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烧毁的剑徽
话音落下,陆离已是举步朝着镇鬼关走去。
镇鬼军中,万千将士在此刻自觉让开了道路,他们很是清楚,此时此刻,无人能拦得住陆离前行,即便是龙将军曾伯钧亲自出手,也难说能够将陆离抵挡的下来!
所幸,陆离此刻并非是抱着屠营的心思而来,之后的大战,还要等到两边大军,在战场上打响,此时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现而今,陆离俨然成了全场所有人的焦点。
无论是正一盟的人还是通天谷的人,亦或是扶桑居中的人,此刻,大抵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陆离的身上。
他们从未想过陆离会有如此深厚恐怖的背景,也从未想到陆离的实力,会强悍到了这样的地步。
八转金身天尊几倍的马子敬,在陆离手中败得如此凄惨,虽然旁人皆是知晓,出了万魂校场,出了画中世界,陆离依旧只是个三转金身天尊境界的小辈,但,此刻没有谁会去怀疑,陆离今后能够达到何等恐怖的高度。
也许五年十年?百年千年?许是要不了多久,即便是身在外界,身在强者如云的荒古宇宙中,陆离依旧能够像今日这般,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霸道,征服所有的人。
到了此刻,陆离帮谁,扶桑居帮谁,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无德无能,能够让堂堂墨门真传少阁主屈尊降贵,来与他们称兄道弟,帮助他们去争着万魂校场中的虚名,亦是此刻,即便陆离开口说一声,不再参与两家的争斗,也无人会有丝毫的意见。
这不是他们能够劳动驾驭的人。
陆离缓步朝着镇鬼关中走去,说是前来祭拜虎将军呼延骁,实际上,陆离此来,不过是想带着陈铭锡,戴震甄云凯,前来此处,将于正一盟的恩怨,就此斩断。
党的陆离走到镇鬼关答应跟前,忽然转过身,望向身后的曾千羽。
“曾小姐,能否劳你带路,领我去祭拜呼延将军?”
陆离淡然问一声,让得曾千羽突兀一怔。
她没想到陆离会在这个时候招呼她。
她举目朝着陆离所在的方向望去,视线却并不落在陆离身上,反而是越过了陆离,望向陆离身旁的陈铭锡。
她清楚的看见陈铭锡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失落苍凉苦涩释然皆有。
“好。”
曾千羽点点头,也不多言,将脸上的神情收拾干净,举步便朝着大营的方向走去。
旁人不敢多言,亦不敢拦。
曾千羽领着陆离三人进了大营中,此刻,营中空无一人,视线尽头,便能瞧见一座新筑不久的坟冢。
那坟冢却是是依照了陆离所言,将呼延骁的衣冠厚葬了,坟冢上修筑了一座祠堂,标准的将军冢,倒也十分符合呼延骁虎将军的身份了。
“铭锡,你与她聊吧。云凯,随我来。”
陆离偏过头交代一声,说罢,便领着甄云凯朝着那祠堂去,留下陈铭锡一人,与曾千羽相顾无言。
“你……可还好?”
沉默良久,曾千羽终于是率先开口。
“还好。”
陈铭锡答得简单明了,全无半句多言。
曾千羽这才发现,他们之间,原来已经疏远到了这个份上。
曾几何时,陈铭锡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实,到了今日,他却学着说谎了。
好么?哪里好?
从他身上干不出哪里有半分好。
可他已经不再愿意敞开了心扉,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我从废墟里找到了这个,你……还能收下它么?”
曾千羽抽了抽鼻子,悻悻的从衣袖下取出那枚本该属于陈铭锡的剑徽来。
那剑徽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那一日,正一盟烧毁陆离九星宫所用的,乃是仙家三昧真火,连九星宫这等仙府都经不起焚烧,区区一枚剑徽,哪里能够承受得住?
那剑徽已然烧得扭曲了模样,模糊了纹理,只能依稀的看得出,它曾经是一把宝剑般的模样,余下来的,只有金属烧化了以后模糊的纹路。
陈铭锡目光一扫,便瞧见曾千羽的手上,有些许烫伤的痕迹。
那是三昧真火的余火烫伤的,伤痕直接烙印在了灵魂体上,任凭医术再高明的医师,丹修,也无法恢复这样的创伤,可怜曾千羽,一介剑修,双手是最宝贵的东西,而今却伤成了这样,许是今后用剑,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陈铭锡这才意识到,那一日他走后,曾千羽是徒手从火堆中翻出了这枚剑徽,她许是找了很久很久,直到这枚检徽已经烧毁了,方才将它找到。
他略微抬起手来,下意识的想要接过那枚剑徽,手刚抬到一半,却又悻悻的收了回来。
“而今我早已不再是你的护卫了。我是师傅身旁的剑侍,我有新的剑徽在身,这一枚,我不需要了。”
陈铭锡摇了摇头,扯过衣袖,将袖口处一枚崭新的剑徽亮给曾千羽看。
那是陆离给他的,而今,他接替了长流真人的位置,成为了陆离身旁的另一位剑侍,这枚检徽,是他身份的象征。
曾千羽望着那枚新的剑徽,久久不能言,心头好似有什么微小的东西被人取走了,就只有小小的一块,但,却在心头留下了一个空洞,无论将什么放进去,都无法将那空洞填满。
“很漂亮,千颜先生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曾千羽扬了扬嘴角,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丧气,却不知自己此刻,就好似一只被剃光了毛的猫一样,狼狈不堪。
沉默良久,曾千羽终于将手中那一枚烧毁的剑徽掂了掂,一甩手,朝着远空处丢了出去,转过头去,不让陈铭锡瞧见她的脸上,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陈铭锡,走出这扇门,你我便是敌人了。若是之后,你我在战场上遇见了,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好好看看,如今的你,究竟有多快的剑。”
曾千羽的话音,终究是归于了冷清,就好似她对任何一个不感兴趣的人说话时一样的冷清,她说罢了此话,举步便朝着大营之外走去。
头也不回。