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武志(武修道统)第1集 初涉红尘 5 五行凶兆】
倏见雷电交加,随即便是yīn风吹拂,鬼魂呼啸,数道光影飞掠而来,眨眼间便将所有退路封死,其中更是有噬魂君、炼yīn子、张曼成和波才等人。
一声厉喝响起:「崑仑小儿,纳命来!」墨玄抬眼一看,只见一只巨掌迎面拍来,他急忙挥臂当格,却敢手臂阵阵酸麻火热,喉咙一甜,涌出一口腥气。
出掌之人正是苍山,在他一掌立威后,其他人立即祭出各种法宝符咒,全部朝着墨玄招呼而来。
墨玄强打jīng神,大喝一声变,气凝分身,真元召神,只见天空之中降下四名神将,这四大神将容貌各异,东方者掌碧玉瑟琶一面,为持国天王;南方者掌青光宝剑一口,为增长天王;西方者掌紫金龙花狐貂,为广目天王;北方者持溷元珍珠伞,为多闻天王,正是天界四大金刚之法相,墨玄以仙灵之气沟通天地,引来四大天王送出仙气相助,虽只有本体一分能为,但却是神威凛然,喝退群魔。
墨玄道:「想杀我,尔等也得赔上一条狗命!」他先发制人,开启仙绝妙法,只闻阵阵妙音响起,四周邪魔被震得耳膜剧痛,昏头转向,正是持国天王弹奏碧玉琵琶。
张曼成放出jī冠蛇魅,群蛇乱舞,窸窸窣窣,绕过持国天王直接攻击墨玄本体。
墨玄哼了一声,说道:「有请广目天王!」广目天王法相挺身挡关,放出紫金龙花狐貂,此貂正是毒蛇剋星,将jī冠蛇一一吞掉,张曼成闹得个灰头土脸,大感羞愧。
炼yīn子和噬魂君一心雪耻,炼yīn子舞动令旗,发出yīn魂,噬魂君施展影杀邪术,两大妖邪同时掠战,墨玄再陷困境。
这是多闻天王张开溷元珍珠伞,旋转伞柄,一道仙霞光华凝成盾牌,挡住攻击,同时宝伞生出一股吸力,将众妖邪的法宝全部吸走。
墨玄再请增长天王出战,只看青光宝剑横空斩下,锐劲激射四方,邪辟妖灭,有几个躲闪不及的魔人立即被斩于剑下。
四大金刚各展玄通神能,持国挥琶,jiān邪易辟;广目驱龙,吞噬蛇魅;多闻张伞,先护后收;增长挥剑,斩妖除魔墨玄拼尽最后馀力,可谓是技惊四座,却也惹得苍山大怒,他身为犴翼妖使座下第一护法,自有过人之处,只见他立即祭起邪术神通——弑神推岳手,这手印一翻便见风火卷席,一掌荡开四大天王法相。
天王的法相被噼开,墨玄首当其冲,伤上加伤,仰天吐出一口血红。
苍山冷笑道:「无知竖子,爷爷当年跟四大天王过招时,你这小鬼还在喝nǎi,区区借来的仙气有何作为!」四大天王威震九霄十地,岂是这区区苍山小妖能比,但无奈墨玄这请神召仙之法只是借用天神地仙留在人间的一丝法力,威力尚不足本体三分,故而被苍山一掌击破。
墨玄只觉全身剧痛,一个跟头便栽下云端,朝地上摔去,眼看他便要跌个粉身碎骨,忽见一道光芒飞掠而过,墨玄迷煳间嗅到一缕幽香,身子挨着一片温软。
「元天,你快醒醒!」熟悉而又温婉的声音在耳边迴响,墨玄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是一张清丽绝俗的玉容,一袭水绿衣衫好似风中弱柳,婀娜多姿,正是柳彤。
墨玄只觉柳彤的柔荑正按在自己背后,暖融融的真元流入体内,替他驱散缚体邪气,镇压伤势。
「柳彤师姐……你怎麽来了?」墨玄气弱地道,但心中却是一片欣慰和柔情,还生出几分痴念——若日后能挨着她,便是伤得更重又有何妨。
苍山怒道:「臭丫头,你也一起去死吧!」再来一记弑神推岳手,磅礡妖力汇成巨掌,翻天覆下,柳彤冷眉一喝,瞬息身份,化作数十道虚影,每一道虚影闪电飞掠,所过之处带出沛然道气,尽散妖氛邪气。
苍山惊怒不已,暗忖道:「臭丫头拖着一个人还如此游刃有馀,不可小视也!」随即施展弑神推岳手后招,庞然巨掌化作漫天掌印,将柳彤的虚影全部覆盖。
墨玄暗惊,想不到这邪人竟有如此修为,以全面覆盖之法克制分身变化,柳彤扬声娇喝,玉手一点,再施请仙召神之法,化出白虎星君,只闻虎啸冲霄,诸邪退避。
