪里,同时吩咐人去唤住家医师。
这才发现公子果然是被人迷晕的。
而迷晕的人是谁,不作他想,除了消失的郑之南还有谁。
当秦鹤被催醒后,就看到跪在床前的鸦,秦鹤眸色阴沉,面部铁青,幽也跪在一旁,为自己的玩忽职守而认错。
在秦鹤的沉默中,幽将自己在郑之南进去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秦鹤,而鸦自始至终只说了五个字。
“请公子降罪。”
秦鹤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桌子,这桌子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被某个人躺过,他把他压在上面为所欲。
他以为他是诚心认错,其实是从他踏进书房,他就在算计他。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情事中,郑之南从未主动吻过他,所以他被那一个主动的献吻而弄昏了头。
他还真是低估了他。
秦鹤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鸦,手里拿着一件玉雕,是一条小鱼,这是郑之南曾经送给他的那条。
秦鹤说:“鸦,之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一件事,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不然秦鹤无法理解鸦的举动,如果不是极其喜欢一个人,鸦不可能背叛他,为那个人牺牲自己。
看来,两年的时间,郑之南改变了他太多,以至于都忘了曾经他的所有作为,选择违背他。
一旁的幽虽然垂着首,但眼睛已经因为秦鹤的话睁的很大,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更没想到鸦会喜欢上那个家伙。
他知道鸦一开始回到月裳城还有些不习惯,但想一想在一个人身边两年,一时半会谁都不可能习惯,所以他没有当一回事,肯定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而在竹林里,鸦的所作所为,在幽的眼里,也是维护秦鹤的脸面,毕竟名义上,郑之南是公子的人。
万万没想到鸦会喜欢上公子的仇人之子,还违背公子,助他离开。
这是死罪啊!
立时幽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和鸦十几岁就认识,到如今十年多,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也和亲兄弟没两样。
鸦坦坦荡荡的回答了一句:“是。”
秦鹤语气玩味地问了一句:“他有那么好吗?好到你忘了你自己真正的身份,以为自己还在他身边当贴身随从?”
鸦双手扶地,头磕在地面。
“他很好很好,请公子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