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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穿着粉色襦群的女子上前,弯腰说了什么,然后带着女童下来楼。
这位男子就是乔装打扮出行的舒慈,而那个女童自然也就是她膝下的公主乐畅了。
她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流也比往常多了起来,挑着扁担做买卖的,驾着马车穿行于闹市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马夫人,又见面了。”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
舒慈侧头,看清楚后眯眼:“怎么又是你?”
沈秀才笑着坐在她的对面,问:“怎么每次见到夫人都是一人呢?你夫君呢?”
舒慈微笑:“我是个寡妇。”
沈秀才一愣,面上带着歉意,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是沈某唐突了。”
舒慈端起茶杯掩盖住笑意,面前的沈秀才还在道歉,似乎觉得自己这样确实不妥,一个劲儿的挽救。
“你常来这儿?”不想再听他嗦,舒慈主动问道。
沈秀才笑着应道:“是,这里环境不错,且时常有学生论道,颇为有趣。”
“那今天有吗?”
“最近都少了许多,因为这月是天子的寿辰,所以大家都在谈论天子登基一年来的政绩。”
“哦?”
沈秀才见舒慈感兴趣了,立刻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近一点儿的是黄河改道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手笔,远一点儿是反腐治贪的雷霆措施,在沈秀才的话中,舒慈不能听出他对这位皇上的推崇。
“前些年,官场黑暗,官商勾结,百姓的日子越过越苦,所以沈某并不愿出仕。可如今看当今圣上颇有贤君的风范,在他的治下,南秦的顽疾渐有好转,所以沈某也报了这次的秋闱。”
舒慈注意到他说起民生政治时眼底闪烁着的光芒着实动人,这让他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儒生,而不是前一次追了他几条街的痴汉了。
“恭喜你,适逢明君。”舒慈淡淡一笑。
沈秀才也笑了起来,道:“夫人虽是女子,但看着似乎格局不小,非俗人也。”
“茫茫海上的一叶扁舟,不足道也。”舒慈侧头,看向窗外。
沈秀才不是一个迂腐眼拙的人,他看舒慈的谈吐举止便知道她来头不小,只是平时趋利避害的本领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即便她是一个危险的人,他也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实在是心里太好奇了。
一个有经历的成熟少妇,远比一个青葱玉嫩的少女更有故事,也更让人想要去探究一番,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很大的可能性是把自己给搭进去。
☆、34朕属意玉贵人
万寿节,举国欢庆,西山上的清泉峰却尤为安静。
一位穿着粉色练功服的女童单脚站在一个矮小的木桩上,身体摇晃,咬紧牙关,额头沁出了汗水。在她对面,是坐在太妃椅上的舒慈,她托着茶杯闭着眼,闻着茶香,心情十分不错。
“母妃……”一个发颤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嗯?”
“坚持不住了。”乐畅咬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但舒慈没有喊下地她一动也不敢动。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了。”舒慈睁开眼,放下茶杯,明艳的脸庞上带着如皓月清风般的笑意。
乐畅不想说话了,她只想赶快度过这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去找王喜捶捶腿。
“主子。”紫婵端着一盘新鲜的瓜果过来,弯腰,“山下有一女子来寻您。”
舒慈微微一笑,说:“让她在道观等着,本宫等会儿就去。”
“是。”紫婵缓缓退下。
乐畅期待地看着舒慈,果然,后者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指了王喜监督她站满半柱香。
“奴才遵旨。”王喜打了个千儿。
舒慈轻笑一声,看了一眼满心欢喜又努力压制的乐畅,又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王喜,这才转身离开。
“王喜……”见舒慈走远,乐畅软软的喊道。
“殿下。”王喜小跑了过去,掏出手绢来给她擦汗,“再忍忍,很快了。”
“忍不了了,腿疼……”乐畅鼓起了包子脸,泫然欲泣。
王喜看了一眼燃着的香,狠了狠心:“殿下您等着。”
说完,他跑过去,悄悄摸摸地掐掉一大半。
乐畅眼睛一亮,对着王喜竖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
王喜把香藏在衣袖里,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叮嘱道:“殿下,这事儿可不能让娘娘知道。”
乐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多时,香燃尽了,她一下子就倒在了王喜的背上,软绵绵地求背。
这边,舒慈到了道观,薛如是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姐姐。”薛如是迎了上来,面上带着欢喜。
舒慈挑眉:“薛姑娘变化可真大。”
之前还是拿着剪刀誓死不从的贞洁少女,现在看来……这一颦一笑之间颇有些少妇的韵味儿了,其中的故事,舒慈大致能想象。
薛如是苦笑一声:“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舒慈淡淡一笑,不再追问这件事。
“今日上前叨扰,是有事想要告知姐姐。”薛如是说道。
舒慈坐在炕桌的对面,抬手邀请她:“坐下说。”
薛如是迟疑了一下,脚步缓慢地移了过来。
“看你这畏首畏尾的样子,是猜到我的身份了?”舒慈轻笑,握着茶壶的手把倒了两杯茶水。
“民女薛如是,叩见贵太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窗户纸被捅开,薛如是当即下跪,磕头拜见。
舒慈端起茶杯放在对面,淡定的说道:“平身吧。”
“娘娘,民女有求于娘娘……”薛如是不愿意起身,抬头看着舒慈,一脸期待又紧张的神情。
“如果是你父亲的案子,那本宫无能为力。”舒慈一开口就断了她的后路。
“娘娘,您要是肯出力一定可以的!”薛如是急急的说道。
舒慈看她:“你为何如此笃定?先帝在时本宫就不干政,如今新皇登基,难道本宫还能插手?”
“可父亲他们是冤枉的啊……”薛如是快要急哭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现在看似咫尺却远在天涯。
舒慈说:“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即使他本身并没有错,但站错队得罪人本来就是一种错。你深在闺阁当中,并不了解朝政,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置喙的。”
“难道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哥哥在边塞受苦吗?我做不到啊……我千方百计进京城就是想要为父亲兄长谋求一个公道,可进了这里才发现,我实在是过于天真了……”薛如是哭了出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面临了家族巨变,自己又陷入了那样的地方,她如今还没有崩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