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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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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另眼相看了一点。所以哪怕被送进宫,她心里有点孤独难受,她也觉得这是父亲对她的另眼相看。所以她还是努力做好自己的该做的事。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的亲生父亲会这样利用她。利用就算了,甚至不顾她的死活。

她只感到无比伤心失望,好像回到幼年那种人人不喜,被人抛弃遗忘的心情了。她质问李惠道:“父亲做这种事也要说是为了我?世上有这么为亲生女儿的吗?皇上若是吃我送的东西中了毒,父亲预备要怎么办?父亲说御医验不出来,要是验出来了呢?要是验出来,父亲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就变成是我下的毒,是我谋害圣上,父亲只管撇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父亲是这样打算的吗?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这些年为了讨好父亲做的还不够吗?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就算你不疼我,又怎么忍心这样做。”

第161章艰难

拓拔口述遗诏,刘夙跪在皇帝床前,用一支笔,一字不改地记下。冯凭立在帘边,心情沉重地默默听他口述遗嘱。

“朕驾崩之后,由皇太子拓拔泓即位,拓拔子推、陆丽、李惠、乙浑录尚书事,共同辅政这道诏书,你先做个备录,以防不测。其他的事情,暂时不十分要紧,等需要的时候在说。朕若心意有变,可能会有更改,若更改,便将此诏作废。若无更改,这就是最终的遗诏。”

刘夙小心翼翼,神情严肃地应命。

拓拔道:“此事不得向任何人讲起。”

刘夙道:“臣明白。”

一共两份内容相同的诏书,拓拔验看无误过后,一份留在太华殿,一份被刘夙所持,带离太华殿,回中书省做备录。这样做为的是防止有人调换。来日验旨,需要两份诏书同时具齐,一致才可执行。

拓拔躺在床上,道:“天凤阁里现在有人在吗?”

天凤阁是史馆,平常都是无人问津的。拓拔今夜不知怎么想起了,李贤回道:“应该有值守的吧?”

拓拔道:“让人去打听一下,是谁在值守。”

李贤道:“是。”

过来一会,打听的人回来了,称今夜是李羡在阁中值守。拓拔说:“召他觐见。”

自从太武帝时,崔浩因为修国史而惨诛族之后,魏朝一直不置史官。拓拔后来虽然置了史官,但是一直是别的官员兼任。

此职不受重,一是高品阶,史官需要渊博的学识,不是寻常官员能做。但这史官地位低,权力有限,一没钱二没位,还要担心说错了话掉脑袋,还不如狗有尊严,哪个学识渊博的人愿意干这。但这职位总得有人做,所以李羡倒霉催地接任了。

他在值夜,半夜被招进来,拓拔要求看起居注,并要求他将所有年月的章表,事录,全部派人送到太华殿。

这是不合规矩的。

帝王不能看当朝的注录,不能干涉史官的笔录,否则有失为史的公正。但是理归理,拓拔连舍人都不置,要记什么事都他自己说了算,反正皇帝自己考试自己打分,自己比赛自己裁判,李羡哪敢跟他杠。拓拔提出此要求,他二话不说地应了,丝毫没有一点职业素养和做史官的节操。不过多时,便将拓拔需要的东西,一卷不少全都搬了过来。

许多东西,都在在拓拔的授意下记录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青年的脸。

李羡跪在榻前听旨,拓拔靠在枕上,目光专注地翻阅着那书卷,语气幽幽问道:“均田之事,怎么能说是乌洛兰延为了一己之私揽事行权呢?更将他归为佞幸”

他顿了顿,看向李羡:“此卷是谁在执笔?”

李羡听到那个敏感的姓氏,有些不安,面上仍镇定回道:“此卷是臣在执笔。”

拓拔说:“你抹黑忠臣,你的意图何在?”

李羡忙叩首道:“启禀皇上。如果乌洛兰延盖棺定论是忠臣,那而今的满朝文武是什么呢?那反对他的人岂不是统统是奸臣了。如果皇上要求乌洛兰延必须是忠臣,那均田之事,又当是谁的罪过。皇上请恕臣不敢妄断。”

拓拔默了半晌,明白了。说乌洛兰延是奸臣,得罪的不过皇帝一人,说他是忠臣,却是得罪的满朝文武,得罪的天下人啊。确实不能那样写,若那样写,李羡就得成了第二个崔浩了。得罪皇帝,可能还会继续高官厚禄,得罪天下人的利益,却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想改。这些官员冰冷无情的笔不足以写出他的优点和好处,不足以写出他的赤忱和忠肝义胆,不足以写出他的勇敢坚决。非得他自己亲自执笔。然而酝酿了半天,他发现李羡这篇已经是最好的了,他没有任何余地可以改动一字。

他叹了口气,将那卷放下,道:“朕不想再看到这个名字,删了吧。”

李羡有些惊愕:“皇上的意思是?”

拓拔说:“将他删了吧。均田之事,也一并删了吧,这种失败的事,有什么可记的。一并都删了吧。”

这样大的事件,如果删掉,会造成很多史料的漏洞补不上。然而拓拔如此发话,李羡也立刻遵命道:“臣明白了。”

拓拔检索文字,堪堪回顾了自己二十六年半生。作为帝王,他算是称职的。虽然没能如他祖父,开疆拓土,建立功勋,但是安邦定国,治理百姓,是有成绩的。他在位这么多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乱,四方平宁,众姓安居。

就这样吧。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李羡退下之后,太华殿重归了寂静。

拓拔目光哀伤,望向立在帘边的冯凭。

两个人目光对视。一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他嘴唇动了动,有话要说,却又终于没有说。他多希望她能明白,多希望她能明白他此时有多么害怕,多么不舍。他从来不敢想有一天他们终于要诀别。

她低着头,默默不语,回避着他的目光,重新走回床边来,悄无声息地坐下。

还是没有人开口。

她背朝着他,神情茫然地望着那纱帐上绣的百子图出神。蜡烛的光芒照着她身体,在屏风上投射出一道黑色的剪影,影子被拉的老长。

拓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肩膀非常瘦削,骨头柔弱的,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捏碎,胳膊也是细细的,特别招人怜悯。天鹅般细腻优雅的脖颈,侧脸的线条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楚楚动人,浓密的乌发挽成髻,温柔甜美,像一朵芬芳的牡丹。是带了伤的,花瓣凋零的牡丹。

拓拔注视了她许久,心中眷恋不舍的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冯凭轻轻摇头,她有些茫然:“不知道。”

拓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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