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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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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要紧事吩咐,我也不担当尚书的事,还是请举一位尚书大臣去吧?”

陆丽支持的人最多,于是最终决定让陆丽进殿去面圣。

陆丽推辞谦让,将目光看向一边脸色僵硬的李惠,说:“李大人,朝中你在主事,要不还是你去吧?皇上最信得过你。”

李惠语气不阴不阳地说:“大家都推举陆大人去,那就陆大人去吧,我怎么能拂逆大家的意思。”

陆丽遂应了,向众人说:“承蒙各位信任,那我就代大家去见见皇上。”

众人说:“大人快去吧。”

陆丽走了。李惠站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众人都在等待陆丽出来给大家答复,李惠却没有留下,阴沉着脸,转身拂袖去了。

有人说:“哎,李大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哎,李大人,留步啊!”

“李大人!”

素来和李惠一党的大臣,都心不甘且不安:“李大人走了,咱们要不要也走了算了?”

“咱们还是等等看吧……”

于是只李惠一人走,其他人竟然都留下了。

李益、乌洛兰延等人看的心里都极不是滋味。李惠明显是没人支持,丢面子了。虽然是一件小事,然而人心的向背却分明可见。好歹也是主政大臣,竟然连撒手离去都没人跟上,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至于李羡、乙浑这种喜欢看热闹看好戏的人则在心里笑了。皇后可真是不一般的女人,这是在宫里呆久了,深知道怎么平息事端,又怎么不着痕迹地挑起争斗。大家都晓得皇上在崇政殿,分明针对她来,她却一句话就轻轻巧巧把焦点转移开,让几位朝廷大臣顿时窝里斗起来。皇上见一位大臣和见两位有什么区别吗?多见一个人还能累着?她偏就说一位,还不指定,要让大家自己推举。这可就搞的有意思了。

第138章进退两难

冯凭立在帷幕后,听里面拓拔和陆丽说话。

这场谈话可够长的,从早上到正午。陆丽没出来,冯凭便一直守在外面专注细听。

她以为这本该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然而事实上,内容的确是很严肃,但她奇怪的没什么感觉。

拓拔语气很平静,并没有雷霆大怒。反倒是陆丽语气激动些,一直在苦口婆心,忧心忡忡,语速极快地陈述着事态。久久听不到拓拔声音,让人怀疑他人还在不在。偶尔间才能听到他几句低语,有些迟缓、疲倦和无奈。

韩林儿看她久站,捧了一盏茶给她,低声说:“里面的茶也凉了,要不要臣重新换一盏。”

冯凭轻捧着茶盏,摆手说:“不要打扰。皇上在跟陆尚书说事。”

终于,陆丽出来了,冯凭端正了姿势:“陆大人。”

陆丽看到她,叩头礼了一礼:“臣先告退了。”冯凭点头。陆丽走了,她忙掀开帷幕,就看见拓拔在床,脸色绯红,手帕捂着嘴剧烈咳嗽。

冯凭忙上前去,拍着他背,给他倒了一盏水。拓拔摇头不要,手帕掩着嘴不放。好不容易止息了,冯凭接过他手帕,看到那帕子上几点鲜红血渍。

“皇上……”

拓拔早知道自己病情似的。他并没惊讶,只是叹气:“朕怎么成了个病秧子了。”

冯凭有些发慌,忙扶着他往枕上躺下,宽慰说:“只是小毛病,皇上身体一向好,休息几天吃点药就好了。我这就让他们去请御医。”

拓拔止住她:“别去,又不是第一天了,别担心。”

他拉着她手,坐在身边:“我跟你说,这毛病不吃药还好,自己过段日子就好了。吃了药反而越来越严重。”

冯凭说:“可你又不吃东西,又咳血,这样下去,病怎么可能好。”

拓拔说:“会好的。以前都是这样好的,偶尔才犯一下。我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我跟你说,我信命,不信巫医,能不吃药我就尽量不吃药。你想想,五脏六腑,内里的伤,怎么可能是药能治愈的呢。”

冯凭拿手帕给他擦着额头,心中担忧道:“你不要再想朝中的事了。这些事再重要也没有自己身体重要,等身体好了再慢慢处理,也死不了人的。”

拓拔惆怅说:“怎能不死人。君王一步不慎,死的就是千千万万人。身如鸿毛之轻,如何承担的起这样的责任和罪过。”

冯凭说:“皇上不是鸿毛之轻,是九鼎之君,是千钧之重。皇上是天,天塌了,黎民百姓都要受苦。”

拓拔说:“那你呢?”

冯凭说:“皇上也是我的天。”

拓拔感慨说:“均田这件事,你说,是不是朕真的做错了。”

“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天下人都感念皇上恩德。”

“天下人都在骂朕。”

“他们不懂皇上的用心。可是懂的人自然懂,千载之后也有人会懂。”

“可是好心办错事,不也一样是可恨吗?”

“不是错事,皇上做的是对的。只是这件事太难,不是一时能成。”

“朕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普天之下都在反对,朕现在欲进不能,欲退不得。朕现在不论是进是退,必定都会有一大批人跟着送命。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敢上朝,不敢见大臣吗?朕现在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是杀人无形的刀,朕现在不敢做决了啊。朕真想找个缸子钻进去躲起来,再也不做皇帝了。”

他仰头,悠悠长叹道:“朕不想杀伐决断,不想执掌生死。总要逼我决定我决定不了的事……”

冯凭掩住他的口:“皇上不要再说了。皇上现在需要休息,等病好了,我陪皇上说到天亮,说多久都行。”

拓拔说:“你知道朕最怕的事情是什么吗?朕最怕的,是做错事,怕担不起责。朕要是你,要是个大臣,可以听命行事,那就好了,这样就算做错事那也不是我的责任,大可以推给上司或同僚,反正我只是听命。可是皇帝,就算出了事,我可以将责任甩给别人,推一个人出去背黑锅,平息议论。可是我心里知道,这事该担责的是我啊。”

“君有所欲,臣有所求,谁都不是被动无辜,怎能说是皇上的责。”

冯凭眼睛有点酸,有东西要涌出来:“说这些干什么呢。但凡人是自己选择的,那有什么结果都是自己受。如果有一天,你迫于无奈要负我,我也绝不会在心中怨恨,只会感念你这么多年的给予。只因一切都是我自己所选,是我自己所愿,是我千方百计所求。”

她眼含泪花,有些难堪,怕被他看见,再次想站起来,含含糊糊说:“我去叫御医来,给皇上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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