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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明白,我怎么就能从那里闯出来的。我自认我这个少主当得挺平庸的,我从来没觉得我能成为我爹那种天生狂炫拽的龙傲天,也明白自己的资质称不上天才,我觉得这完全没道理啊。
魇魔君也挺好奇的。
他问我:“你在里面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我老实说:“我记不太清了。”
“那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比方说一定要活着出来什么的?”
我说:“好像没有……我刚进去就被打懵了。”
魇魔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他坐在华丽丽的宝座上,我看不懂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叹一口气,说:“说不定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出来吧,唉……真走运。”
我被他说得完全一头雾水了。
好多年后,我那时候已经习惯了当个大魔头。
才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道。魔道。
还有数不清的生死造化之道,这些都是求仙问道之途,本没有高低上下之分。那些将魔道修成了血债滔天的大罪孽之人的,本就是误入了歧路。
纯粹的魔,必定也是道心坚定不染纤尘的。
打个比方,如果你走的是完完全全的忌杀生的秃驴之道,那么即使你杀了一个人,也是万劫不复;反之,若是恶到了极致,即使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只要问道之心坚不可摧,哪怕天雷业火惩罚于你,你也自可成一方杀神。
简单来说,就是我那个时候傻得跟朵小白花似的,苛刻如十八连环禁域都没找出我什么毛病,反而觉得我这个人非常积极向上好学生啊!所以就直接给我改造了。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了怎么办。
【十一】
后来魇魔君给我派了不少任务。
我想反正做不做也都一样,所以就去做了。然后渐渐开始就没人喊我的名字苏澹了,老一辈的喊我少主,年轻魔修都不无崇拜地称呼我赤离君,或者“驾一朵血红魔云、身披血红三劫赤离火、手持血红赤霄剑、砍人不要命”的赤离君。
……其实我很想纠正他们,那是火红,不是血红。
我修炼的又不是那种歪门邪道,是正儿八经的魔道神功《圣魔诀》啊。
我看起来红,是因为我爹不知道什么意思给我留了套红嫁衣,我还巴不得像黑天老魔一样一身黑,或者像魇魔君一样骚包紫呢。
现在我是知道,魇魔君他们这些名人出门在外是什么感觉了。
虽说我的修为还赶不上他们几个成名已久的魔头,但是因为身份原因,我也算是魔道一方大佬,名字说出去也能吓得小儿止啼了。
于是我们这几个魔道大佬一起走出去,其实是很壮观的。
黑天老魔,骑一头漆黑大雕,黑袍滚滚魔气冲天;魇魔君是骚包紫,不仅人骚气,而且走到哪里踏着如梦似幻的紫烟;烈阎魔祖,一个壮汉,浑身金色烈焰如同烈日;玉铃仙子,全魔域男人的梦中情人,虽然已经是曾曾曾……祖母的年纪了,但是喜欢穿粉色纱衣、驾着粉色祥云、拿着粉色的铃铛当武器。
还有两个是我爹的死忠粉。
一个是落羽剑魔,一身白色战铠、挥剑就漫天飘羽毛的年轻帅哥;另一个是竹居者,常年穿青袍,他动起手来飘的是绿色竹叶。
再加上我总是一身红衣驾着火云,这就不说了。
我们这一排走出去,那就是天空中浩浩荡荡飘来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魔云啊,我已经能想象出来下面的人怎么说的了。
“看!天红了,赤离君来啦!”
“看!天又绿了,这次是竹居者来啦!”
……
“看!天变得五颜六色的了,魔君们出巡啦!”
这场景我自己想想都怕。
【十二】
我八百岁生辰的时候,到了一大堆礼物。
那段时间我的日子过得很舒坦,每天就是修修炼、砍砍人,鉴于身份和实力摆在那儿,基本上挥挥手没有什么得不到的除了还身负一个跟魇魔君斗智斗勇的隐藏任务,我都觉得我可以提前养老了。
所以对着那一堆金银珠宝,我基本上都没啥感觉。
只有一样东西让我觉得很有趣。
那是个天魔仔。
天魔仔,是魔域炼器大师弄出来的一种新奇玩意儿。
它有人类的外表、与一切人类会有的行为与意识,但却不是人,用魔气和血养育之后会认你为主,这种绝对的忠诚比契约魔兽更加可靠因为它从本质来说其实就是个人形兵器。
我听着很满意,立刻招招手让人把它带上来。
然后我拿到一个蛋。
我很高兴地就滴血认主了。
然后
蛋壳裂开了。里面爬出来一个……
一个小婴儿。
我、我抱着从蛋壳里爬出来的,超级小、超级软的小婴儿,整个人都傻掉了!这什么玩意儿,没人告诉我天魔仔是这个设定啊!
然后这还是个早熟的小婴儿。
因为他很快爬到我肩膀上,盘踞下来了。
我、我……我只能养他了。
小婴儿长得还挺好看,大眼睛,长睫毛,没牙的嘴,胖得小胳膊像藕节一样的,我看着他的小鸡鸡暗自庆幸,还好是个小男孩。
我让他跟我姓苏,大名叫苏裘。
然后我就怀着不知道哪儿来的恶趣味,喊他“酥球球”、“傻球球”之类的。我觉得这个小名完全没有埋没这个软嘟嘟的小伙子啊,他肉得跟球一样的,穿着小肚兜在我的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我逮他的时候都快分不清哪个是胳膊、哪个是腿。
苏球球长得挺快。
一年之后他就能踩着小飞剑满地撒欢、满山撒野了。又一年之后,他有样学样,声童声清脆地喊我一声:“酥蛋蛋!”
……我开始觉得我给自己挖了个坑。
苏球球有一天趴在我身上,在我脖子边上拱来拱去。
然后他肉乎乎的小手从我的衣领里抓出一个什么东西来,他把那个白色的东西放在我面前,傻不拉几地问:“蛋蛋,这个是什么啊?”
我看了一眼,然后自己也有点发愣。
这是一条白色的细链子,一头挂在我的脖子上,一头坠着个拇指盖大小的玉雕莲花,那莲花玉色莹润、雪白通透。明明没有气味,我却觉得隐约间嗅到一股冷香。
……这什么东西?
我一时间居然有点想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我的脑海里一个激灵闪过。
……长青。
【十三】
我十八岁之前,浑身上下都是长青给我的东西。
我的衣服、鞋子、飞剑、束发的簪子,全部都是长青随手丢给我的法器,后来我来了魔域,修为也渐渐高深,那些东西都被我换下来,丢进乾坤袋里去了。
这个链子……
好像是我十五岁那年长青亲手给我挂上的。
我有些记不清长青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浑身发冷,我抱着苏球球坐在空无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