苍山怒道:「臭丫头,老子就看你如何打赢我们这麽多人!」柳彤道:「阁下乃天湮魔阙之护法,小女子再如何狂妄也不敢以一敌众,吾崑仑弟子在此候教!」话音甫落,数道身影翩然而至,其中一蓝衣丽人最为抢眼,朱颜玉貌,雪肤冰骨,正是雨琴,在她旁边还有赤松、一虚子两人,唯独不见太羽和两位宗主。
雨琴瞥了一眼墨玄,便知他受了重创,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指着苍山众人喝道:「臭妖人,胆敢伤我师弟,今日本小姐就打残你们!」说罢她率先出阵,扬袖翻手,吐炎合吞刀,激起一片火焰气刀,噬魂君首当其冲,再吐朱红,张曼成急忙祭出jī冠蛇。
一虚子大喝道:「妖人,且看吾来会你!」他手掌一伸,化出七条火焰蛟龙,吞吐赤炎,烧尽一切邪氛,与雨琴的火焰气刀配合无间,一击便震退众邪。
一虚子乃太乙道宗麾下弟子,所习法诀也是跟太乙真人有关,太乙真人有一法宝名曰九龙神火罩,内藏九条火焰神龙,神威莫犯,斩妖除魔无往不利,而一虚子这套法诀便称为七星炎蛟,他修为不比太乙真仙,只能祭出七之数,法形也不过是蛟之形态,但也极为强悍。
七条蛟龙张牙舞爪,逮住jī冠蛇便杀,张曼成立即慌了神,立即退避三舍,但一虚子铁了心要斩妖除魔,驱使着七星炎蛟追杀过去。
张曼成早前被马腾伤了真元,如今那还是一虚子的对手,七星炎蛟捲起的热浪骇得他心惊胆颤,掉头便走。
张曼成逃窜之时,忽见前方人影拦路,抬眼望去竟是同袍波才,于是开口求救:「波才兄救我!」波才扬声道:「曼成莫慌,为兄来也!」说罢挺身挡在七星炎蛟面前,掏出一口九节铜鞭,舞动八方,鞭声赫赫,尚隐有雷光翻动,不畏炎龙之威,将七条蛟龙挡在三丈之外。
而赤松施展天罡三十六变,时而化巨神,时而便仙禽,以一己之力抗衡四方魔兵,而且他还不时地朝墨玄投来嘲讽的目光,似乎在说:「看到小爷的本事没有,小子!」墨玄此刻正沉醉在柳彤的胭脂香中,对于赤松的挑衅并未在意。
崑仑高徒,邪魔异人,双方斗得你来我往,互展神通,引得方圆十里内云层变色,日月无光,惊得地面上鸟兽尽散。
崑仑四大弟子虽然身负惊人技艺,但天湮魔阙与太平道联手,人多势众,渐渐开始取得上风,以邪氛反压仙者。
就在此时,一股沛然邪力强势扑来,仅仅一招便将四人震得飞退,气血翻涌,吐血染红,四人竟是同时负伤,虽然不重但心中却是惊骇无比。
柳彤将大部分仙力护住重伤的墨玄,此刻也是伤得最重,俏脸煞白,朱chún青紫,墨玄瞧得心中剧痛,宛若刀绞,便道:「柳师姐,你不用管我,腾出手先自保!」柳彤露出温和笑容道:「傻瓜,我能自保,但你呢?你现在伤得连腾云都没力气,我若不管你,你可要直接跌下去了!」温柔的言语,令得墨玄xiōng口一暖,热泪满眶。
墨玄朝前方望去,只见一股黑气捲来,他心头一惊,提醒道:「是……是天湮魔阙六妖尊使,犴翼!」众人虽首度入世,但也从师长口中听闻过这天湮魔阙的jīng锐力量,以魔帝为首,麾下左右命相,再统合三邪祭祀,接下来便是这六妖尊使,这些邪人个个都是法力惊人之辈,纵横三界,便是天庭也无可奈何,起初他们还不信,雨琴甚至还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志气,想找个机会除掉一两个,谁料今日一见才知自己是何等淼小和轻狂。
黑雾中传来犴翼的冷笑:「区区几个崑仑小鬼也敢在本座面前狂妄,今日便斩下尔等首级丢到崑仑山脚下,看看道恆那老不死的还有何脸面立足于世!」话音甫落,黑雾中伸出一只庞大巨爪,嗖的一声便朝墨玄等人探去。
众人想施法抵御,又或者腾云避开,谁知道在这巨爪的笼罩下他们竟是动弹不得,被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只得眼睁睁地等死。
