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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欢闻言,心下冷嗤,这两人才不会给她讲呢,专等着一会儿看她笑话。曾经在家里也有规矩,但只是不能用筷子来回拨拉菜、吃饭不可以拌嘴、夹菜只能夹自己面前的,类似这样的规矩。
但伯府里的规矩,前世刚来那会儿,她确实不懂,不过……这一次,她好歹生活了九年,休想再拿这些作弄她。
想着,沈欢跟项竹说了一声,便自去了耳室沐浴,玲珑和青黛一直守在外面。
沈欢沐浴完,一言不发的出来,自换了一身淡粉色的中衣中裤。
见沈欢出来,玲珑率先捧过沈欢的裙子,走上前来:“姑娘,我给你穿衣服。”
沈欢抬眼,睁着一双大眼睛,佯装不解的看向玲珑:“你们不是要自称奴婢吗?”
玲珑和青黛相视一眼,暗自腹诽,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在她们面前摆这种谱,不就是运气好碰上三爷了嘛,只可惜三爷在这府里也算不得什么,她有什么可狂的?心中虽这般想,却也不敢和沈欢正面起冲突。
但听玲珑干笑两下:“奴婢也是刚进府,不大熟悉规矩。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将手中叠好的衣服抖开,上前给沈欢更衣。
沈欢没再吭声儿,依着前世的习惯,展开手臂,让玲珑来穿。
穿好衣服,青黛蹲下身子,给沈欢穿鞋。沈欢将脚伸进去的刹那,一阵紧绷感传来,心内冷嗤,果然跟前世一个样。
前世,也是头一回去吃饭的时候,她们在自己的鞋里,加了两个厚垫子,将原本合脚的鞋,生生给弄小了。
那时,她当真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刚来到陌生的地方唯唯诺诺的,跟项竹也只相处月余,不是什么话都敢说,于是只能自己生生受了。
饭后,又被项名的女儿,项晴岚拉去逛花园,时间一久,脚就更疼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丫鬟小厮都笑话她,在府里丢了好大的脸。
后来回到修竹院中,还是义父看出来,率先问了她。
然而,这一世的沈欢,怎会如他们所愿?
沈欢佯装不知,将鞋穿好,对玲珑青黛说道:“你们去院子里等我,我有事找义父。”
说罢,也不理会玲珑青黛,忍着脚上的不适,直接跑去找项竹,项竹在正室的卧房里,对于修竹院,沈欢轻车熟路。
卧房里,项竹刚束好发,便见沈欢走了进来,一进门,沈欢便哭丧着脸对项竹说道:“义父,这鞋本来是合脚的,也不知为何,现在紧的很,欢儿脚疼。”
项竹闻言蹙眉,这鞋是他在烟阳按沈欢尺寸给她做的,没道理会小,于是说道:“我看看。”说着,将沈欢抱起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子,将她鞋脱了下来。
项竹观察片刻,将里面的两个厚垫子抽出来,拿在手中细看,眉头不由皱起。
这是冬季才用的垫子,且一个便妥,如今不过刚到中秋,小姑娘鞋里哪儿来的垫子?还是两个?这般穿着,能不夹脚吗?
项竹不由抬头,向沈欢发问:“这是你自己加的吗?”
沈欢连忙摇摇头:“不是我,之前还没有的,沐浴完出来穿上才觉得紧。”
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复又问她:“谁伺候你穿的鞋?”
“是那个叫青黛的姐姐。”
“奴婢而已!不必叫姐姐!”项竹严肃的打断,他将两个鞋子里的垫子都抽出来,重新给小姑娘穿上,方从地上站起。
项竹长身立于沈欢身侧,望着地上的两双垫子,心渐渐下沉,神色不渝,欢儿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竟想出这般细碎的法子来折磨她,也不知这心是什么做的?
所幸小姑娘告诉了他,倘若一直这般穿着,必不能好好走路,若被府里人看到,还不知要怎么笑她?
这一刻,项竹心头漫上强烈的愧疚。前些日子,他刚答应欢儿姨母,会好好照顾她,可这才第一天进府,就有这种事发生,以后,岂不是更甚?
想着,项竹心头苦笑,若非他在项府身份低微,他们也不敢这般对待她,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离开项府。
项竹看向沈欢,不过两个婢子,也敢骑到她头上,他怎么能够容忍?即便现如今只能呆着这里,他也要好生护住小姑娘,决不能让旁人欺负她。
须得让旁人知晓,即便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并非无依无靠。
从今往后,一切吃穿用度,他都会给沈欢最好的,让项府里嫡亲的姑娘也比上她,再不济他也是府中三爷,且项府的日常开支,他几乎承担了一半,他们多少对他还有些尊重。
他要让旁人看到他对欢儿的重视,不敢再随意欺负她!至于,那两个婢子,他自有法子。
想着,项竹将沈欢抱起,对她闻言道:“明晚中秋家宴。明早起早点儿,出门给你买新的衣衫,先将家宴对付过去,然后咱们再请人给你订做一些。”
沈欢抱住项竹的脖颈,额头贴着他的侧脸,脸上漫上笑意:“好……”
项竹抱着沈欢走出房门,边走边问,边问边思索小姑娘可用的东西:“还喜欢什么?镯子?项圈?还是头饰?”
沈欢可不会跟项竹客气,小脸上飞上一层霞色:“都要可以吗?”
项竹失笑,果然是女孩子,这么小就爱打扮:“当然可以。”
快到项肃德房中时,项竹问沈欢:“脚还疼不疼?不疼的话,自己下来走。”抱一路了,胳膊有些酸。
沈欢点点头:“好。”
沈欢从项竹怀中下来,自然的牵过他的手,一同进了房中。
房中摆着两张桌子,都围满了人,一张上都是长辈,另一张上是几个孩子。
沈欢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项名脸上,心头蓦然一紧,如遭雷击,一阵反胃难受,她强压着恶心,将头扭向了别处。
这时,十六岁的嫡四子项帛,率先开口道:“刚听母亲说,三哥养了个义女,可是这小姑娘。”
项竹垂眸,看向沈欢:“叫四叔。”
沈欢尚未来及开口,便被项帛打断:“别,当不起,还是叫四爷吧。”
庶二子项书闻言,笑着打圆场:“谦顺当真还小,逗小姑娘作甚?”说罢不给项帛再说话的机会,笑问沈欢:“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