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道德问题
不过雷是一种极度不稳定的元素，何赐选择用火焰来中和，导致体内元素更加狂暴，他甚至连人类的形体都难以维持，一直在龙类和阿修罗族的形态之间变换！
何赐肯定不能用这种形态冲进人类的世界，这一次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一个面对挑战从未失败的人容易迷失自己。
他的眼中有一丝丝的茫然，他终于失败了一次，失败本该是他习惯了的事情！
“你输了十八年，才过了半年你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输的了么？连神都会输，你凭什么不会呢？”心底里的声音冒了出来，甚至，他的身形直接显现在何赐的面前，他披着一身乌黑的斗篷，静静地看着何赐。
何赐抬头，眼神中有些不忿，但更多的是茫然，他有些不适应失败了，更不清楚他现在要做什么才能尽快从这种状态里出来。
冥帝圣尊知道发生了什么，何赐对自己作为人类的这种身份的作用产生了怀疑，多种血脉混合在一起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力量，也让他学会了那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高等种族的傲慢。
“这样，闲着也是闲着，跟你说个故事吧，一个我家乡的故事。”冥帝圣尊在他面前坐下，“你从酆都边出生，对传说中的冥界有什么了解么？”
“冥界？”何赐的嗓音有些嘶哑，“一个很熟悉很陌生的地方啊，老人说那里是生命的终点，也是生命的*。”
“这个世界刚开始的时候，生灵死去后变成鬼魂，天上是一片混沌，根本没有日月星光，鬼魂可以长久地保留在这个世界上。于是它们想办法附着在生灵的身上，甚至是夺舍，天地间一片混乱！于是世界的规则渐渐开辟死者的世界，一对出生在混沌中的男孩女孩在天地分界的时候被吞噬到了没有一丝生气的冥界，离开了他们的父母亲人，从此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他们。何赐你知道真正的绝望么？就算你在被欺负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忍一阵就好了。可是两个刚刚能走路说话不久的孩子啊，在一片黑暗中，周围是同样被世界分割开的其他生物，有野狼，有熊豹，还有一些其他的上古生物，你知道该怎么活下来么？”冥帝圣尊根本没有看何赐，他透过何赐的大脑看着蹲在混沌空间里的白泽。
“该去找些吃的。”何赐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冥帝圣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何赐已经是他了，“该去把能吃的全都吃了！然后，他们就活下来了是不是？”
冥帝圣尊点头：“如果活不下来，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丰富多彩了，他们在那个世界捕获任何能吃的东西，吸收那些血脉，所有血脉混杂在两个孩子的躯体里，他们每天都在忍受血脉反噬的痛苦。两个人分明研究了各种方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尝试新的方式，你猜他们用了多久才找到正确的方法？”
“几个月？三年？五年？”何赐说着，一边试探冥帝圣尊的眼神，他似乎一直没有给出肯定。
“七十六万年。那是个没有自然死亡的世界，就算你饿得不行，你也死不了，你只会被你的内脏折磨而已！”冥帝圣尊冷笑一声，“要不要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不用了吧，我忽然觉得我现在这种状态也还不错。”何赐缩了缩脖子，“你是说在冥界可以永生？”
“是的，但是在现在的冥界，你会失去所有追求，一个长生不死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可以追求呢？”冥帝圣尊叹口气，“你喜欢哪种地方么？虽然说平凡可贵，但数十万年的平凡哪个人受得了呢？”
何赐想了想那种场景，确实挺不适合他这种性格的，这么想着，他的身态似乎都稳定了些。
“你如果来自冥界，那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何赐低声说。
“问吧，有些事情不是目前的你可以知道的，其他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冥帝圣尊轻轻说了声，他也有些心疼何赐，他在想自己附着到这么一个孩子身上，哪怕给了他再多的便利，让他三年冲击到渡劫会不会太苛刻了点，那是史上绝无仅有的挑战啊！
当时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无异于火车改道的问题，这是个很典型的道德问题，原版是这样的——挡一辆火车驶来，它的前面有两个道口，你能去扳动改道的扳手。其中一个道口上站着一个被铁轨卡住的人，另外一个道口站着九个被铁轨卡住的人！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火车会直接碾过那九个人，你可以选择去扳动扳手，救下九个人，让那一个人牺牲。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决定而去死呢？他本来能活得好好的！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你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但从良心上来说，你能眼睁睁看着九个人去死么？可再换个角度想，人命不是钱，不能用数量衡量！所以这是个永不休止的争论点。
对于冥帝圣尊来说，牺牲一个何赐去救这个世界肯定是值得的，但是做这个决定，他也说服了自己太久——毕竟，如果不是他那么悲天悯人，他根本不必降临到这个世界来。在冥界，可能连天地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我的亲人死了，我有能力把他们从冥界救回来么？”何赐盯着冥帝圣尊的眼睛。
“强行干预天地规则是一件具备极大难度的事情，就算是冥界的统治者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代价才能做到！”冥帝圣尊叹口气，“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在三年内真的能到达神劫，我给你一个特权，我能帮你去申请一个名额，让你的亲人回来，但前提是不能是被神明击中，那种巨大的能量会让普通人灰飞烟灭，连灵魂都留不下来！好了，你静下心来，你的状态好很多了！”
冥帝圣尊消失在何赐面前，何赐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基本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形态，他的心思去到了别的地方，不再胡思乱想，人格自然稳定了下来。
“心思回来了？你有事要干了。”白泽蹲在混沌空间，它的眼睛透过富士山雄厚的山体，看着外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