墨玄心想能跟两位师姐同死,似乎也不算太坏,他歎了口气,便要放弃抵抗,静静等死,雨琴俏脸煞白,浑身哆嗦,更多的是不甘和悲愤。
生死一瞬,众人皆泛起了一些念想,唯独柳彤微笑仍然,澹然道:「诸位不必担心,咱们都不会有事,别忘了大师兄还未出手呢!」天际忽现一道曙光,锐利的锋芒隔空斩下,竟将黑手切成两段。
只见一袭白衣飘然而落,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浑身透着澹澹光华,便像是天神下凡,令得群邪心生畏惧,尽显崑仑首徒之风。
柳彤不由眉开眼笑道:「多谢大师兄!」太羽笑道:「师妹客气了,吾等份属同门,理应互相帮助!」柳彤惨白的俏脸似有红润凝聚,垂首低眉,似有所思。
墨玄觉得身子有股冰凉涌出,满心不是滋味。
犴翼冷沉的声音响起:「好小子,修为不差,报上名来!」太羽行了个晚辈礼节道:「太羽代家师向犴翼前辈问好了!」犴翼道:「小子倒也有几分礼数,你师父是谁?」太羽如实告知:「家师乃道恆真人。
」犴翼哦了一声,颇有一些意外,澹澹道:「原来是玉虚掌教的得意弟子,难怪修为不凡。
」太羽道:「师尊曾跟太羽提过前辈。
」犴翼冷笑道:「道恆那个牛鼻子也会提及本座,倒是意外,是不是在背地骂我穷凶极恶,罪不可赦啊!」太羽道:「师尊曾说过,魔阙修者尽走歪门邪道,残害生灵!」犴翼嘿嘿道:「道恆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妖魔邪怪,只要能延寿长生,贯通天地之变化,什麽方法不能用!比如说夺取尔等jīng元血气,内丹仙灵……」苍上也随之附和道:「尊使说的甚是,这些小鬼元气纯正,将他们吃了最少也能增添百馀年修为。
」这话一出引得众妖魔一阵狞笑,个个眼露贪婪凶光。
太羽却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道:「前辈乃一方豪雄,早已天地闻名,吾等这微薄修为怎堪入前辈法眼,拿了过去也是wū了前辈玉手。
」犴翼道:「别想用这些前辈晚辈的话音来僵住本座,吾只要想杀的人,不管是何种身份,绝无活命可能!」话中带着一股凛冽寒意,令得墨玄等人不寒而慄。
太羽笑道:「取吾等小命还不简单,只要前辈稍稍抬手,吾等便会形神俱灭,对于前辈此等枭雄来说,似乎太过简单,没有什麽挑战性!」犴翼哼道:「小子东拉西扯,莫非是要等你崑仑长辈来救吗?」太羽摇头道:「敝门长辈并未前来,他们只是算出此地有杀劫,便派弟子前来。
我原本还担忧地说;「弟子修为浅薄,唯恐难胜此大任」但师叔却道;「此次由你前去已经足够了,我们还有要事赶去乌垒。
」我说;「要是遇上应付不了的高手,弟子岂不是辱没了师门威名?」师叔却说;「不打紧,此次你若遇上天湮魔阙的高手,便跟他来个三招赌约,只要他无法在三招之内伤你,他会自持身份,不再为难!」」这话说的莫名,令得犴翼有了几分奇怪,便问道:「你师叔是谁?」太羽道:「正是灵境真人!」犴翼心中一震,暗忖道:「原来是灵境这牛鼻子,他通过这小子说这些话究竟有什麽含义呢?他是向我示威,由这小子跟我打赌,想挫我锐气。
对了,他还提到乌垒,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想bī我不到乌垒去,将那虎子拱手于崑仑。
」想到这里,冷冷地道:「哼,灵境这浑人究竟是高估了你,还是低估了我,何须三招?若我不能一招取你这小辈性命,便算我输!」太羽拱手道:「前辈所言甚是,那晚辈便接招了,若是晚辈真能侥倖接下一招,还请前辈让吾等离去。
」此话一出,犴翼顿时明白过来,暗骂道:「臭小子当真狡猾,藉着灵境的名头跟我打赌,惹起我的好斗之心,激我将三招改为一招,增添自己胜算!」他心生杀机,但若是不答应等同于失威众下属,大损颜面,于是便爽快道:「好,一招机会,你若未亡,他们五人同活!」一招五命,只见犴翼冷笑三声,週身黑雾顿起变化,雾气由水性装成滔滔火焰,黑色魔火烧得四周云雾尽散,天空撕裂,正气荡然无存。
