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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给渡失败了……这回又捡了一个,这也太不吉利了。
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徒弟还是了。
我和长白贵为宗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徒,所以徒大典必须办,还得办得尽量隆重。应天剑宗低调了这么多年,这次大典,恐怕还有些避也避不开的事会发生,我和长白心里都清楚,暗中也做了些准备。
听说宋小鹿是二徒弟的时候,长白又是一阵脸色变幻。
“你”
我淡定等着他爆发怒火。
长白却只轻轻一声冷笑,说,“罢了,你爱如何便如何吧……哼,那个小白眼狼,甩甩袖子就忘得干干净净,真是明月照沟渠!”
他拂袖离去,不再理会我这些事。
蛋蛋离开穆云山,已经有七百九十年了。
原本我大概不会记得这么清晰,但是有心魔在,这段记忆就总是盘踞在识海里,无法被驱除。这么多年来,我和长白一直都在穆云山,也并没有到任何的联络,我于是明白,蛋蛋大概是已经忘了。
……我并不意外,也不那么在意。
偶尔,也会留意魔域传来的消息。近几百年,魔道也不平静,先是听说魔道之主苏鸷天练功发狂致死,魔道群龙无首,后来听说他们从哪里弄了个傀儡少主。又过去几百年,这傀儡少主突然狂性大发、凶名大震,还和那位原本就隐隐立于魁首的魇魔君结盟,剩下的几位魔主也联手的联手,局势紧绷一触即发。
也不知道蛋蛋他在哪个角落里,我隐约能从子母渡命锁中感觉到他的位置,但是离得太远,感受得并不清晰。
蛋蛋走的时候,我并没有他为徒。
此时我将他算作大徒弟,也只是随口为之,大约他也不会再回来,自然没人跟我来追究这些。至于当年在意的那份因果,这一厢情愿,也结不下。
我带着宋小鹿,让他住进我洞府的偏屋。
宋小鹿修仙刚入门,资质一般,只是个三灵根,而且年纪小,仅仅才是炼气修为。我于是先教导他修行,打算等他筑基,再为亲传弟子。
……这一等没等多久,却等出了事。
【十八】
蛋蛋他竟然往正道来了。
我摸不准他是来做什么的,猜了无数的可能。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却在正道边陲的墨州停下了,这一停就是一年多。
一年多里,宋小鹿成功筑基。
我于是定下,下下个月的初八办徒大典。万万没想到,请帖发出去一个月,正道各大宗门纷纷前来时,停了一年多的蛋蛋竟然也往云州这边赶来,正好在初八当天,人刚巧进了白青行省内。
然后这道气息直奔穆云山,落在山门外。
同一时间,我察觉到极浓的魔气。
心里早有预料,我从洞府出去,刚刚飞出去一些,就看到长白从另一边迎上来。他整个人都很诧异,还有点焦急。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个化神期的魔头在外面!”
我料想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有宗门弟子出去试探了,于是停下来,看一眼长白。
“那个是……蛋蛋。”
长白顿时露出一种见鬼了的表情,满脸都是“卧槽什么蛋蛋”、“是我想的那个蛋蛋吗”、“是那个负心汉陈世蛋吗是吗”这样子的无声咆哮。
“他身上有一样法器,我能够认出气息来。”
我当年并没有跟他说子母渡命锁的事,长白只是震惊地点点头。
就在我们这儿说了几句的时候,突然,两个宗门弟子嘤嘤嘤着飞过来了,非常非常委屈地表示外面有个恐怖分子!他居然不听人说话就把人震飞了!真是非常不讲理!
我:“……”
我跟长白摆摆手,然后飞出山门外。
识海中那道气息非常炽烈,并且狂暴。
但是当看到人的时候,那种魔头特有的凶煞之气才刹那扑面而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山下,一袭红衣似火,面容张狂艳丽,虽然脸上明显浮着一层易容的法术波动,但是那种昭然若揭的暴烈邪气却无法忽视。
他还一手牵了个和宋小鹿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那小孩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脸上也带着易容后的痕迹。
……
我蛋怎么变成这样了。
并且还牵了一个很可能是儿子的东西出现了。
尽管内心已经很“……”。
但我还是冷静地开口:“在下应长青。不知这位魔君如何称呼?魔君远道而来,可是为了在下的徒之典?”
那人看我一眼,嘴里蹦出几个字。
“正是。唤我赤离便可。”
……
………………
赤离,是说魔道那个凶名赫赫的、“驾一朵血红魔云、身披血红三劫赤离火、手持血红赤霄剑、砍人不要命”的赤离君吗。
我感觉再也不会有什么震惊的了。
蛋蛋当年离开穆云山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他的声音一出口,我竟然隐约想起来十八岁的蛋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这大大削弱了那种违和感。
我尽量平静地说:
“不知赤离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少主请”
我在前,蛋蛋牵着孩子在后,我们两个飞上穆云山。
远远就看到长白迎过来,我猜他其实早就好奇得抓心挠肝的了,然后他看到我身后的蛋蛋,脸色飞快地扭曲了一瞬,然后恢复了满面笑容。
“……这位是魔道少主,赤离君。”
我感觉长白脸都要笑僵了。
长白和蛋蛋进行了几句非常友好的寒暄,然后他就开始嘴角抽抽、眼神不住往蛋蛋身后飘。我顺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那个似乎是蛋儿子的小孩,非常非常冷酷地目不斜视瞪着前方,满脸都是“哼愚蠢的凡人我才懒得看你们哼”。
而且刚刚还很正常的蛋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摆出了这种表情。
“……”
我感觉魔道的教育真是太有问题了。
真的。
【十九】
蛋蛋的身份特殊,不可能跟正道的客人住在一起。
于是给他安排了一座单独的府邸,离我和长白的峰头都很近,蛋蛋保持着那种冷酷的表情领着孩子走进去,从始至终也没看我几眼。
直到他人消失在门后,我才发觉自己头痛欲裂。
扶着院子里的假山站了一会儿。
识海中灵气汹涌暴动,被我压了七百多年的心魔突然之间不受控制起来,连带着浑身的真气都在五脏六腑中撕扯。我竭力平心静气,将这些死死压制下去,然后气息不稳地睁开眼,忍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
徒大典上出现了魔道少主,大概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将我和长白的布局颠来倒去地思量了很久,脑中想了许多可能会出现的差错,又补了许多应对的法子。恐怕长白现在也回过神,大概正在焦头烂额,为了让他不叨叨我还是现在回去安抚一下为好。
我当即离开,往回飞去。
果然长白非常地暴躁。
但是他暴躁的内容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