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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零章 背德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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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黎王宫是西黎首都中心一处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坐落在西黎母亲河的河东岸。

王宫由二十几座大大小小的建筑物构成,主要建筑是四座各具特色的宫殿,从东向西一字排开。宫殿雕刻湛,凤头飞檐,金碧辉煌,有种中国寺庙和西式建筑结合的感觉,处处充溢着浓浓的宗教色,也处处彰显着西黎王族的富庶。

清晨,阳光蒸发淡淡的雾气,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

阮颂被噩梦惊醒,起身坐在床上不知呆愣了多久才稍稍从恐慌中走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面颊,口中轻声呢喃黄小善的名字。

从美国一回来王宫住,便夜夜噩梦不断,从深夜到清晨……

它们为什么不去纠缠别人,何苦为难他一个没有几年活头的病人。

地方肮脏,才能滋养出漫天扰人清梦的妖魔邪祟。

好想去找阿善,躺在她的怀里安眠到天亮……

可她有那么多好男人,怀里一定没有他的位置了……

阮颂双眼没有焦距地凝视某处,手指攥着被单,越攥越紧,眼中的妒忌越来越浓,

妒忌他们身强体健,

妒忌他们容貌神飞,

妒忌他们可以每天和阿善厮守在一起,

妒忌他们拥有阿善毫无保留的爱,

一下子,他妒忌得心头泛疼。

阮颂取来手机翻出黄小善给他发的短信,看了又看,心头才勉强清爽些。他翘起樱红的嘴角,愉悦地心想:阿善没有因为帮我谈成了与苏拉的交易而忘了我,她还惦记着我。她会寄什么给我呢?

阮颂因为不喜欢连睡觉都被人盯着脸监视,于是给床挂上纱幔。

晨风吹进房中,纱幔像麦浪一样翻滚,两个王宫仆人踮着脚尖轻轻在王储空旷的房间内走动拾。

纱幔后的王储已经起身,坐在床上不动不说话,十年如一日地难以亲近。

老仆人向小仆人打个眼色,小仆人放下洗具,退出房间,向王后的宫殿小跑过去。

老仆人走到纱幔前弯腰问:“王下,要用早饭吗?”

“不了。”纱幔后的人又倒回床上,背过身。

阮颂握着手机放在脸颊边,闭上眼,浑浑噩噩地补眠,眼睛再睁开时纱幔内多了个女人坐在床边上静静地看他。

这女人是西黎国的王后娜塔,她五官深邃,皮肤雪白,很有一股欧美女人的韵味,又有亚洲女人的轮廓,像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阮颂醒来,她抿嘴妩媚地微笑,伸手去摸他的脸颊,被手下的男人翻身躲过了,她手风一转,又伸进温热的被中……

想到被她碰触的感觉,阮颂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赶在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身体前掀被下床,披上衣袍,将自己包起来。

娜塔雍容优雅地从床上站起来,身材很高挑,“王储,你外出一趟为我买生日礼物,回来脾气就变大了,连碰都不让碰了。”

阮颂冷冷地睨视她,说:“王后,请你少到我的房间来。父亲卧病在床,王宫上下千百双的眼睛都在看着你我,别在我就任王位前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娜塔像听了个笑话,扬起与气质不符的天真笑容,身体轻快地转了个圈,转到阮颂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亲昵地说:“王宫在我的手中,没人敢说闲话。你长大了,是该有点小脾气,不过,我通通都喜欢。”

“放开,你该去给卧病在床的丈夫喂饭了。”

“他晚吃一点不会饿死的。”娜塔的手在阮颂的腰身上游移,享受地闭起眼,“真柔软,你是女人,不是男人。你什么时候重新把头发留长,我给你买最美丽的裙子,你穿上在你父亲床前跳支舞,看他能不能兴奋地蹦起来欣赏你的舞姿。”

阮颂的身体变得紧绷,气得很厉害。

娜塔转过他的身体,抚摸他晶莹的脸颊,“生气了?我不提就是了。”她靠过去想吻他,阮颂扭头躲过了,随即被掐住下巴转回来,“你今天格外的有脾气。在外头认识了可爱的小女生?长得比你美吗?带回来让我看看,看能不能像你一样把我和你父亲迷得团团转。叫她像你一样穿着裙子给我们跳支舞如何?唉,你这么美丽却不是女人,给你打再多的药你也变不成真正的女人,偏偏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又不能给你动手术。”