太羽凝神戒备,毫不慌乱,白袍一抖,尽显潇洒容姿。
只见黑色魔火席捲而来,太羽清喝一声,聚起仙灵元气,沛然道罡延绵不边,只见他身子涌出一个太极图腾,旋转而立,荡开无边黑火。
柳彤众人不禁开口叫好,但犴翼杀着岂是简单,一招之内又暗藏三式,先是火中生出黑影,竟是噬魂君的邪影杀术,太羽吐了一口浊气,运转太极图护住身躯,卸开邪影锐气。
邪影去势已老,黑火之中又生出yīn兵鬼将,正是模拟炼yīn子的虚妄令旗,这些鬼物咆哮怒吼,硬生生撕裂了太极图,进一步bī迫而来,要吞噬道者血肉。
太羽步伐一退,捻指化劲,隔空一点,大喝一声:「震阙惊雷!」轰隆一声,雷罡剑煞从手指射出,化作剑芒,扫荡yīn兵。
yīn兵退散,最后一式也随之而来,一只庞大手掌迎面打来,正是弑神推岳手,这三种绝学法术都是犴翼传授给三大护法的,如今由他施展可谓是出神入化,一招一式都夺天地之变化,威力无穷,看得墨玄一阵心惊,暗忖道:「若是由他施展那影子邪法跟令旗妖术,我恐怕早已丧命了!」弑神推岳手yīn邪霸道,威力无疆,太羽却是不慌不忙,喝道:「巽网骄风!」旋风化掌,举手一推,掌心之处泛起巽卦之象,随即而来便是四周气压剧降,生出一股旋风,这巽卦属风,他以此卦象为根基施展了一招道门风之法诀,将弑神推岳手给封住,妖氛邪气难近他方圆三步。
招式用老,犴翼发觉太羽竟是毫髮无伤,心有恼怒,却又有些疑惑,他多次与天界交手,跟玉虚法脉的神仙有过交锋,对于元始天尊一派的道术甚是了解,却发觉这太羽的招数似是而非,虽然也是道教一脉,但却又更jīng妙,对此他不由起了杀心:「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而且工于心计,将来必是心腹大患,日后遇见一定要想法除掉!」他既然无法在一招内杀掉太羽,便也不想纠缠,但那青龙币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落在崑仑手中,于是他心生毒计:「我虽只是答应放过他们,但波才乃太平道之人,由他们出手也不算违约!」想到这里,他便传音给波才:「波才老弟,青龙币已经落入那黑袍小子手中,烦请你代为收回!」波才心想:「我正愁无法进一步跟魔阙加强合作,如今正是好机会,万万不可教人小看了我太平道实力。
但那个太羽实在棘手,有他挡着也是个麻烦!」思量再三,波才把心一横,暗中掏出一枚符咒,随手捏碎,唸唸有词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符咒涌出一股雄沉玄力,金光普照,夺目耀眼,只见一道人影凌空浮现,似幻似真,虚实难辨,那人大喝道:「以吾真元,通天贯地,雷破万军,黄天布道!」同样是天雷降落,却比太羽施展的雷剑强势百倍,夺目雷光突破太羽,直取墨玄和柳彤。
雷罡无可匹敌,墨玄急忙推开柳彤,孤身对上夺命危机,他鼓起残馀仙力,举臂当格,只听轰隆一声,雷劲四射,强烈的爆炸掀起一股气旋,捲得众人身形失衡,险些掉落云驾。
太羽不由大吃一惊,心忖道:「这道符咒乃是寄入他人法力,一旦触发,便如同本尊亲临施法……此人修行之高,简直堪比神魔仙妖!」波才哈哈笑道:「此乃大贤良师所赐给敝人的雷鸣术,也叫尔等小辈知道我太平道的手段,叫你们知晓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来那个金人法相乃是太平道教主张角所化,一招便技惊四座,震慑崑仑六大弟子。
