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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兵们俱是一愣,明白了先前那道白色剑光的来历,继而也不约而同地纷纷朝天将行礼的方向看去。
他们转头转得及时,恰好看见白及了出鞘的剑安稳地翩然落地,一身白衣皓若霜雪,不出声而气度自华。天兵们回过神来,连忙跟在天将身后朝地位仙品都高出他们一大截的东方第一仙行礼,只是他们一边行礼,一边却都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白及。
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仙中之仙,众仙之中位列的第一仙君,数千年来极少离开自己的仙宫、连天帝宴席都不参加的上仙。
……还有刚才那一剑。
想到刚才那一剑,天兵中不少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自不会不晓得先前那一剑里隐含着的实力是何等强大深厚,哪怕只是管中窥豹,都令人不禁为其威势所慑。东方第一仙,果真名不虚传……想到此处,天兵们不禁眼神愈发崇敬热烈地望了过去。
但此时白及已经敛了在云母面前或是在旭照宫时的温柔与随意,换为了外人面前的冷漠清傲。说来也巧,他与云母赶到时,恰好是石英对少暄说他有个妹妹之时,云母离得远幸许是没听见,可白及修为高出她许多,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白及当即就觉得焦躁,脸色也比往日差了许多,顿时就冷风阵阵的。
他下意识地将云母往身后一护,无视旁人好奇打探的视线,扫了眼石英,便直直看向天将,问道:“出了何事?”
天将自是听出了白及话语中的冷意,他略微一愣,只道白及仙君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冷若冰霜不好亲近……尽管有些紧张,但他还是飞快地将他们奉命来长安捉妖以及为何请青丘少主来的事交代了一遍,说完,天将一顿,又一指石英,严厉道:“为祸人间的,便是这只妖狐!”
“嘁。”
石英此时还坐在地上未起,听到天将的说法,他就不屑地笑出了声,懒洋洋地撑头看他。
天将见他这般不知悔改的模样,无奈又惋惜地叹了口气,正要同白及仙君说话,少暄却是看不下去了。他长叹一声,也不从地上站起来,只理了理打架后乱掉的衣袍,打断天将未说出口的话,道:“将军,你怕是弄错了。”
说着,他抬手点了点坐在对面的石英。
“这家伙,是只灵狐。”
少暄话音刚落,整个世界顿时就安静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将才渐渐明白过来,他像是听不明白少暄说得那几个字,猛地看向石英的眼神近乎惊愕,难以置信地脱口道:“灵”
天将都没能把“灵狐”两个字吐全,眼睛却瞪得足有铜铃大,似是根本不信眼前这满身妖气儿的九尾狐狸是只灵狐。
这也不怪天将认错,灵狐要性情至灵,心境纯净许多时候比修炼本身还要难得多,故而灵狐的数量自是少的。且灵狐因心境无阻,修到了九尾大多自然就会飞升,他见到石英明明有九尾却是未成仙的,自然第一反应就是妖狐,且他一身妖气手里还不客气地提了个妖物,处处都显不出灵兽的样子,瞧着倒是挺像他们要抓的恶妖……事情出得急,也就不太来得及细想了。
不过,若是灵狐,自是不可沾杀孽染血,便绝不可能是那恶妖了。
少暄看天将神情,哪里能不晓得他心里是在想什么,便也心情复杂地看向石英,又肯定地道了声:“是啊。”
少暄生在青丘,最是了解狐狸。他其实一接触对方的气息,就晓得对方不是妖狐。出了这等误会,约莫是因为天兵天将头脑简单又不拘小节,察觉不到细节,五百零一个人脑子里的筋连起来都没有一根,而这只白狐又傲气得不想解释……这才闹到现在这般。甚至于石英其实根本不是真心打斗,他的火看似气势汹涌,其实并无杀意,倒有些玩闹的心思。
说到此处,少暄看着石英的目光,便有几分好奇。
云母其实在听到天将的误会是就想开口说话,只是被少暄抢了先,这会儿可算找到机会,急忙应和地补充道:“是的将军,这位是我兄长,他只是因设立洞府庇护附近的善妖而沾上了妖气,并非是妖狐。”
说着,云母亦展开了自己雪白的九尾。白狐相较于其他颜色的狐狸而言自是少见,他们俩的尾巴一模一样,额间又都有红印,天将这一看,就瞧出几分像来。他一愣,已是信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你兄长为何会在恶妖的老巢之处?!”
“因为他”
云母先前听说过哥哥的计划,因此知道一二。她担心兄长,正要回答,却听哥哥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石英不愿让妹妹心替她解释,直接从袖中掏出一物,道:“你们要找的怕是这个吧,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补修为,正愁不晓得如何处理。你们想要,给你们就是。”
说这,他把那已给揍成原型的恶妖往天将怀里一扔,真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平白被人冤枉一场,石英话里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多少还是带了点古怪。他抬眸看了眼天将,天将被他看得羞愧万分,那妖物一到他手上就想跑,天将连忙一动力将他摁住。天将一边要摁住那妖,一边又还乱着,匆忙朝石英道了歉,就立刻召了两个天兵,当场蹲在地上验察妖兽。
验察妖兽其实麻烦得很,要查外形、气息和身上血气是否与目标相符,刚才又出了石英这档子事,天将羞窘万分,生怕再弄错,故而检查得分外仔细。如此一来,总要等些时间,石英扫了眼他们,倒也不是太急,也就坐在地上从容地等着,九条尾巴不自觉地拖在身后晃了晃。
看见哥哥晃尾巴,云母也跟着晃了晃。她看石英狼狈的模样,忙担心地跑上去上上下下检查他上着没有,石英看着妹妹慌乱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好笑,一抬手大力揉她脑袋,道:“放心好了,对手这么弱,我如何可能伤着?也就是衣服乱了点,你倒不如去看看他们伤着没有。”
石英说话声音不小,旁边的少暄当场就炸了尾巴毛要上来与他理论,天兵天将亦是听见了,可他们当真没有赢,又是有错在先,这个时候哪里好意思辩解。云母听兄长颇为神的样子,却是总算微微松了口气,又看向少暄。两人许久未见,云母便与他礼貌地问候了几句,因少暄平日里一贯贵气高傲,这会儿有些不修边幅却是由于石英,她便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少暄在云母面前自是不愿意露怯的,自己擦了把脸就当没事,都没注意到脸上的灰擦得更脏,看上去反而有几分滑稽。
过了一会儿,云母又有事跑回去与她师父说话了,少暄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石英身上,且这一看,就多了几分探究。
他当初与云母在青丘一别,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机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