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璀璨如流星
是的，那是安妮·吉尔伯特，被命运眷顾的女孩，她美丽，大方，所向无敌！
她站在半空，衣袂飘飘，张开双手，无数的英魂围绕在身旁。
何赐听见了刀剑劈剐的声音，无数锋锐的力量砸在白色巨人的身上，任凭它嘶吼，任凭它挥舞双手。
他无法伤及灵魂，而灵魂在每一次攻击的时刻都凝为一把把锋利的刀剑，在下一刻消失不见。
安妮在空中深呼吸，平静着自己，她额头微微冒汗，似乎维持这种状态并不容易。
“好强。”何赐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瓦尔基里”只是空气中的信使，用来侦查领域内的一切。
“这才是s级该有的威力。”白泽低喃一声，“除非是领先一个境界，你才能和s级的对手正面抗衡。不过这小女娃撑不了多久了。”
何赐看见安妮本来就白皙的脸越来越苍白，他皱眉，然后落地继续射击。
弹夹被一个个地消耗，安妮终于撑不住从空中落下，她落地时微微一晃，然后仍固执地亭亭玉立。
巨人终于得空，它挣扎着站起来，两道剑光突然从背后出现，星野悠再度发动偷袭，这次她换了两把军刀，锋锐无比，但是长度太短，看得出来，她攻击得更加小心。
然而星野悠虽然是个极强的攻坚手，迄今为止对这个白色巨人最致命的几次攻击都是她做出来的。但她有个巨大的缺点，就是无法像安妮一样压制巨人。
巨人咆哮着跃起，嘴里念出一段古朴晦涩的文字。
“是神文。”白泽说。
“那我需要做什么？”何赐问。
“躲。”白泽高喝。
一道道电弧以那白色巨人为轴心散向四周，餐厅里昂贵的桌椅，餐具被打得粉碎，桌布一点即燃，瞬间整个餐厅化作一片火海。
“火灵扛得住么？”何赐高喊。
“不行，但是能打开一条通道让大家撤离。”苏梦涵在二楼喊道。
“你先从楼梯下来，楼上太危险了，刘镇北，帮忙开通道，你们两个妹子，先出去。我这里还有两个弹夹，我掩护。”何赐说着，跳过两道电弧的袭击，连续开枪，命中这巨人头部。
火海中一条无火隧道忽然被打开，尽头是刘氏兄妹尽力维持的身影。
“星野悠，能中断血咒么？”安妮对着空气高呼，没有人能看见星野悠在哪儿。
“我的刀要是在身边估计能，不过我没带过来，大街上太扎眼了。”星野悠说话的同时，连续改变自己的位置，听起来有些忽忽悠悠的感觉。
“能不废话么？所有人先走，我子弹快用完了，你们的手枪呢！”何赐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隧道，他大喊着，而巨人已然越来越近。
此时，对讲机中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撤离，炎黄壁垒接管战场！”
何赐听到这句话，直接把一梭子子弹全部倾泻在了那巨人的身上，然后快速跑出火海。
而后，几声轰鸣响起，四把l115a3同时开火，这种产自水东的重型狙击步枪的有效射击距离可以达到2500米左右，10年期间，曾有英军士兵在阿富汗战场上，用这种夺命利器在28秒内连续击杀5名塔利班分子。
现在，这种重型武器面对着离他们不足100米的攻击目标，同时开火，巨大的轰鸣声然何赐的耳朵嗡嗡作响。
正在施展某种恐怖血咒的巨人被生生轰飞，铠甲散落开来，紫色的血液炸开一片。
将近五十名荷枪实弹的龙朔军人包围了这里，人群被疏散得一干二净。
“玄冰领域。”古滇的声音在侧面响起，寒冷突然降临，开始对抗那一片火海。
何赐突然浑身一冷，透过寒冰和大火，他看到了二楼一个孤独的倩影。
苏梦涵还没有下来，楼梯被电弧打得粉碎，她根本没有退路。而白色巨人已经开始朝她攻击，这是他能攻击到的最近目标。
“狗日的！”何赐低骂一声，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换上最后一个弹夹，大步向前，冲进战场。
“何赐回来！”古滇发现了何赐的举动，不禁失色。
那白色巨人的一切攻击都在针对何赐，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何赐如今的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是个怂人，何赐这么想，这些年来，他都是这么想的。
我打小怕事，所有人意气奋发的时候他只会站在一旁傻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件小坏事的时候也是跑得最慢的一个。
我家没钱，没权，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没有。
在所有燕京土著组成的人群中，我穷得可怜。
但为什么，偏偏要我去面对这么一个选择，要我去以命相搏，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生命，去救一个璀璨若恒星的女子，很划算的不是么？
但是谁想过尘埃的感受，那不公平啊！
但尘埃还是会去，就像飞蛾一定会扑向火焰。
若我还活着，请你们告诉我这是我这一生最牛逼的时刻。如果我死了，请你们告诉世界，我牛逼过！
一个弹夹，三十发子弹，他大步流星地接近二楼平台，躲过无数电弧，对苏梦涵高喊：“跳下来，我接着。”
这个时候，何赐的枪里还剩两发子弹，刚好够一人一颗自杀用。
“火力掩护！”安妮大喊。
四把l115a3再次轰鸣，把白色巨人生生打退了一段距离，但还是不够，他正奔向何赐，它左手电弧，右手利爪，人类在他渺小得像个蚂蚁。
但是它突然心虚了，它看到了何赐的眼睛，愤怒，绝望，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轻蔑。
如同神不屑人类，而上苍不屑诸神。
何赐打出了倒数第二发子弹，同时对着苏梦涵大喊：“你丫跳啊！”
那颗子弹，在巨人眼里，如同一个孩子扔出花生豆般渺小，但是它本能地想闪避。
不是那颗子弹足以威胁他，而是它闻到了一股酒香，那一刻它的神格都在微微动摇，精神有那么一秒不受自己控制。
那如牡丹一般的女子跃下，何赐纵身跃起，在空中接住了她，四目相对，她还在惊慌，而他，则有些欣喜。
何赐抱着苏梦涵滚落到地上，然后他拉起苏梦涵，没命地往前跑。
苏梦涵静心准备的晚礼服成为了最大的累赘，她优雅的高跟鞋已经跑掉了，一瘸一拐地跟着。
于是何赐射出最后一发子弹，然后拦腰抱起她，冲着人类的阵地狂奔。
巨人追不上他了，因为一把m134重型机枪架在了它正前方，子弹潮水一般喷涌而出，一分钟6000发子弹的超高射速与强大的打击能力把它生生按在原地。本来已经不多的血液如同不要钱一般喷涌出来。
它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挥出迄今为止最强大的电弧，砸向何赐的后背。
电弧如雷龙一般飞来。古滇凝聚了一把玄冰箭，此时已经飞来驰援何赐，但远远不够。
“停める！”就在雷龙到达何赐背后三米左右之时，一声娇喝再次传来，空气剧烈波动，黑色和服的女孩突然出现，这次，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武士刀，她一刀切出，在空气中留下一个半月，生生把雷龙从中剖开，飞向两侧。
而她自己也被强大的电流击退，往后飞了二十多米，重重摔在地上。
何赐双目圆睁，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星野悠第二次救他了，每一次，她都喊出了那句停める。然后一切攻击，为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