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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弯腰在水盆里揉,再递给他,这次没坐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好像裂了个小口子,
“怎么了,”小宝问,
“没什么。”她接过毛巾再揉搓,再递给他时小宝摇摇头,“不用了。”于是她端起水盆走向洗手间。
出来时看见床上的小宝艰难地提着裤子,她忙走过来,“你慌什么,我来呀。”弯腰又给他把裤子提上,两手环他腰间向下给他系皮带扣。“手怎么了,”小宝扭着头问。“没什么,就指甲旁边裂了个小口子。”小腹下,小宝捏住了她的手,秋一水也没动,就这么环着他的腰,稍仰头看着他。小宝揉了揉她的指甲尖儿,放开。秋一水抽出手,单手似漫不经心整理了整理他腰后的衬衣,垂着眼,眼下,全是道不明的情绪……
☆、
儿玉坐在病床边扣着袖扣。今儿一早医生来看过,确实内里无大碍,他休整一夜神也好些,还得去工作呀,刚儿才接到电话,马上要去上海。
秋一水在小沙发上靠了一晚。她起的也早,去买回早点。医生也是她找过来的。
“今天非要去上海么,”秋一水弯腰边拾东西边说,
小宝点头。倾身捞过她的外套摸她的荷包,“钱包呢。”
“这儿呢,怎么了,”秋一水直起身从裤子荷包里掏出钱包给他,
他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就这么些现金了?”
秋一水老实点头,“就这么多啊。”
秋一水来京,她老子给了她几张卡,小宝那里放了几张卡,是这么跟小宝说的。“一水花钱大手大脚,大多数都是仗义出去的,如今她神里神经,用钱只怕更没谱儿。她手上的几张卡都是有上限额度的,你这几张,多点。你瞅着点她花,不是怕她花,是怕她花了反倒惹来伤心,以前仗义了又被人叛离了的事儿不是没有,一水看着不在意,心哪有不伤着的。”杨征同时很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她现在也把你当人。真厌烦她我也相信你有手段能彻底断了跟她的联系,就是,那时候使出来时做得漂亮点,尽量别伤她。”小宝当时没做声,接了这几张黑卡。
小宝从自己外套荷包里也掏出皮夹,抽出一千元的现金放她皮夹里,“那同事女儿结婚,送一千就够了,如今搞六风建设,送多人也不敢接。”
秋一水看着他。一开始微吃惊,后来慢慢撅起了嘴,不自觉流露……说不上来,是娇怨吗……她昨晚悄悄给江笑打电话问送情的事,看来他听见了……
秋一水接过皮夹又揣进裤兜儿里,啥也没说,继续弯腰拾东西。
小宝也没伸手帮持,任她弄,不过静静坐着看她弄。
小宝走前头,单手提着桶,
秋一水走后面,也是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两人一同走向他的车,东西全放车后备箱里。
小宝坐上副驾,还是秋一水开车,车驶离医院停车场。
是不知道,有双眼一直无比嫉恨得看着这一幕……迟孝俐忘不了秋一水,她被谢棠抱着,狠狠给了儿玉一嘴巴!她更是忘不了……
这几天老选喜庆儿呀,女儿要出嫁了,虽然肯定不舍,但毕竟人生大事终如愿,高兴呀。
别说秋一水送不送情他,就是秋一水不送老选都感激她不得了。这些时的活儿大大小小全秋一水帮他撑着了,老选说,一水,这段时间又迎检,你一人干两人的活儿真是太辛苦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办酒那天你一定叫我好好敬敬你。秋一水豪爽,“那有什么说的,都在酒里了。“
婚宴在小德川办的,老选亲家是老二环的拆大款,办得自然豪华。
吃婚宴当然放松,像过节一样,有吃有喝有热闹看。
不过秦汉时候的婚宴客可没这好的心情,那时候的婚礼主题只有一个:儿子儿媳从此当家做主,爹妈退居二线成了宾客。所以婚礼的气氛如同领导班子交接,团结紧张严肃,唯独不活泼。一屋人不苟言笑,结婚照若是黑白的,则像进了灵堂……
秋一水边夹菜吃边脑子里惬意地乱想,她吃婚宴也不少了,自己也办过一次酒……提起她和谢小阳办得那婚酒……咳,只能用“大跌眼镜”来形容了。
你以为一定往海了铺张是吧,
错,节省着呢。谢小阳是个比她还疯还作的货,他和秋一水站床边看着那堆满床好些都堆不下滑到地上的大红包,感慨:一水,这多祝福,咱要都花了相当于又返了点,好死这些送情的了,咱就叫他们吃寒碜点,福气我俩儿得占全了。
结果她和谢小阳盘腿坐“红包海”里拆了一晚上红包!数钱数到手软,第二天一早儿一半存银行,一半压婚床。
给宾客们吃什么咧?你看这尖屁炎两口子小气成啥样儿了!往好里说是一桌南韩料理,往惨了想是北韩。
硬菜就两样:猪,兔子。
猪的吃法很多,卤猪肉、干炒肉丝、宫保肉丁、肉丸子、爆炒肉、爆炒辣葱咖喱猪肉、猪肉焖板栗……是的,这些都没有。婚宴上的猪只有白煮一种吃法:猪一砍两半,该死的谢小阳称这种半片猪叫做“胖”。将左右“胖”砍好扔进每桌旁一桌一鼎大铁锅里现场煮。注意猪蹄子一定砍下扔掉,谢小阳说,猪蹄子每天在地上踩,太脏。呸哦!不知道他吃不吃从屁鼓里出来的鸡蛋?……嗯,白水煮猪肉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定要有猪肺和脊骨,这才是给宾客们吃的,该死的谢小阳又有话了:吃猪肺是因为“肺乃气之主”是喘气的器官,吃了这个可以导通食气,同志们畅食猪肺后,气通了,也就不跟谁谁谁赌气了。而脊骨,猪脊骨有二十一节,谢小阳现场指导宾客们,吃正中间正脊一节啊,那里是核心肉,嫩啊……
谢小阳爱吃兔肉,难他的婚宴不出现兔肉。就是吃法也奇葩,一整只晒制的腊兔,一刀砍掉屁鼓,谢小阳的说法还是那么贱,“髀以其近窍恶臭故不用”,这“窍”是啥就不解释了,反正爱吃大肠的人因此很郁闷,爱做手术的肛肠科大夫因此很兴奋。
看着得把人怄死啊,
除了这两样硬菜,其余,咸腌菜一盘,肉酱一份,肉汤一份不放盐,醋绊酱一份当调味汁儿,哦,还有谷子高粱做成的稀粥一大碗,管灌饱!
反正宴席开吃后,估计底下没人不心里骂惨这缺德的两口子,
没屁股腊兔硬邦邦,好像嚼了条麻绳;吃一口猪肺臊哄哄,像咬上了多年没洗的马桶垫圈;猪脊骨白乎乎没滋没味,肉汤没盐没菜像是催乳专用,腌咸菜绿莹莹酸溜溜,照得人脸色发青活像一元纸币……
该死的谢小阳还牵着秋一水到处满面红光地敬酒,“好吃好喝,好吃好喝啊。”
现场谁敢跟他翻脸?还不是全屁颠儿“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