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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
更不堪的猜忌也出来了,
说蒋仲敏被南理高官买,受巨额“政治献金”,才叫他“最后一击”放过一码……
绘声绘色,
将蒋仲敏描绘成了一个极其贪婪不义的巨佞,
咳,
这些,本都还只是坊间流言,多少有些头脑清醒的人,还是比较客观地想看清事实,
但是,
直到蒋仲敏被军萎直接召至回京,
规禁,
接受调查,
直至监!……
说实话,太快了,也太,模糊!
并没有直接的缘由下达,
简单一号文件里一行字:原西北军司令元蒋仲敏暂停一切职务,监押详查。
再无后文。
多少,世人还是心惊了,
觉得,好像理所当然,毕竟像是印证了之前一些流言,
但是,总觉得哪里又不对头,太含糊其辞了……
总之,终究是雾里看花了,
这一切,谁对谁错,真不是一般人该看明白,能看明白的。
☆、
雁落觉得冬灰有点轴。
那天他耳朵根儿跟前跟她说我会把你弄出来,她一劲儿摇头“不,不好。”雁落当时还以为她这是小孩儿胆小,还哄她“没事,一切有我。”
结果,出来没多久。什怏跟着就来了电话,“冬灰急死了,说你要把她弄出去她死也死里头。”
雁落当时还笑,“小孩子脾气。”
什怏挺严肃,“不是的,冬灰听她舅舅的听惯了,也怕舅舅,你做到再天衣无缝把她弄出来了,这就是逆了舅舅的意,她奴性十足。万万不敢。”
雁落停了下,“那她就愿意这么老实做两年牢?”
什怏那头也停了下,半天,“在临州,她只能这么‘愿意’了。”
电话挂了,
雁落轻轻摩挲着手机,
他问前面开车的元智。“你觉不觉得,我这次,有点被人利用了。”
元智倒是微笑,“您要觉着心里舒畅,也就不存在利用不利用。”
雁落也笑起来,“倒也是。小姑娘倒耿直。我看不出她会耍这花样,这孩子是真贪玩儿。这老鸨,就不好说了,他想把孟冬灰拎出来,倒想着法儿来借我的手……算了,谁叫咱现在是挺稀罕这小四儿呢。这样,你跟司法部的……”
瞧瞧,少首不紧不慢布置着,看得出吧,这心情可真不是一般的舒畅。
……
四姐儿“保外就医”大致两周,又回到了二监继续服刑。
她是轴。心里再怎么疯野不安分,日子还是规规矩矩过,
六点起床,出操,整理内务,早饭,自学。午休,自学,训练,看新闻,晚读书,就寝。
孟冬灰如今又有了新爱好:她自己设计内衣。
哎哟,就拿那个报纸裁呀剪呀,通常一捣鼓,半日周末时光就度过了。
还有,《史记》读多了,她也愿意琢磨些歪学问。
人算算数打草稿,她读《史记》也打草稿,纸上像做数学题一样圈圈叉叉乱七八糟,画啥呢?画人物关系呢。
冬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天下名人都是一家滴!
史上做剑的三位大师:欧冶子、干将、莫邪,三人关系非常。干将莫邪是两口子都清楚,欧冶子则是莫邪她爹干将他老丈人。这是入门,再来:越王勾践的上祖是少康,也就是做酒的杜康,少康的上祖是大禹,所以勾践和大禹是一家人。到秦,始皇帝和李斯家联姻,不是一次而是“连连看”,相互配对成对儿:李斯的儿媳妇全是公主,女婿全是王子。
嘿嘿,孟冬灰找这种“名人连连看”致使后来都上瘾了!你说她干劲大吧,之后抱着手机就不是看“狐媚子擒拿术”了,全是历史名人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
这几天她那小草稿本上又在整理一套极其复杂的“人物关系谱”,晋的,
西晋贾充的女儿贾荃嫁给齐王司马攸,贾充另一个女儿贾南风嫁给晋惠帝。司马攸和晋惠帝是叔侄,姐俩嫁了两辈人。
东晋庾冰的妹妹嫁给了晋明帝,而庾冰的女儿却嫁给了晋明帝的孙子晋废帝。
晋哀帝是孝武帝的侄儿,而哀帝的皇后王穆之却是孝武帝皇后王法慧的姑。……
四姐儿经常独自点头:终于明白晋朝为啥叫晋了,原来是关系近!
还有更近的,王羲之家的,
这几天冬灰正在整理,王羲之生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刘畅生下一个女儿嫁给了谢奂,生下谢灵运,王羲之是谢灵运太姥爷,王的儿子王凝之时谢灵运的舅姥爷……哎哟,反正一大堆哟,头疼!可她孜孜不倦。正这时,传来了一个消息,且叫四姐儿啥兴致都没了,该说还忧虑开来……
二监要整体架设更高级的监控系统,所以,犯人要全部暂迁至并州洪桥监狱。
那天,全体犯人摆队操场,指导员齐成峰说了这件事。主要还是训话、威慑。
晚上老杨来送饭,也跟冬灰提起了这件事,
冬灰知道这是全体行为,不是谁能左右,可,还是憋着问了句,舅舅,知道么……
老杨边给她盛汤边轻声说,“当然知道,舅舅叫你到哪里都是一样,不能落下功课。还有,”把汤递给她,“并州离咱这里路程不短,家里这边我也得照应着,冬灰,我一周过去一趟,虽说齐成峰他们不随犯人一同过去,可那边也打好招呼了,跟这边照旧,可能,还会更好,别怕听见没有。”
哪儿能不怕!
并州啊,
离临州感觉就是十万八千里,冬灰长这么大出过这么远的门儿吗!
看着也是真可怜,
冬灰捧着汤都快哭了,“舅舅是不是不要我了……”
老杨就怕这,说多了,冬灰有些机灵劲儿怕她猜出些什么,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老杨两手虚托着碗抬抬,“先喝口汤,我还有东西给你听。”
冬灰赶紧往嘴巴里灌,叫老杨多心酸呀,
掏出一支录音笔,
“喏,司令元忙得分身无术还是给你留了一段话,我录下来了,你听听,”
接过她的碗,冬灰赶紧地就掰开听呀,
“冬灰,”
这真是灵,
只这一声儿出来,冬灰那轻易不流的眼泪唰地就砸了下来,
“人要学会变通,你随遇而安的性儿还行,我也不担心你适应不了。就是韧性还要调调。虽说比起一般女孩子你算坚强的了,可是,扛事儿的劲儿还弱了些……”
就是舅舅平常训话的口气,
冬灰低头看着录音笔,眼里一大颗一大颗砸在上头,老杨轻轻拍她的背,像小孩子顺她的气,
听完,
冬灰老实把录音笔给老杨,老杨说,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