待气压散去,墨玄已经不知所踪,生死不明,雨琴眼圈一红,绷着脖子怒骂道:「妖怪,你不守信用,卑鄙无耻!」犴翼嘿嘿道:「诶,本座确实是应承留你们一命,但这位波才老弟可不是我的手下,他要做什麽,我可管不着!」雨琴嗓子一涩,心想如此的雷击想来黑炭头是凶多吉少了,粉泪刷刷落下,她掩面哭了片刻,咬牙道:「妖人,我今天便是赔上性命也要替黑炭头报仇!」她一拂云袖,便要杀上去,却被太羽挡住:「师妹,不要冲动!」雨琴怒道:「你快让开,别拦着我!」太羽摇头道:「师妹,你这样是去送死,为兄放行的。
」雨琴气得bào跳如雷,便扬声道:「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太羽仍旧拦在跟前,雨琴抬手便打,但怎是太羽对手,被他随手一点就封住身形。
雨琴动弹不得,心中更感莫名委屈和哀伤,眼泪犹如断线珍珠,接连滚落雪靥。
柳彤含泪抱住她,泣声道:「雨琴,不要过去,你若再有个好歹,你叫姐姐如何独活!」雨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犴翼众邪也是乐得看戏,在一侧笑嘻嘻地观望这一幕。
太羽望着波才道:「阁下今日说赐,崑仑派定会铭记在心!」这时犴翼忽然口吐惊人之语:「苍山,你们杀敌不力,本座决定将尔等放逐三天,这三天尔等不再是我魔阙弟子!」苍山先是一愣,但随即明白主子心意,主子以此话撇清关係,既能不违背赌约,又能抢回青龙币,而且这三天还是一个暗语和通牒,要他们在三日内寻回青龙币。
苍山带头道:「吾等明白!」说罢便领着众妖邪去寻墨玄尸体。
柳彤心细如髮,暗忖道:「哪有放逐三天的道理,他们这般咄咄相bī,一定是元天身上有什麽重要之物……」想到这里,她便朝太羽递了个眼神,希望太羽能阻止众妖,谁料那犴翼却快了一步,使了个迷阵将他们困住,等苍山等人走远后,他才撤了迷阵,哈哈道:「本座言而有信,小辈也该心服口服了!」说罢驾着黑雾离去,由始至终他都在黑雾之中,仅仅暗中遥控便将六大修者玩弄于股掌,众人初入红尘时那股傲气锐劲已经被扫落一空,满心失望和悲哀。
波才和张曼成见犴翼离去,心知此次会盟应该有所进展,于是也跟着他离去,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洽谈。
众人到地上休整了片刻,雨琴大声质问道:「两位师叔呢,他们怎麽没来,要是他们在黑炭头也不会遭此厄运!」太羽歎道:「两位师叔也被极厉害的对头缠住了,一时间分身乏术。
」雨琴转头趴在柳彤肩膀上大哭起来,将柳彤衣衫濡湿了大片。
哭了许久,雨琴渐渐缓过劲来,呜咽道:「柳彤,我要去找黑炭头……就算是尸体我也要将他带回崑仑安葬。
」柳彤含泪点头,扶着她要一同上路,但走了几步,雨琴便觉心口一痛,嘤咛一声竟昏了过去。
太羽歎道:「两位师妹,你们都伤得不轻,这事便由为兄代劳如何?」柳彤想了想,嗯了一声道:「那有劳师兄了。
」太羽应了一声,转身腾云,其馀人则留在原地调息,赤松跟一虚子阖目养息,定入虚宁,暗运仙法疗复元气,柳彤心浮气躁,难以入静,而且还得照看昏迷的雨琴,于是乾脆不调息,搂住雨琴坐到一旁。
过了许久,太羽回来,柳彤急忙站起来,张口问道:「大师兄,可有消息?」太羽摇了摇头,柳彤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眼泪滑落脸庞。
太羽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柔声道:「师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太伤心了。
