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入云都,归心似箭
凤九歌回去的时候,楚衍已经睡了,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红衣逶迤,像是一朵盛开的血莲。
冷了么?
凤九歌看了他一会儿,上前在他身边躺下来,楚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身背对着她,离得远了些。
“好像还在闹别扭呢。”云倾挽笑了一声,眼中放光,司徒霆嘴角轻轻地勾了勾。
可过了一小会儿,楚衍转过身来,很顺溜的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还蹭了蹭。
凤九歌勾了勾嘴角,闭眼睡了。
云倾挽讶然,“我去,口嫌体直吧?”
“嗯,你和你一样。”司徒霆笑着拉着她离开,“看了看了,该回去睡觉了。”
……
次日一早,出发之前,司徒霆饶有兴致的看着凤九歌,“那……楚衍以后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凤九歌斜睨楚衍一眼,笑的意味莫名。
楚衍嘴角抽了抽,别扭的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大家调笑一番,收拾上路。
而几人刚刚出发,凰都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一个青衣少年风尘仆仆的赶来,将清月拉到了一边,“主子,凰都那边出事了,冯毅和云归被黑炎圣殿的人打伤了,生死一线,镇国候和宁国侯两人在咱们王府外面等着三殿下和容公子回去求医。黑炎圣殿那边,扬言掘地三尺也要把药王谷少主给找出来。”
少年微微有点担忧,冯毅和云归都没什么,都是自己人。
但是黑炎圣殿的人,或许不好对付。
而且,现在大家正要在去云逐的路上,若是,黑炎圣殿的人对王府出手,苏嬷嬷一人怕是撑不住……
但清月听了,也只是微微蹙眉,道,“没关系的,你回去告诉苏嬷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尽量不要离开王府,其余的事情,等我和殿下回去之后处理。”
“是!”少年应声,转身消失在茫茫草原。
清月瞄了一眼他远去的方向,扭头回去和大家回合。
云倾挽见此,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可能需要尽快回去,靖国侯府世子冯毅和宁国侯世子云归重伤需要救治……黑炎圣殿的人跑到了凰都去,正在四处找你,应该是想要找你治疗。”
清月的面色有些怪异,要是让黑炎圣殿的人知道,废了他们的正好是云倾挽,那脸色应该有多精彩?
云倾挽其实并不担心苍翼和东方咫,只要这两家肯花钱,去长风商行买点续命的药,这两人撑一段时间是没什么问题的,而只要死不了,那么不管什么样的伤势,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黑炎圣殿那边,究竟什么情况,她却是不知道的。尽管,之前遇上那一批人不足为虑,但是,谁能保证黑炎圣殿到盛京去的人就只有那几个?而且,就算是只有那几个,在邱新凯重伤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派人给黑炎圣殿报信,而黑炎圣殿背后,鬼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物?
这样的局面,萧腾撑得住吗?
先不说黑炎圣殿这件事情本就因她而起,就作为玉家未来的掌舵人,她也应该去解决掉天极的事情。毕竟,萧家是玉家的旁支。
而且,萧跃府上还有苏嬷嬷和一些相对重要的人。
黑炎圣殿知道萧跃和她的关系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三皇子府。
到时候,三皇子府就有点危险了。
一时间,云倾挽有点轻微的烦躁,归心似箭,但楚衍这边,暂时又走不开。
凤九歌和闻梨实力是够了,但是官场上的运筹,他们却几乎一窍不通。
玉流枫是玉家的人,又不好掺和。
楚衍这边没有安定下来,她也放心不下。
司徒霆见她眉眼染上忧色,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看向清月,“你和三殿下先回去,在那边等我们回来。”
清月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先回去。”
云倾挽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我哥,就拜托给你了。”
“……”萧跃感动之余,简直不想说话。
清月策马,直接冲了出去。
楚衍刚刚从巴图身边过来,见状有些愕然,“三殿下怎么回去了?”
“凰都出了点事,他们先回去了,我和霆王陪你去云逐。咱们走吧。”云倾挽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严重吗?”楚衍有点担忧,扭头一直盯着她看。
“没事,你就算不信三殿下,总该相信沧澜未来的王。”云倾挽丢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众人继续上路。
接近云都,草原逐渐消失,火红色的戈壁滩绵延而来,越往深处走,这种石头的颜色,越发接近火焰。
中午时分,众人来到了云都城外。
楚衍站在城门口,身上的气场似乎和这里彻底契合,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本该属于他一样。
巴图愣了一瞬。
城守在看到他们之后,匆匆下来,拜倒在前方,“末将恭迎太子殿下!皇上已经在城楼上等着了……”
话音未落,云逐帝已经率领群臣和亲王迎了出来。
这一切似乎和城守说的不大一样,云逐帝来的,似乎太急了一些,以至于,走到楚衍跟前的时候,气息都有些急促。
在看到城门口那一道修长的火红身影时,他恍惚了一瞬,目光变得复杂。
这是曾经的云逐弃子,当年若不是需要有个人去天极做质子,他都不会把他找回来。
那一次,他只是草草看了他一眼,就叫人把他送去了敌国。
印象中,那个孩子小脸惨白,眼神里带着不属于皇族的警惕和小心翼翼。
谁曾想,有朝一日他竟是只剩下他一人!
谁曾想,如今他归来,身上竟是有种烈火一般的张扬,好似要吞掉这座城池一样!
云逐帝有些难堪,还有种悲伤藏在心头。但好歹在这个位置久了,他早学会敛藏情绪。
可即便这样,在如今这艰难的局势之下,他还是有些失控了。
上前狠狠抱住楚衍,云逐帝哽咽了一瞬,“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
楚衍有种锥心般的疼痛,但多年的质子生涯,也让他学会了处理自己的情绪,道,“父皇,这是儿臣应该的。”
这么多年,父子情份,终归还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