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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之南独自一人过年,初二那天去了顾大夫家,与他中午喝酒,下午饮茶,也谈了谈凌崇。
“凌崇过年都没回来?有没有捎信回来?”顾大夫这样问郑之南。
郑之南笑着给顾大夫倒茶,对他说:“没,本来就是年底回去的,又阔别了这么多年,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和家人有许多话要说。”
顾大夫端起茶杯说:“嗯,我也相信凌崇不会一去不回头,他不是那种性子。”顾大夫还是相信凌崇品性的。
郑之南点点头,笑了笑,表示认同。
与郑之南过年的冷清相比,在燕王府的凌崇,这次的年过的要热闹的多。
甚至比往年更热闹,因为燕王府的世子回来了。
没有死。
年三十那天,皇上听闻后还特意招凌崇去跟前问话,问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知晓他是受伤后失忆了,回来之时的前一天才想起来从前的记忆,这才阔别了这么多年重新回到京城。
人前没有详聊,但人后,皇上还是问了不少,随后赏赐了很多东西,以示安慰。
在宫里过了除夕,初一那天,燕王府自家又大肆庆祝了一番,总之从前因为凌崇不在时的冷清,随着他的回来,便重回了往日的鲜活。
忙忙碌碌到了初六那天,此时的凌崇该见的人也见了,还陪着燕王妃去寺庙还愿。
许多人都问他的生活,他的一切,他这几年的经历,凌崇大致提了提,对于郑之南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
他不想让人去打扰郑之南,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到,万一对方用郑之南牵制他,他无法做到万全的保护,毕竟他在明,敌在暗。
他不想任何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何况这个人还与他相处了近一年。
所以他对郑之南与他的事情,只字未提。
初七这天,赵奕约凌崇去喝酒。
酒桌上,赵奕喝着酒,眼中带着笑说:“哥觉得这酒如何?你在扶风镇,应该也听闻过这酒?”
凌崇知道赵奕喜欢酒,因为喝酒而跑到扶风镇这事儿,他并不觉得奇怪。
对于赵奕的这个问题,凌崇心情有些复杂。
他要怎么说?
他不仅听闻过,他还知道他的生产过程,是谁生产的,朝露酒和明月酒他都喝了不知道多少了。
这些全都在告诉他,他曾与一个人同床共枕,为了他剃掉胡须,只因为会扎到他。
还与他秉烛夜谈,对酒当歌。
他从前身份高贵,不是谁都能与他同坐一处,更别说秉烛夜谈,对酒当歌。
郑之南无疑是个特殊存在的人。
凌崇能感觉到从前的自己似乎是在意那个农家子的,但是他也知道对方的骄傲,如果他那天将他带回来,无异于是在羞辱他。
毕竟他们没有名分这一说,他们身份有别,带回来,以后就只能如女子一样住在深宅大院,等着他去见他。
凌崇深知郑之南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受得了深宅大院的生活。
与其带他走,不如让他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凌崇让理性压制过感性,屏蔽所有杂念,所有可能动摇他的感情因素,冷漠的离开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离开后,这么快就从身边人听到了他的名字。
赵奕没听到表哥的回复,没有在意,继续笑着说:“我年底叫身边的人去查酿酒的人,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昨天我去了一趟扶风镇,约他见面商谈合作的事情,如今他的酿酒坊,我已经入了股,这么好的酒,实在是不应该如此少量的生产,他的作坊人太少,生产量太低,有了我的加入,美酒会越来越多,而且,与他吃了顿饭,简单的聊了聊后,发现他人还挺有意思的,完全想不到他只是个农家子,态度不卑不亢,说话极有分寸,也很有头脑,不仅要做酿酒的生意,还要做农业,以及造纸业的生意,造纸业我也入了一股……”赵奕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基本上都在夸郑之南大胆,有远见,敢说敢干,一点都不扭捏,也不会因为他是世子就惶恐不安,是个极有风度的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凌崇听到“绝非池中之物”的评价时,看向赵奕的神情。
没从他脸上看到爱慕之情后,心里莫名平静了不少。
然后脑海里便是造纸,农业这些关键字。
他以后还要涉足这些领域?
凌崇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和安排,也不知道郑之南为什么会从一个酿酒的人转变成了一个要造纸的人。
郑之南的确要造纸,现在的纸,在他这个现代人眼里来说,再好的纸,也不过如此。
他有技术,就不怕没市场,要搞事情,怎么可能不从最有影响力的一些事情搞起来?
第251章
凌崇与赵奕喝完酒的第二天,他就派心腹之人秘密潜回郑家村,为郑之南送上了银票。
是赵奕入股的两倍。
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官方,没有客套,也没有说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如何,而是对郑之南说:“听闻你要造纸,开造纸厂,不论是办什么厂都应该很缺钱银,这是给你救急所用,预祝一切顺利。”简单粗暴直接,没有任何一个字是多余的。
郑之南看了看信,并不奇怪凌崇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虽然办造纸厂的事儿,他只和一个人说过。
在没有对外声张之时,凌崇能知道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
赵奕和凌崇认识,凌崇从赵奕的嘴里知道的。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凌崇知道,毕竟在此之前他没有任何行动。
看来赵奕的出现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
两人是认识的?
想到赵奕也是京城的,而且还是世子,郑之南便大约能猜到凌崇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阶层和位置。
果然云泥之别啊。
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才可以,不然还攻略个屁。
至于凌崇送来的钱,郑之南下了,作为入股下了,凌崇不在意,估计是想着自己闷不吭声什么也没多说的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有丝愧疚,知道他要搞事情,就送来了金钱支援,但郑之南不会心安理得的下。
所以作为入股的初始基金就没什么问题。
郑之南在赵奕的加入下,扩大了酿酒坊,从之前的不足十人,扩大到了五六十人,大部分都是村里的壮劳力,还有周边村子过来的。
既然扩大了规模,自然不能再留在家里这小地方酿酒,郑之南初八就开始找人建厂子。
不用搞亭台楼阁,雕花之类的,就简单粗暴,盖大厂房,将各个流程的房间都规划好,他本身就是做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