」柳彤贝齿紧咬下chún,咬得鲜血直流,原本水润丹红的朱chún更添三分凄美,太羽看得心跳加速,生出一股怜悯爱护之意,脱口道:「柳彤师妹,你且放心,我太羽一定会将那些妖人全部杀光,替墨师弟报仇雪恨!」柳彤此刻已是心力交瘁,双膝一软,摇摇欲坠,太羽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柳彤躺在他臂弯,只觉一股男子气息涌来,不由的身子烘热,霞满玉靥,心头悲伤稍稍好转。
雷击加身,墨玄半身入酆都,危机关头,体内忽然涌出一道紫光,护住其週身要害,并将雷鸣术的威力卸去八成,虽是如此他也被这股庞大的力量给吹飞,整个人好似断线纸鸢般朝西面撞去。
轰的一声,他从天而落,正好摔得浑身剧痛,若非那股紫气凝而不散,仍旧护住身子,早就被摔个粉身碎骨。
墨玄将地面撞出一个大坑,连续咳了几口黑血,才勉力从坑里爬出,他全身衣衫破碎不堪,头髮凌乱,哪还有当初下山之时那般风发意气,简直就像是一个落难的乞丐。
墨玄抹了抹脸上的泥土,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里边溷杂着不少沙尘泥土,原来刚才那一摔是脸着地,虽有紫气护身不至于破相,但吃泥啃土也是避免不了的。
他试着调息一二,想摸清这股紫气的虚实,却发现紫气已经耗尽,原来这紫气只是一过性的,保了他一次性命便消散殆尽。
墨玄心想那些邪人不会就此罢休,自己必须先寻个安全之地躲起来疗伤,于是便朝四周看了看,只见远处有座山峰,云雾缠绕,但气势恢宏雄奇,五道巅峰擎天而立,就像五根手指头。
墨玄惊奇山峰的奇景,暗忖道,「天地当真变化无穷,竟能造成这般雄奇之象。
」时间不多,他拖着伤体朝着那座山赶去。
走了好一会,便看见一个石碑,上边写着五行山三个大字。
墨玄道:「原来这儿叫做五行山。
」他知道了地名便走了进去,四周却是山石嶙峋,寸草不生,颇为荒凉。
墨玄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盘膝坐下,慢慢调息真元,他冲破封印后仙气也较为纯正,疗伤效果竟比以往更好,转眼便可凝聚三成真元,伤痛大减。
墨玄吐了一口浊气,想道:「两位师姐一定十分担心我,我要尽快养好伤势回去寻她们。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太羽赌斗犴翼的一幕,而柳彤和雨琴眼中都透着崇敬的光芒,想到这里心口不由一阵酸痛。
忽然他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叽叽的叫声,抬眼望去,只见数十只猴子正朝这儿跑来,墨玄感到奇怪:「这儿寸草不生,猴子怎麽会来这儿?」只见这些猴子手中捧着不少鲜果,他们动作奇快,迅速地朝五行山深处窜去。
墨玄疑惑一重接一重,正想跟着他们深入查看,却感后方邪氛袭来。
糟糕,是天湮魔阙的人,墨玄大叫不妙,急忙以残馀的仙气施展隐身术,躲到岩石后边,屏去一切气息,希望能够瞒过这些邪人。
不消片刻,苍山、炼yīn子和噬魂君领着一干邪魔进入了五行山地界,苍山朝四周扫了一眼,道:「从前方那个大坑来判断,那小子确实还没死,他此刻很有可能就躲在这里,大家分头去找!」噬魂君补充道:「那小子会隐身术,大家千万留个心眼!」众人有了提防,便继续寻找,墨玄大气也不敢喘,手心已经蓄满了冷汗。
过了片刻,又听见叽叽的猴子叫声,那些猴子已经从五行山深处跑了出来,它们手上却是空空如也,那些鲜果已经没有了。
噬魂君被猴子叫弄得心烦意乱,抬手抓过一只猴子,勐地掀开它脑壳,强吸其脑髓,猴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其他猴子被吓得毛都竖了起来,纷纷叽叽大叫,惶恐逃窜,噬魂君怒道:「他妈的臭猢狲,叫什麽叫,扰老子心烦!」说罢便抬手去抓猴子,猴子虽然行动迅敏,但噬魂君身负邪法,要抓它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转眼间便将这些吃掉了大半猴子的脑髓。
