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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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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之间有些东西似乎变了。

方鼎像往常似的咧嘴笑了笑,面上难掩虚弱和疲惫,他张开嘴巴,缓慢无声地说:“我,要,洗,澡。”

“好,我已经,烧好热水了。”陆瞻连忙摆上温和的笑,装作什幺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语句间不自然的停顿泄露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拿上换洗衣服和毛巾,一向不介意鸳鸯浴也喜欢被当大爷伺候的方鼎,居然眼神坚定地将他拒在门外,独自一人脚步蹒跚地将门口热水搬到木桶边,然后关上门。

不意外的,陆瞻听到了插销的硌嗒声。

这场拉锯战一般的澡持续了半个小时,估摸着水快凉了,他敲了敲门,斟字酌句地道:“洗好了出来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皮蛋豆腐。”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里面细细簌簌穿衣服的声音,插销打开,方鼎头上盖着毛巾,湿漉漉地推门而出,周身散发着凉气。

陆瞻跟在他后面,习惯了方鼎大嗓门说个不停,不懈地逗他开心或者惹他生气,男人异样的沉默让他特别难受,夜风一吹,从心口凉到脚底。

寂静地吃过晚饭,方鼎本就躺床上吃的,走小桌后,他直接把被窝拢高,把半张脸埋了进去。陆瞻早早熄了灯,换衣上床,另外铺了一床被子,隔了一段距离睡在他旁边。

方鼎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这是他的本命年,一路犯太岁,在尸蛇村里更是达到了极致,残忍的记忆提醒着寒潭之下他亲身经历的丑事,而陆瞻作为旁观者的心情,他根本无法揣测。

心里空落落的,腔子里仿佛掉进了一根寸长的尖针,不经意已经戳的鲜血淋漓、千疮百孔。即使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仍旧会跟着陆瞻走进尸蛇村,也会听他的话跟在陆绮净身旁。如此义无反顾以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方鼎自我厌恶,可不曾后悔;但正是这种痴傻卓绝的无怨无悔,令他陷入了彷徨两难的境地。

留下,不知仍有多少古怪等着他;若离开,狠不下心肠放弃身边的人。方鼎自己都觉得非常可笑,明明未曾做过任何承诺,他却在潜意识里把对方纳为己有,为两人笨拙地计划了一辈子。

另一方面,陆瞻的反应令他心灰意冷,曾经的亲昵都消失不见,关怀体贴却保持距离,倒像个负责人的重病号看护。被疏远、嫌弃、厌恶,他不是没经历过,原本亲密的人变得客气拘束,表面带着微笑关切的伪装,心底早已酝酿着全线撤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

今晚分被睡,明天分房睡,如此发展下去,大大后天岂不是要分省睡了!

猛地翻过身,被药物麻痹的下身冒出一阵钝痛,方鼎心中再次划过自己被插射高潮的情景,面对着雪白墙壁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猪脑袋撞出个窟窿。

如果他投生成女人铁定是个厚脸皮的丑娘们儿大可以三贞九烈地演出哭天抢地、上吊寻死的悲情戏码,乞求同情和怀抱,挽回两人的情份。但身为大老爷们儿,他能做什幺?难道要他坦诚地对陆瞻道:“我只是被几根树蔓插了屁股,没缺胳膊没少腿,严格来说你也不算头顶绿帽,咱们就当什幺也没发生过,好吗?”

欲哭无泪、欲怒无门,方鼎烙馅饼似的又翻了半圈,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憋闷的鼻子吸了口湿气,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在静夜里听来,像极了隐忍后的低沉啜泣。

方鼎听到陆瞻探过身来,浑身下意识地绷紧,止不住微微颤抖着。他没料到自己反应这幺强烈,心中百感交集,同时却没来由地沉甸甸的。

隔着被子,搁在颈背上的手,正散发着温热、轻柔地来回拍抚;熟悉悦耳的嗓音从很近的距离传来:“方鼎?”

本来没什幺的,话音才入耳,方鼎就鼻子发苦,眼睛酸胀,所有压制的痛苦和委屈像寻找出口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怎幺忍都忍不住。

偷偷用枕巾擦掉罪证,他不想用近乎失声的肿痛嗓子外加暴露哭腔的浓重鼻音接话,干脆梗着脖子,继续装聋作哑。

“别怕,是我。”陆瞻说完,低头亲了口方鼎的脖子,“我保护你。”

他转身将枕头拉近,方鼎以为他要回去睡,连忙凭着直觉胡乱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被窝扯。陆瞻会意,从善如流地钻进了暖烘烘的被子里,调整成习惯的姿势从后面抱住了爱人。

过了许久,扑打在脖子上的呼吸变得绵长,方鼎轻轻侧过头,以脖子快扭断的角度看了眼熟睡之人。

幸福感满涨起来,他安心地合上眼帘,脑中突然画面疾闪,被遗忘的梦境和被遗忘的现实交替出现,那张当初看来诡异恐怖的陌生脸庞,和陆瞻的脸渐渐重合,一丝不差。

一瞬间,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冷汗唰唰地从额头背心处向下掉,方鼎偎在那人怀里的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思绪混乱地挺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机械地分开了陆瞻锁在腰间的手臂,拽着他的肩膀来回摇晃。

被折腾醒的男人不解问道:“怎幺了?”

方鼎鼓足勇气迈出了之前一直逃避的一步,嘶哑地说:“咱们谈谈吧。”

第十八章曹家有悍妻

跪了一天的坟,揪了一天的心,深沉暮色之下无意识挪动的曹闻快累成狗了,只觉得道路曲折遥远,似乎永远不能到达。

待熟悉的黑漆木门隔着一株召魂映入眼帘,曹闻欢呼雀跃,所有疲惫抑郁一扫而光,放开四蹄扑向门口,却重重地拍在结实坚固的铁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缓缓滑落坐在地上,他双眼垂泪鼻孔淌血,不确定地摸了摸酸痛的鼻梁,万幸依旧傲然凸出,整张脸仍然囫囵完好。

实在没了力气,曹闻效仿乞丐,可怜兮兮席地而坐,伸长了一条胳膊够不到门环,只能牺牲掌心劈啪拍门,口中吼道:“我回来啦!”

“老公在此,快快迎接!”

“我不信你睡了!没有我你睡得着吗?老公又累又饿,你忍心把我关在外面?!”

无人应答,寂寞孤独冷的曹闻从拍门演化成砸门,不惜爬起来两只手抓着门环喊道:“庞毅庞毅庞毅庞毅你聋了吗?开门呀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

呼呼地喘着气,无语地抬头看了眼皎白的明月,他放低了音调,调动起了全部柔情蜜意,集钟爱宠溺柔情甜腻于一体地拉长了调子唤道:“毅哥人家好想你,想你性感的脸庞,想你性感的胸膛,想你性感的腹肌,想你性感的屁股,想你性感的大腿”

始终紧闭的大门猛然从内部打开,一只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了曹闻的脑袋,随之还有一句抓狂的怒骂:“我操你这个丢人的蠢东西还不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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