娜塔不断地用话刺激阮颂,他仿佛陷入魔障,身体条件反射地麻痹,头晕目眩,恶心地想吐。

阿庆推门进来,突见娜塔抱着动弹不得的阮颂,赶紧放下手里的快递冲上去。看清阮颂难看的脸色,但他没有对娜塔动粗,而是弯腰掷地有声地说:“王后早安。王下刚起床,该吃早饭了,过后还要喝药,窗外有卫兵在巡逻,王后还是放开王下吧。”

娜塔扫兴地撇撇嘴,放开阮颂。

阿庆揽着他的肩膀,慢慢扶到椅上坐下。

阮颂听见阿庆在他的耳边轻声喊他王下,看见阿庆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才从魔障中缓过神,等身上的麻痹消退后镇定地说:“阿庆,我要用饭。”甚至若无其事地问娜塔:“你吃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吧,我们谈谈秋敏的事情。”

娜塔坐到他的对面,抓住他的手,阮颂反感地抽走。她像对待闹脾气的宠物一样,无所谓地笑笑,打量阿庆的左臂,说:“阿庆每次出现的时机总能拿捏得很到位,一次又一次坏我的好事。下次小心点走路,没准从拐角又会冲出一辆卡车,把你剩下的一条手臂也压成肉泥,血淋淋的,怪恶心的。”

阿庆脑海中闪过当日卡车向他冲过来的片段,每当这种时候,他已经截肢按上机械手臂的左臂就会出现幻肢痛。

“阿庆,去端早餐,给王后一杯热牛奶,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阮颂出声支开阿庆。

他十几岁的时候某次发高烧,娜塔夜里闯进他的房间,意图奸淫他,被端药进来的阿庆拉开,他还大喊大叫将王宫夜巡的卫兵引来,由此得罪了娜塔,不久就遭到她的报复。

阮颂无视娜塔投在他身上看宠物似的目光,问:“秋敏死后,你让谁负责父亲的病?”

娜塔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揪起一撮头发,绕在手指上旋转,“你当时在美国,我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着实苦恼了好一阵才找到合适的人选。”

“你不该问都不问我就杀了秋敏,父亲的病一直都是他在看,临时换人难保不会引起一些内阁官员的猜疑,跑来问东问西,而且新的医生信得过吗?”

“就是因为一直是秋敏在治,他知道得越多就变得越贪婪,甚至敢对我动手动脚,威胁我陪他上床。我嘛,就装出被他威胁成功,脱光衣服躺到床上。他一爬上床,我就拿出藏在床头的手枪,送了他一份大礼,卫兵听见枪声冲进来……最后秋敏因为意图强暴丈夫卧病在床、无依无靠的我,我为自保才开枪杀了他,内阁官员还帮我封锁消息,避这桩王宫丑闻传出去。”

娜塔像在和闺蜜聊一件在街上看到的漂亮衣服似的跟阮颂聊她如何光明正大地杀人,阮颂静静地倾听,心里同样想了不下十种送她上西天的死法。

这么一想,被她抱过而产生的恶心感逐渐就淡了,心里也好受了,眼睛还瞥见阿庆取回来搁在旁边的快递。

阿善……

娜塔撑着下巴,语气轻快地问阮颂:“王储想什么这么入迷?是在想怎么弄死我?还是在想在美国认识的可爱朋友?还是在想弄死我之后怎么和可爱朋友双宿双飞?”

阮颂也撑着下巴,柔柔地笑说:“你猜?”

