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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她想象着两人在床上的画面,他们已经算是夫妻的名分了,是不是就要做夫妻的事了?她对夫妻之事的理解只到亲吻,然后,她还知道,是要脱衣服的。那梆子敲一声,她的心就跟着哆嗦一下。她还小,还不能跟男人做夫妻。如果他非要的话,她要答应还是不答应呢……那样好像不好,可是她又不想拒绝他。她心思已经飘飘地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后,她终于问出来了。
“皇上晚上在哪睡?”
拓拔憋了半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再度端起了水盏喝水,道:“我来看你一眼,等会回太华殿吧。”
冯凭哦了一声。
一转眼思想落地,回到现实。她用长长的尾音,掩饰自己心上的失落。
她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拓拔也很尴尬。对着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要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妾,像个丈夫一样对待她,用夫妻的名分和她相处,同床共枕,他怎么都不适应。他坐在这里,怎么都感觉浑身怪怪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离开了,冯凭这话一出,他就顺口说道:“朕去啦,你早些睡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他站了起来。
冯凭答应了,起身来送他出去,披风给他系上。拓拔摸摸她的头,也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好休息,早点睡,不要想太多了。”
他的手,温柔宽厚,带着绵绵的力道。冯凭心中一动,他让她什么不要想太多呢?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然而也没问出口。
冯凭:“哦。”
拓拔感觉很有压力。她才是个小姑娘,连个女人都不算,不知道为何他面对她,却感觉有些难喘气儿。
他总怕自己言语举动不注意会伤了她。旁的人他可以不在意,这个小姑娘,他小心翼翼的,不愿伤她的心。
拓拔拍拍她头,说:“不许想太多。”然后长出一口气,走了。
第40章兰延
数日之后,兰延终于抵达平城。
拓拔坐立不安。
他焦急地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抬头看殿外。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他看到那宫殿外的台阶上出现了两个渺小的人影,正并肩沿阶上行。
是贺若跟兰延。
他连忙转身,回到自己的御座。他握住御案上的茶盏,心跳的非常厉害,手轻轻地发着抖。不多时,太监进来禀报道:“皇上,乌洛兰延、贺若求见。”
拓拔道:“快传!”
太监执着拂尘出殿去,高声宣道:“传乌洛兰延、贺若觐见!”
乌洛兰延,贺若并肩入殿,同步跪下,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拔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两位爱臣。贺若还跟从前一样,只是衣上多了些风尘,乌洛兰延却变的多了。
半年不见,他长得非常高,高的有点吓人了,只是瘦的厉害,瘦的几乎脱了形。原来是个圆润的脸型,而今两颊铁青地凹陷下去,眉骨就森森的凸出来了,双眼线条僵硬,眼窝深陷。
拓拔几乎认不出他了。
拓拔下了龙椅,往前扶起他。手握着他坚硬的没有一丝柔软的胳膊,拓拔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眼前这张脸。
他心中说不出的震动:“你是兰延吗?”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过终究还是回来了。乌洛兰延看着他,眼眶湿润,泪光在眼睫上闪烁。
“皇上不认得我了。”
拓拔道:“什么话!怎会不认得!你就是变成女人朕都认得!”
乌洛兰延含着泪,噗嗤一声笑:“我生怕这个样子回来,皇上见了我,被我吓到。这几天我都不敢照镜子了。”
拓拔一听他这话,顿时笑了。
他是兰延。说话还是跟从前一样活泼,拓拔高兴地一把拥住他,沉重,用力,使劲拍了拍他背。
“好啊,兰延,你终于回来了,朕生怕会失去你。你活着,朕真高兴!”
乌洛兰延道:“皇上登基了,臣能再见到皇上,臣也很高兴。臣一得知皇上即位的消息,臣归心似箭,一路奔波不敢稍停,日盼夜盼只盼见到皇上。”
他语气带了哽咽:“我还以为今生再也回不了京,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拓拔听到他语气带了哭腔,眼睛也红了,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来:“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朕的身边。你失去了的,朕想尽办法补偿给你,朕一定会补偿给你,朕现在是皇帝。”
乌洛兰延道:“臣不要补偿,臣只要陪伴在皇上身边侍奉皇上便心满意足。臣只想再也不要离开皇上。”
拓拔斩钉截铁道:“你想离开!朕也不许!”
贺若看他两个搂得紧紧,劝道:“皇上,还是先起来吧,这地上凉。”
拓拔才放开兰延,拉着他往御床上坐。兰延不从,道:“不可,臣身上脏,把皇上的御床弄脏了,容臣先洗个澡吧。”
拓拔于是命宦官带他去洗澡,特赐他用自己的汤池。贺若也脏,也要洗澡,两人谢了恩一道去了,拓拔一个人待不住,又难得等,片刻之后也跟着过去。贺若和兰延正坐在温泉旁边,两人都脱的干干净净,被宫女伺候着在搓澡,往身上涂澡豆和香膏。拓拔笑,原地脱了衣裳,站在那,接过宫女送上来的浴衣慢腾腾穿上,顺着台阶下了浴池。温暖的热泉水包裹了他的肌肤,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靠在池子上。
拓拔问起流放地的事。
兰延便跟他讲起来,贺若也大致讲了一下回来路上发生的事。拓拔听完叹气,道:“这一个月,朝中发生了不少大事,你们不在,都还不知道,朕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心里烦的很,想说说话,都找不到跟谁说去,伤心透了。”
贺若小心试探道:“是恭皇后的事?”
拓拔点点头。
他之所以这样思念兰延贺若,便是因为这个。好朋友,他们懂得他。兰延刚贺若回京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澡都没洗,能知道恭皇后的事,估计是看到了颁布天下的大诏。
“她是被人谋杀的,朕没有下旨杀她。”拓拔道:“她是朕的生母,朕怎么可能杀她。朕不想做不孝子。”
贺若道:“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皇上的旨意,我看到了大诏,闾夫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宫中肯定发生了事,没想到真是这样。我们一路还担心皇上出什么事呢。”
兰延道:“是皇太后的旨?”
拓拔道:“是。”
兰延嗤笑了一声:“骗傻子还差不多。皇太后已经失势了,宫中朝中已经换了天了,她没疯没傻,怎么可能下这种旨,她不想活了?杀死恭皇后的另有其人。”
拓拔道:“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