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以理服人
便在纪天南万千剑气席卷而来的一瞬间,苏寒突然双眼一睁,淡淡道:“好剑法。”
说着,他整个身躯突然变淡,就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一般。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只是整个人变得有些透明了,一道道金光从他身上流溢而过,好似琉璃光盏。
万千剑气咆哮着将苏寒吞没进去,刺目的光芒震天而起。
就在光芒消散的一瞬间,苏寒淡淡的身影再次出现,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所有人张大着嘴巴,完全愣住了,苏寒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还是牢牢的立在原地!
“太疯狂了,竟然硬抗!”
“肉身无敌,太帅啦,不愧是我的偶像!”
就连纪天南,也是满脸错愕和难以置信。他原本以为,苏寒不还手,那肯定就是要凭借身法的优势,来躲避他的攻击。
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是要硬抗!
纪天南这一剑的玄奥,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么厉害。原本他觉得,既然这苏寒托大,那他就动用自己最强的一记绝招,争取能够灭掉苏寒,挽回紫阳宗的覆灭之势。
却没想到,一记绝招下来,却没对苏寒造成丝毫伤害。
纪天南也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苏寒,已经不是当初青叶城那个初入真武境的少年了。
他也已经尽量高估苏寒的实力,但这一招下来,却还是悲哀的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天才的妖孽程度。
他这一记绝招,本来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去的,结果,连人家的护体防御都没破开。
纪天南血气翻涌,苏寒的强大,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战斗欲望。长剑直挺,与自身融为一团,化为一道紫色流光,如流星一般,朝苏寒贴身斩来。
剑气压不住苏寒,这纪天南竟然打算贴身肉搏。
他就不信,面对如此犀利的贴身攻击,苏寒还能做到不还手?
可惜,纪天南终究还是失望了,他那凝聚着凌厉剑气的一剑,在接近苏寒脖子一米距离时,纪天南发觉自己的剑体陡然失控,剑势竟然如同撞到无形气墙一般,势头和速度明显一滞。
随即,他看见苏寒淡淡一笑,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拒之门外的动作。
而纪天南的剑,居然就像真的撞到了一扇大门一般,竟然再也无法往前进得半步。
这个时候,四周的众人已经看得有点呆滞了,苏寒那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一再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纪天南眉头一挑,剑势一变,刷刷刷连削带砍,剑势如风暴一般,疾风骤雨般朝苏寒要害攻去。
这时候,纪天南已经试探出来自己和苏寒的差距。心中震撼于苏寒强大的同时,也是深深涌起一种悲哀的感觉。
而苏寒依旧悠闲自如,身体一动不动,只是手掌虚挡在自己身前。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纪天南的所有剑气攻击,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气墙一般,石沉大海。
这般战斗,让得纪天南悲哀的认识到,自己就算再这样打上一年,也压根无法对苏寒造成任何伤害。
太强了,实力对比简直是压倒性的。
剑气属金,而苏寒的手掌里,却涌动着强大的金属性吸附之力,所有剑气还没撞到他身上,就被分解融化,消弭于无形。
这个时候,谢天河突然低喝一声:“一刻钟时间到了!”
说着,上前一步,一道气机释放出来,架住纪天南的剑势。
纪天南一愣,慢慢的收起剑势。眼眸中闪过绝望之色,无奈摇头,苦涩道:“是纪某败了。”
这一败,让得纪天南的武道意志,也是濒临破碎。骄傲的剑客之心,从未受过如此强烈的打击。
苏寒不但没还手,而且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让他败下阵来。
“这纪天南怎么处理?”谢天河请示苏寒。
天河武院弟子们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激动的叫了起来:“杀了他,拿人头祭旗。”
“没错,让紫阳宗那帮龟孙子知道,血债必须血偿!”
尽管纪天南并没有参与紫阳宗对天河武院的屠杀,但人在激动的时候,哪会顾得这些。一个个把当日被屠杀的仇恨,全部算在了纪天南头上。
纪天南苦涩的摇了摇头,闭目等死。
苏寒这个时候,却是在观察纪天南的表情。
虽然两人之间有着旧怨,但苏寒对纪天南倒是没什么恶感。他知道,纪天南当日要杀自己,完全是因为紫阳宗的立场。苏寒甚至能感觉出来,纪天南的本心,是不想杀自己的。
如果说苏寒会对紫阳宗的谁,稍微有点不那么排斥的话,那便是这个纪天南了。
这个人在青叶城的时候,至始至终,都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也丝毫不因为自己是真武天境强者,就仿佛可以视青叶城一群气武境武者为蝼蚁。
按苏寒的想法,这次来紫阳宗,所有人全部杀光,为天河武院死去的人报仇。
不过,这个纪天南,苏寒倒是在内心留了一线。
因为当时在青叶城演武场,纪天南如果使出全部实力的话,绝对可以灭杀他苏寒。但纪天南却没有尽全力,而是给了他选择。
虽然那些选择,对苏寒来说都一样。可是一个拥有压倒性力量优势的人,能够不凭借力量为所欲为,而是给对方选择权,这说明,纪天南至少是一个有底线的武者。
“我苏寒,恩怨分明。纪天南,当初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今天我同样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投降,或者死。”
“投降,免谈。纪某只希望你们给一个痛快。”
纪天南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而他的反应,也正在苏寒意料之中。
苏寒轻笑一声,“纪天南,我念你是条好汉,破例不杀你。”
纪天南冷哼一声:“我既然出来叫阵,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想让我屈膝求饶,想都别想。”
苏寒笑了,脸色却是一沉,“作态?纪天南,我只问你一句,你出来送死,值得么?禹清风叫你出来送死,他却只会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盘算着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利益和地位。”
“我再问你,你出来送死,对得起你自己辛苦修炼几十年的时光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没打算活着回去,可问过你生身父母么?你为禹清风而死,难道禹清风在你心目中,比生身父母地位还高?”
“男儿在世,活要活得潇洒自在,死更要死得轰轰烈烈。你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以为自己很壮烈,对得起宗门对你的培养了。你可想过,这样死去,你对得起自己么?对得起自己那颗向往武道的心么?”
苏寒语气淡然,然而他每一句喝问,却如同洪钟一般,沉重的敲打在纪天南心上。
苏寒的话语,不仅振聋发聩,更是暗含了《梵念篇》中的灵魂力威压,一句一句喝问出来,威压一句比一句强烈,震得纪天南神色木然。一时之间,那颗必死之心,竟产生了动摇之意。
你这么死,值得么?问过生身父母么?对得起自己么?禹清风会掉一滴眼泪么?
苏寒每问一句,纪天南脑海之中便是一道闪电劈过,动摇着他那本来坚定不移的心灵。
一时间,纪天南竟惶惑不已,对自己效忠了几十年的宗门,也头一次产生了抗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