娜塔抚摸他雌雄难辨的美丽脸庞,说:“我猜不到。这几年你翅膀硬了,我对你的掌控逐渐感到吃力。你妈妈生下你,你却是在我的手下长大,我看着你就像在看年轻时候的我自己,美丽、阴毒、嫉妒心旺盛。哪天我不小心被你杀了,那也不是死在你的手下,而是死在年轻时候的我的手下。我老了,现在的我不比派杀手杀你妈妈那时候心肠硬,也一直再等你来杀了我给你妈妈报仇。我是不是很矛盾,养了条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毒蛇在身边。”

阮颂面对杀母仇人的脸,露出淡淡的笑痕,说:“你手上握有那么多我过去的回忆,没找到之前,我怎么敢杀你呢,我还要你助我坐上王位呢。”

“你想当国王用得着我帮忙?你不是在外面找了那么多帮手。真是越看你越像我,虚情假意敷衍我的样子最像。你的回忆就藏在我的寝宫里,我寂寞的时候就拿出来放一遍,每每都看得我欲火焚身。怎么样,想拿回你的回忆,就去我的寝宫找。”娜塔脱下鞋子,穿丝袜的脚从桌下伸进阮颂的腿心,按了几下不高兴地说:“你十几岁的时候多可爱,多好掌控,叫你脱衣服你就脱衣服,叫你跳舞你就跳舞。看看你现在,找了个厉害的医生调理身体,搞得越来越像男人,鸡巴也变大了,我很不满……不过那位医生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到现在也没能让你立起来。”

阮颂的母亲生前是西黎国王的情妇,怀他的时候逃出西黎。他十岁那年母亲被娜塔找到并被她派去香港的杀手杀死,他侥幸逃过一劫。到处躲躲藏藏了两年,他决定破釜沉舟,自己主动来到西黎王宫,找亲生父亲寻求庇佑。

想不到却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更大的火坑,闭上眼所做的都不算噩梦,睁开眼才是噩梦的开始。

他的生父,西黎国王,受国民拥戴,见他的第一面就看中他和芳华绝代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没有对外公布他的身份,而是让他住进王宫养着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顾他先天羸弱的身体,强行给他注射各种药物,让他的身体逐渐女性化,把他当成母亲的替代品,当成一个玩物。

后来他发现父亲当年找母亲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他有个不能和他做爱的女同性恋妻子,他百无聊赖之下看中母亲的美貌,找上母亲给他解闷。

母亲生前就时时警告他远离王宫,别去找父亲,她一定非常了解西黎国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预见了他去找父亲后的下场,是他不听话,才在母亲死后延续她的命运。

又因为他男生女相,父亲玩弄起他来更加肆无忌惮,令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西黎国王在王宫养了个男玩物,不久就被他的王后发现。这个女同性恋不但没杀他,还和她的丈夫一样也把他当成女人,不断地骚扰他。

在他人生最黑暗的那几年,他在这对夫妻的夹缝中苟延残喘,潜移默化地受他们的熏陶。逐渐学会工于心计,学会主动脱下衣服,跳舞给他们看,自慰给他们看,利用肢体取悦他们,他们想看什么就做什么,哄得他们舒舒服服。

忍耐虽然痛苦,但它终会给你带来好处……不到一年,父亲就对外公布他的身份,签字让他当上王储,而他手中有了实权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又过了两年,他再长大一些,发现这对恶心的夫妻比想象得好对付多了。于是亲近其中一个,另一个就被他们联手锁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不仅他们这一对王国和王后,他还在心里列了一份长长的名单,要一个个除掉那些年在王宫欺辱过他的人,他才能得到解脱,才能真正走出黑暗。

在这之前,要想办法找到娜塔藏起来用来要挟他的那些录像视频。

阿庆端来早饭,娜塔扫了他一眼,回脚,叹道:“不说扫兴的事了,我们说说喜事吧。”她端起热牛奶,将热气往阮颂脸上吹拂,“莫娜昨天跑来跟我哭闹,说你不陪她玩。”

阮颂低头搅动碗里的米粥,淡淡说:“我要处理父亲的公务,抽不出时间。”

“你应该多陪陪她,毕竟她是你未来的王后。”

阮颂掀起眼皮看她,“即使她是你的侄女,你觉得国民会接受一个傻子当王后吗?”

“什么傻子,你怎么这么说你未来的妻子,莫娜只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阮颂哼了哼,不想与她争辩,说:“我会抽空见见她。”

最毒妇人心,自己是个女同性恋,生不出继承人,便让傻子侄女嫁给他,方便以后继续操控他,让他当完傀儡王储,再当个傀儡国王。

说什么他像她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可比她年轻的时候聪明多了,新娘当然要找自己喜欢的人来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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