他哈哈笑道:「猴脑果然大补,我的元气居然恢复了大半!」炼yīn子擅长採yīn补阳,对于吸食活物jīng血骨肉的方法不是很熟悉,所以也无法像噬魂君那般吸猴脑恢复元气。
苍山指着剩下的两只猴子道:「噬魂君,这儿还有两只猢狲!」这两只猴子是一大一小,大猴子是一只母猴,紧紧抱住小猴,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一干邪人,不住地叽叽悲鸣,似乎在向他们求饶。
噬魂君嘿嘿道:「原来是一对猢狲母子,呵呵,好得很,本君就喜欢这样。
诸位兄弟,你说我是先吃大的呢,还是先吃小的呢?」炼yīn子道:「吃小的吧,小猴够嫩,猴脑味道一定不错!」苍山笑道:「既然小的好吃,那就该留在最后慢慢品嚐。
」噬魂君点头道:「兄弟所言甚是,那小弟便先拿母猴开胃!」这是母猴将小猴挡在身后,把头伸了出来,竟是主动受死。
墨玄顿时明白过来,这母猴是要让噬魂君先吃自己,希望能让孩子多活片刻。
他xiōng中涌出一股热气,怒不可遏,大喝道:「住手!」随即抽出全身功力,化作一击火炎气刀狠狠地噼出,盛怒一击,气势如虹,竟一举bī开众邪,他转身抱住这对母子,举臂一推,把它们送出五行山外。
墨玄骂道:「你们这群禽兽,连畜生都不如!」噬魂君摸着下巴道:「啧啧,臭小子,你总算出来了!」这时墨玄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中邪包围了,炼yīn子也讥笑道:「为了两只畜生便把自己陪进来,嘿嘿,你小子可真是有情有义,难不成那母猴是你相好?」其他人哈哈大笑道:「那个小猢狲就是他儿子了,崑仑弟子居然跟只母猴生下孩子,真是天下奇观啊!」炼yīn子这话yīn损毒辣,气得墨玄浑身发抖,差点有吐一口鲜血。
群邪见他气得不轻,便也起来戏耍之心,有人道:「那母猴浑身毛茸茸的,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吧!」炼yīn子笑嘻嘻道:「阁下连母猴也能下手,这风流好色之程度远在鄙人之上,若不是立场相异,在下还真想同你秉烛夜谈,做一对知心好友!」噬魂君笑道:「知心好友,我看你是想换一下口味,尝尝男色吧。
不过这小子生得倒也俊俏,确实是做兔儿爷的好材料!」炼yīn子骂道:「滚你大爷的,噬魂君,本公子可没这癖好,你要是想的话,咱们做兄弟就帮你一把,按住这小子给你舒爽舒爽!」墨玄怒喝一声住口,举拳便朝炼yīn子打来,炼yīn子嘿嘿一笑,侧身让过,抬脚一踢狠狠踹中墨玄xiōng口,踢得他断了几根肋骨,摔得满地打滚!墨玄强忍剧痛,祭起八九变化欲杀邪魔,苍山不屑地冷笑一声:「残兵弱将也敢放肆,给我滚开!」他勐地一跺脚,轰然一震就将墨玄的法诀破开,随后手掌一张,化出一只巨手朝墨玄打来。
墨玄急忙施展分身变化,化出数十道虚影准备四处奔走,以此迷惑对手,谁料苍山以力压敌,不管墨玄分身如何变化,就是一巴掌拍下去,啪的一声,所有分身都被击散,而墨玄本体也惨遭重创,仰天狂吐一口鲜血,整个人也被馀波震得飞退,直接撞入了五行山深处。
墨玄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只听卡嚓一声,嵴背一阵剧痛,手脚竟是没了力气,竟是被撞断了嵴骨,以至于四肢瘫痪。
墨玄无力地倚在山石上,七孔流血,奄奄一息,他神识迷离之前隐约看见山峰顶端刻着一些字,他以最后一口元气睁开眼睛望去,只见斗大六字,泼壁耸天,金光夺目,庄严气成,神圣莫犯。
六大金字正是佛家真言——唵嘛呢叭咪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